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在山谷中回荡，充满了无与伦比的虔诚与狂热。
虞姬怔怔地看着这一幕。
她看着那个被士兵们狂热崇拜的身影，一双美眸中异彩连连。
她原本只是想借助秦国的力量，去寻找自己的哥哥项羽。
可现在，她心中忽然涌起一个更加大胆，也更加让她心潮澎湃的念头。
或许……追随他，是更好的选择？
与虞姬的激动不同，躲在暗处的李玉儿，此刻只觉得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她蜷缩在阴影里，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
她看着秦禹川的背影，眼中满是深入骨髓的恐惧。
天人合一……
他竟然隐藏得这么深！
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高看他了，以为他的底牌就是那个大宗师巅峰的宦官。
可她错了。
大错特错。
他本人，才是那个最恐怖，最深不可测的存在。
想到自己潜伏在他身边，妄图刺探他的秘密，李玉儿就感到一阵绝望。
在这样的存在面前，她的一切小动作，恐怕都如同孩童的把戏，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而在另一边，那棵大树的枝桠上。
少司命静静地站着，她眼眸显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与自豪。
她的男人，本就该如此。
当世无双。
秦禹川没有理会身后的山呼，也没有理会周围那些或惊骇，或恐惧，或崇拜的目光。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单膝跪地的盖聂。
“我说过。”
“仅凭你们，还奈何不了我。”
“现在，你信了？”
盖聂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艰难地抬起头，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一阵嗬嗬的声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信了？
他怎么能不信。
一剑断渊虹。
一剑碎掉了他身为剑圣的所有骄傲。
这个人，已经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畴。
高渐离等人，心头涌上一股名为绝望的情绪。
他们最后的希望，剑圣盖聂，败了。
败得如此彻底，如此干脆。
连对方一剑都接不住。
那他们……还拿什么去斗？
“撤……”
再不走，今天墨家就要全军覆没在这里了。
然而。
他的话音未落。
秦禹川的目光，已经淡淡地扫了过来。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你们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
高渐离的脸色一片惨白。
他刚刚从牙缝里挤出的那个“撤”字，此刻就像一个笑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秦禹川的目光很平静。
可就是这样平静的目光，却让高渐离等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仿佛一座无形的大山，死死地压在他们每个人的心头。
走？
往哪里走？
在这位一剑可败剑圣的存在面前，他们这些人，又能逃到哪里去。
……
山谷的另一侧，一处绝壁之上。
两道影并肩而立，俯瞰着下方的一切。
正是阴阳家的月神与大司命。
“天人合一……”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实力强大了。
这是质的蜕变。
是无数武者终其一生都无法窥探的至高境界。
阴阳家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实现东皇太一阁下的宏愿，探寻苍龙七宿的终极秘密。
可现在，秦国，出现了一个变数。
一个足以颠覆一切的巨大变数。
秦禹川。
他才多大？
这等天赋，这等实力，已经不是“威胁”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他本身，就是一股足以改变天下格局的洪流。
月神的手指在宽大的袖袍下微微蜷缩。
不行。
这件事，必须立刻禀报东皇阁下。
甚至，需要她亲自出手，动用占星律，不惜一切代价，去窥探这个男人的未来。
与月神的凝重与忧虑不同。
她身旁的大司命，此刻的呼吸却有些急促，妩媚的脸颊上泛起一抹不正常的潮红。
她看着下方那个被万众朝拜的身影，眼神迷离，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痴迷。
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这才是真正的强者。
权倾天下，武道通神。
一想到自己之前竟然还妄图用幻术去迷惑他，大司命就感到一阵脸红心跳。
那点小伎俩，在他面前，恐怕真的跟孩童玩闹没什么区别。
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另一道身影。
少司命。
凭什么？
凭什么是那个从不说话的木头，得到了东皇阁下的赐婚，能够名正言顺地待在这个男人身边？
一股浓烈到化不开的嫉妒与懊恼，瞬间填满了她的心房。
如果当初被选中的人是自己……
那现在，站在他身边，享受那份荣耀与自豪的，就该是她大司命了！
……
与此同时。
山谷中的另一处阴影里。
赤练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只觉得口干舌燥。
她身旁的白凤，一向以自己的速度为傲，此刻却只是死死地盯着秦禹川的背影，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那种速度，在那一剑面前，还有意义吗？
隐蝠更是全身都在发抖，牙齿咯咯作响，恨不得立刻化作蝙蝠逃离这个让他灵魂都在战栗的地方。
太可怕了。
那根本不是人类能够拥有的力量。
“安静。”
卫庄抱着他的鲨齿剑，静静地靠在一块岩石上，猩红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那不是恐惧。
而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
“你们看清楚了么？”
看清楚？
看清楚什么？
他们只看到了剑圣盖聂被一剑击败，连人带剑都差点碎掉。
“那一剑，是势。”
“他将自己所有的精、气、神，乃至与天地交融的‘势’，全部压缩在了那一剑之中。”
“在一瞬间，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
“所以，才能造成如此恐怖的破坏力。”
赤练听得有些发懵，但还是抓住了重点。
“你的意思是……他那一招，不能随便用？”
“当然。”
卫庄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那种程度的爆发，对身体的负荷极大。我敢断定，短时间内，他绝对用不出第二剑。”
听到这个结论，赤练和隐蝠明显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要是这种大招可以随便放，那大家干脆都别玩了，回家种地算了。
“不过……”
卫庄话锋一转，目光再次投向山谷中央。
“就算只能用一次，也足以让他名动天下了。”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从今天起，七国之内，剑圣之上，当有‘剑仙’。”
剑仙！
这两个字，让赤练和白凤心头剧震。
他们都明白，卫庄说出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已经将秦禹川，当成了自己毕生需要追逐，并且要超越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