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侯府大小姐呢?”
“她死了。她出生的时候早产,本就难养活。要不然侯夫人也不会把她丢下了。她就是怕养不活,怕侯爷怪罪她,才把我的孩子带走的。她一个侯夫人都担心养不活的孩子,我养不活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你为什么不实话实说呢?”
“我为什么要说?她抱走了我的孩子,害我们母女分离。她就应该补偿我们。我要是告诉她孩子死了,她就不会每年给我送东西了。”
“你的亲生女儿误以为青鸢小姐才是真正的侯府大小姐,她怕青鸢小姐回去会威胁她的地位,便派了春桃来杀人灭口。这事,你也知道吧?”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的。只是青鸢掉下水以后,我猜到了一些,还没等我问,春桃就不见了。”
皂隶道:“这些话,你还是到京兆府大堂上去跟大人说吧。你的亲生女儿因为犯了杀人罪,已经被判了绞刑。”
李二丫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皂隶们见多识广,拜托两位女村民将李二丫抬到了院中空地上,那里通透,然后,一瓢凉水就泼在了她的脸上,直接把人泼醒了。“醒了就走吧。你要是负隅顽抗,我们只好把你拖走了。”
李二丫爬起来,跟着皂隶就往外走。她也想去看看自己多年未见的亲生女儿,将全家人拖入深渊的亲生女儿。要不是她想杀叶青鸢,说不定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了。
村民们也一路跟着。
这个瓜太大了,好奇心在很大程度上抵消了他们对差爷的敬畏之心。
“那青鸢小姐以后就是郡主娘娘了吗?”
“当然。”
“她就不叫叶青鸢了吧?”
“对!她姓周。”
走到村口,迎面来了一队人马,为首俩人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跟着几辆马车,看标志,是荣慧秦王府的人。
皂隶主动让到一边,待人马过去,他们才继续赶路。再一看,村民都走了,去跟那一队人了。
这队人马是慧觉禅师派来接青鸢和纪琢父子的。
到了纪家大门口,所有人下马、下车,为首两人敲了敲门。
纪琢父子还在忙,青鸢跑来开了门,众人立刻跪地行礼,“卑职等奉王爷之命,接郡主回家。”
“起来吧。快进来帮忙。”
“是。”
青鸢指挥众人,把纪大夫的药材都搬上了马车。同时搬走的还有一些金银细软,别的东西就没带了。
锁好门,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了南雁村。
青鸢跟纪琢坐在一辆马车上,她掀开车厢上的帘子向外看,又把纪琢的手拿过来放在她腰上,“你抱着我呀。”
纪琢从善如流,把人抱在怀里,青鸢看风景,他看青鸢。看两眼就亲一下。
青鸢索性放下轿帘,跟他亲在一起。
“阿琢哥哥,到了京城,我们就成亲好不好啊。”
“好。”纪琢含住青鸢的耳垂吮吸,“我一定好好努力,不会让阿鸢丢脸的。”
青鸢疑惑,“你怎么会让我丢脸?”
“如果我只是个平平常常的普通人,别人该说青鸢小郡主眼光不好了。我得好好努力,给阿鸢争光。”
如果他只是个普通人,别人可能还会低看青鸢,觉得她乡野之中长大,不算真正的高门贵女,世人潜意识里可能会觉得,是青鸢配不上那些高门公子,所以只能跟一个普通人成亲。
虽然这些都是无稽之谈,但世人就是会这么想。
他家阿鸢那么好,那么乖,不能受这样的世俗偏见。
青鸢伸手拧他,“难道我只是个乡野村姑的时候,你就没有想要好好努力给我争光了吗?”
“我当然想。我一直都想。”纪琢捉住青鸢的手轻轻揉捏,“阿鸢本人就要配最好的。不管你是不是小郡主,阿鸢都要配最好的。我都要好好努力,给阿鸢争光。”
只是以前,这种争光包含的含义更丰富一些,既要让青鸢面上有光,还要让青鸢名正言顺地过上好生活。现在,前面的含义占比更重了。
“这还差不多。”青鸢索性跨坐在他腿上,跟他交颈相拥,“我跟你说,我是青鸢,举世无双的超级大美女青鸢,你是纪琢,是我喜欢的人。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喜欢。不管我是什么身份,你也必须都要喜欢我。不然打你哦~”
纪琢心情愉悦,笑得胸腔震动,“喜欢的。不管是什么样的阿鸢,我都喜欢。但是,你要是想打,打几下也行。都说打是亲骂是爱嘛。”
青鸢才不信这个,亲就是亲,爱就是爱,打骂就是打骂。
她舔了舔纪琢的嘴巴,“你是想让我打骂呢,还是想让我这样亲?”
纪琢言简意赅,“亲。”
说完,他先动嘴了。
俩人玩闹了一路,直到马车停了下来,外面有人提醒她:“郡主,到了。”
青鸢刚从纪琢身上下来,车厢帘子就被掀开了,慧觉瞪了她和纪琢一眼,纪琢摸了摸鼻子,青鸢直接把手递给他,“阿爹,扶我下车。”
慧觉嘴上说着“你把你爹当什么人了”,手却一秒不迟疑地伸了出去,抓着青鸢的胳膊,让她跳下了马车。
纪琢自己下了车。
另一边,纪大夫也下车了。
荣慧亲王府开了大门,迎接小主人回归。大门口还有好几个看热闹的人。一看到青鸢,立刻就围了上来。
一位美妇人拉着青鸢的手,笑容温婉和善,“是阿鸢吧,我是你姑母。”
“姑母。”
“哎。姑母给你带了礼物,都放在你房间里了。”
“谢谢姑母。”
“哎哟,跟姑母客气什么呀?来来来,我给你介绍,这些都是咱们家的亲戚。”
接下来,青鸢认识了郑国公谢勉、英国公秦南、齐国公高宏、宋国公赵恭,都是她爹周元礼的好朋友,转着圈还沾亲带故。
这帮家伙张嘴就是感人肺腑的话,演技一个比一个好,“大侄女,你爹终于找到你了。这么多年,他找你找的好苦啊。”
青鸢一点不领情,“找那么苦也没找着,说明我爹能力不行。”
大家:“……”
这孩子咋不按套路出牌呢?
青鸢看大家吃瘪,整个人越发高兴。
在场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都知道她是假郡主,但是他们都在演。
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以为自己是真郡主,所以她就不演了。既然她爹因为弄丢了她而心如死灰,哪怕遁入空门也苦苦寻找她多年,那一定超爱她的,她作一点怎么了?她爹还能不包容吗?要是不包容,那心如死灰和苦寻多年的事就是假的!
青鸢小郡主肆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