众人闻言精神一振,秦明眼中燃起复仇的火焰,花荣也流露出昂扬战意。
陆谦微微颔首,转而问黄信:“黄信兄弟在青州任职多年,且说说那慕容彦达的为人?”
黄信不假思索道:“那厮贪生怕死,仗着妹妹是皇帝宠妃,欺压百姓、无恶不作!更不把武将放在眼里,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毫无情义可言!这等狗官死有余辜!”
“说得好!”
陆谦朗声道,“我等梁山好汉替天行道,既然这狗官罪该万死,我们就攻下青州城,既为百姓申冤,也替秦明兄弟报仇雪恨!”
“打青州,杀狗官!”
“俺愿做先锋!”
“这等小事交给小弟便是!”
群雄纷纷请战,气氛热烈。
陆谦摆手笑道:“今日天色已晚,诸位先回去整备兵马粮草。
三日后,随我出兵青州!”
待众人陆续离去时,陆谦特意叫住白胜和段景住,低声嘱咐了几句。
“我等既然决定攻打青州,便需万全准备!劳烦两位兄弟多差细作,盯紧青州城动静,切莫疏忽!”
“主人放心,我二人明白!”
白胜与段景住一齐抱拳应道。
两人离开不久,白虎总管奎木狼轰天雷凌振,领着镇三山黄信又折返回来。
凌振向陆谦行礼禀报:“主人!黄都监方才说有一计,或能轻易赚开青州城门!属下以为此计甚好,特来报知主人!”
陆谦闻言目光一亮,顿时有了兴致,望向黄信问道:
“哦?若真如此,再好不过!黄信兄弟快说,是何妙计?”
黄信不敢耽搁,恭敬抱拳答道:
“哥哥!小弟投梁山之事,只有我等知晓,青州城里尚无人知情!
因此小弟心想,若哥哥派一队人马扮作花知寨家眷,再由小弟假装押送他们进青州,守城官兵必不敢拦!
待我等入城后,寻机与城外大军里应外合,青州城岂非唾手可得?”
“妙哉!此计大妙,便这么办!”
陆谦听罢大笑:
“既然如此,我便派小温侯吕方、赛仁贵郭盛二将与你同去。
你们进城后,暗中在城门附近埋伏!
见到我在城外发出的火箭信号,立即撞开城门,接应大军进城!切记此事关系重大,绝不可有半分疏失!”
黄信见陆谦采纳己计,面露喜色,当即与吕方、郭盛一同抱拳应道:
“哥哥(主人)放心!我等必不负所托!”
说罢,三人退下准备。
次日,吕方与郭盛带领数十名机灵喽啰,分别扮作小李广花荣的家眷与押送官兵,由镇三山黄信率领,辞别大寨主陆谦,先行向青州进发。
光阴迅速,转眼到了第三日。
宝珠寺前校场上聚将鼓声震天,众好汉披甲执兵,策马齐聚校场。
大寨主陆谦身披霸王乌金甲,胯下乌骓赛霜驹,手执鬼神盘龙戟;
左右有险道神郁保四与摄魂将军沙摩海两员亲随护卫,威风凛凛,气势慑人。
望着斗志昂扬的众人,陆谦毫不多言,声若洪钟:
“今日便是我等出兵攻取青州之时,望众兄弟齐心合力,奋勇向前!”
“我等谨遵哥哥(主人)号令,必效死力!”
众人齐声高呼。
陆谦满意颔首,随即高声传令。
“奎木狼轰天雷凌振(附灵猛将鞠义)听令!着你率炮营精锐,在青州城南门外布阵!”
“待我火箭升空,立即向城头开火,先以炮威震慑敌寇!”
“末将遵命!”
凌振肃然抱拳。
“娄金狗金眼虎邓龙(附灵猛将张飞)听令!着你领一军列阵青州东门,见火箭信号即刻佯攻城门!”
“胃土雉九头鸟吕振(附灵猛将张辽)听令!着你率部在北门外列阵,火箭为号,同步佯攻!”
“壁水蝓撞天塌殷泰(附灵猛将徐晃)听令!着你领兵待命,信号一发即从西门展开佯攻!”
邓龙、吕振、殷泰三人齐声领命。
“觜火猴拔山力士唐斌、昂日鸡霹雳火秦明、危月燕小李广花荣听令!”
“你三人随我埋伏南门外,待城门开启即刻杀入!”
“唐斌入城后速与黄信、吕方、郭盛会合,清剿守军;秦明、花荣随我直取府衙,生擒慕容彦达!”
众将得令,声震云霄。
校场三声炮响,四星关城门洞开。
“进军!”
陆谦长戟所指,一马当先,众将如潮水般涌出山寨,直奔青州而去。
此时黄信带着吕方、郭盛及数十亲兵,缓行慢赶,待月上枝头方至青州城下。
见城门紧闭,众人勒马驻足。
城头守将遥见人影绰绰,厉声喝道:“来者何人?再不通报姓名,乱箭之下绝无生机!”
话音未落,黄信怒喝打断:“睁大你的狗眼!本官乃青州兵马都监黄信!公干归来,还不速开城门!”
