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洋号”的汽笛声在海面回荡,货舱里的灯光惨白刺眼。沈敬之握着带血的匕首,长袍下摆沾着的血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暗红,像蛇吐信般狰狞。他身后的玄虎门余党举着枪,枪口对准苏伊三人,空气里的血腥味混着海水的咸湿,压得人喘不过气。
“把令牌交出来,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些。”沈敬之的声音沙哑,眼神扫过陆衍之怀里的铁盒——那里面装着玄虎门主令牌,是他逃亡南洋、重启献祭的关键。
苏伊攥紧手里的薄荷香囊,指尖触到香囊里的干薄荷,突然想起母亲当年说的“薄荷驱邪”。她悄悄将香囊塞给阿杏,用口型示意“找机会点燃”,然后往前一步,故意拖延时间:“沈二公子已经落网,玄虎门大势已去,你就算逃到南洋,也躲不过法律的制裁!”
“法律?”沈敬之突然狂笑,匕首指向黑铁箱,“这些‘活祭’,就是我献给玄虎图腾的礼物!有图腾庇佑,我在南洋照样能重建玄虎门!”他挥了挥手,两个余党立刻上前,要去拖黑铁箱里的人——箱门刚打开一条缝,里面就传来微弱的呼救声,还夹杂着熟悉的胭脂香。
“是阿桃的线人!”阿杏突然大喊,趁余党分神的瞬间,掏出火柴点燃了薄荷香囊。干薄荷遇火瞬间燃起,冒出带着清香的白烟,烟味在货舱里快速扩散。诡异的是,白烟飘过之处,玄虎门余党的动作突然变得迟缓,眼神也开始涣散,像被什么东西迷住了心智。
“这是……曼卿姐的薄荷!”阿杏惊喜地喊道,“当年她研究过,薄荷烟能扰乱心神,没想到点燃干薄荷也有用!”
沈敬之显然没料到这招,脸色瞬间铁青,举着匕首就朝苏伊扑来:“不知死活的丫头!我先杀了你,给图腾献祭!”
陆衍之立刻挡在苏伊身前,掏出藏在腰间的手枪,对准沈敬之的胸口:“别动!再往前一步,我就开枪了!”
可沈敬之像是疯了一样,完全不顾枪口,依旧往前冲。就在这时,货舱的灯光突然开始闪烁,空气中的胭脂香越来越浓,一个模糊的蓝布身影从白烟里飘出来——是阿桃的魂魄!她伸出透明的手,轻轻推了沈敬之一把,沈敬之重心不稳,踉跄着摔在地上,匕首“哐当”一声掉在一旁。
“姐姐!”阿杏激动地喊出声,泪水瞬间涌出。阿桃的魂魄没有回头,只是朝着黑铁箱的方向飘去,帮里面的人推开了箱门——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其中一个穿蓝布旗袍的女人,正是当年和阿桃一起在报社工作的线人!
“沈敬之……他用我们的血喂图腾……”线人虚弱地说,指着货舱角落的暗门,“里面有他准备的献祭工具,还有……曼卿姐的遗物!”
苏伊顺着线人指的方向跑去,推开暗门——里面堆满了青铜器皿,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个木盒,盒子里装着母亲的钢笔和半本日记,日记最后一页写着:“若我出事,阿桃的魂魄会借薄荷烟现身,助你们破局……”
原来母亲早就料到一切,连薄荷香囊的作用都提前安排好了!苏伊攥紧母亲的钢笔,转身看向沈敬之——他已经爬起来,正举着枪对准陆衍之。苏伊毫不犹豫地将钢笔朝沈敬之扔去,钢笔正好砸在他的手腕上,枪声“砰”地响起,子弹打在货舱的木板上,溅起木屑。
陆衍之趁机冲上去,将沈敬之按在地上,手铐“咔嗒”一声锁住了他的手腕。玄虎门的余党们在薄荷烟的作用下,早已没了反抗之力,被线人和阿杏一一制服。
货舱外传来海浪声,“远洋号”还在朝着南洋行驶。苏伊走到货舱门口,看着漆黑的海面,阿桃的魂魄正飘在船舷边,对着她轻轻点头。“谢谢你,阿桃。”苏伊轻声说,泪水滴在船板上,“母亲和你的冤屈,终于快要彻底洗清了。”
阿桃的魂魄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缕胭脂香,消散在海风中。苏伊回头,看着被制服的沈敬之,看着陆衍之和阿杏忙碌的身影,突然觉得心里无比坚定——虽然“远洋号”还在航行,但玄虎门的核心阴谋已经被摧毁,剩下的,就是将沈敬之和余党绳之以法,让那些被献祭的亡魂,真正得到安息。
可就在这时,被按在地上的沈敬之突然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你们以为……这就是结束?南洋的玄虎庙,早就准备好了新的献祭……你们,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