守将细看确是黄信,深知其性情暴烈如师秦明,急忙一面遣人禀告知府,一面下令开门,连声赔笑告罪。
“啊呀!真是黄都监回来了!小人眼拙,竟没认出来!都监稍候,我这就开城门!”
铰链吱呀转动,城门缓缓朝两侧分开。
黄信看了眼吕方、郭盛,一挥手,带着众人进了城。
守城校尉连连躬身,凑近低声道:
“明日小人轮休,想请都监去万花楼吃酒赔罪,不知可否赏脸?”
“好说,好说!明日必到。”
黄信口中应着,心中却冷笑:“若你明日还有命在,我赴约又何妨!”
进城不远,黄信便与吕方、郭盛商议,将带来的数十人安置在城门旁一家客栈中。
为防走漏消息,三人命人将掌柜一家暂行看管。
众人安顿妥当,便轮流守候,只待大寨主陆谦的火箭信号。
***
夜深,青州南城门附近的官兵多已入睡。
未睡的几个,正闲谈着万花楼哪位姑娘最美,或是某官员新纳的妾室如何风流。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夜空中忽接连炸开三支火箭!
与此同时,东、西、北三面城外金鼓齐鸣,杀声震天!
守军惊起,慌忙张弓搭箭,严防来敌。
南城门处,官兵尚未回神,便听城外炮声隆隆,火弹飞石呼啸着砸向城头!
睡得正熟的士兵,有的当场被砸成肉泥,有的断手断脚,倒地哀嚎。
守城校尉躲在墙根,侥幸未伤,连声大喊:“敌袭!快起来御敌!”
话音未落,旁边客栈中忽冲出数十人,各持兵刃,直扑城门!
为首三将,正是吕方、郭盛与黄信。
守城官兵皆面向城外,哪想得到敌人竟从背后杀来?
更让他们惊骇的是——领头的竟是兵马都监黄信!
直到黄信带人冲到面前,守门的官军才猛然惊醒,慌忙举起兵器想要抵挡,却被吕方、郭盛等人如切菜般冲进人堆,杀得血肉横飞!
转眼之间,城门处的官军便已死伤殆尽。
城楼上的守城校尉见此情形,急忙调兵下城接应,企图夺回城门。
不料吕方、郭盛早已抢上前去,砍断城门闩锁,松开铁链。
数十喽啰一齐发力,轰隆隆将两扇城门向左右推开!
城头下来的援兵正要上前争夺,只见镇三山黄信将丧门剑往地上一震,厉声喝道:
“我乃兵马都监黄信!哪个不要命的,尽管上前!”
这些官军平日疏于操练,被黄信气势所慑,顿时纷纷止步。
就在官军犹豫不决时,城外忽然杀声震天——大寨主陆谦率领郁保四、沙摩海、唐斌、秦明、花荣等好汉,如潮水般涌进城门!
一进城,陆谦当即分兵两路:一路随黄信收编守军,一路跟他直扑府衙。
此时青州知府慕容彦达正在内室,搂着爱妾翠花谈天说地。
忽有下人来报,说守城校尉派人禀报:黄信从清风寨回来了。
慕容知府兴致正浓,被这一惊,顿时泄了气。
见翠花面露不悦,他朝门外怒喝道:
“混账东西!竟敢坏本官雅兴!滚去衙外守着,若黄信来了,就说本官身体不适,叫他明日再来!”
下人不敢多言,躬身退下。
慕容知府又对翠花百般安抚,二人嬉闹半晌,方才相拥而眠。
这厮正做着美梦,府衙师爷老木慌慌张张跑进后衙。
木师爷年约五十,黑面膛,宽下巴,挺着大肚子跑起来左右摇摆。
他气喘吁吁冲到知府房外,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
“大、大人!不、不好啦!”
慕容知府再度被惊醒,怒火中烧,衣衫不整地冲出门外,指着师爷鼻子大骂:
“今日若说不出个所以然,定要你好看!”
木师爷顾不得挨骂,急声道:
“哎呀大人!黄信投敌,与贼人里应外合破了城门,青州城已经丢啦!”
城中贼寇四起,此地不宜久留,大人请速速离去!再迟疑片刻,只怕就走不成了!
木师爷这番话,惊得慕容知府腿脚发软,一屁股跌坐在地。
他万万没有料到,青州城数万守军,竟会如此轻易被贼人攻破。
慕容知府到底是见过风浪的,心念电转间已抓住关键,急忙向木师爷询问:“你说兵马都监黄信投了贼人?这就说得通了!黄信素日与秦明最为亲近,两人以师徒相称。
此番贼人中必有霹雳火秦明,才引得黄信背弃朝廷!”
“可恨本官先前中了清风山贼首宋江的奸计,错杀了秦统制满门,今日方遭此报应!”
原来慕容知府事后细想秦明平日为人,早已明白是中了贼人离间之计。
但既成血仇,他自然不会向秦明赔罪,索性将错就错,发下海捕文书誓要斩草除根。
岂料秦明投贼后,竟率众前来报仇!
此刻慕容知府最恨的倒不是秦明,而是那清风山匪首宋江。
他误以为此次攻城必是宋江所为,当下对木师爷嘱咐道:“木师爷,本官托付你一事。
若本官难逃此劫,你定要前往汴梁禀告贵妃娘娘,求官家缉拿宋江那厮,为本官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