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秀心里满是疑惑，转头望向虚空道人。
“这是？”
虚空道人颔首示意他跟上。
“去吧，瞎老头此番举动定有深意，或许属于你的机缘，就要来了。你媳妇且随我在此安心等候即可，不必担心。”
那主楼既是宗门弟子的试炼场地，也是这方小世界的控制核心。
寻常弟子最多只能踏入三层，能登上五层以上的，都是百年难遇的奇才。
看着秦秀的背影，暗自思忖：
这小兄弟来历神秘，不受法则束缚，不知道能上几层？
“玲儿，你过来。”
虚空老道朝不远处一名青衣女弟子招了招手，那女弟子身姿轻盈，步履沉稳，显然修为不浅。老道交代道：“你陪你小师妹在这休息一会，我去藏经阁走一趟，去去就回。”
交代完毕，虚空老道便匆匆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园林的回廊深处。
英旻见虚空道人走了，拉着玲儿师姐的衣袖，好奇地追问：
“玲儿师姐，您跟了我师傅多久了？那主楼里面到底有什么啊？那些石龙的威压，压得我都快喘不过气，看着好吓人。”
玲儿温和一笑，声音轻柔。
“小师妹，虚空老祖近百年都没收过亲传弟子。”
“他去藏经阁，定是为你挑选合适的功法。藏经阁里藏着许多孤本功法，都是前任老祖和前辈收集来的，只能拓印一份带出来，从不轻易外传，看来老祖对你是相当满意。”
“哦，原来如此。”
英旻点了点头，好奇心却更重了，接着追问道：“那主楼呢？师姐快跟我说说，里面到底是做什么的？”
“主楼是我们宗门弟子修行的地方。”
玲儿师姐望向那座巍峨的楼宇，眼神里满是敬畏。
“里面布着无数幻阵，可以模拟出各种战斗场景，刀山火海、秘境险地、妖兽围攻，应有尽有。每一层的试炼都不一样，针对不同的修炼方向，还能挑选不同的房间进行实战演练。”
“最顶层的试炼台，据说还能投影其他位面的场景，与其他位面的修士虚影对战，感悟不同的修行之道。”
英旻听得目瞪口呆，随即又疑惑道：
“可是师姐，你们不是隐世修行吗？在这方小世界里，不问外界，为何还要练这些战斗的本事？”
玲儿师姐闻言，神色渐渐沉了下来，语气也多了几分凝重。
“小师妹，这你可就错了。凡人世界的争斗，无非是抢抢地盘，争争名利，最多只是窝里相争，伤不到根本。可我们修仙者，守的从来不是这一方小园子，而是这方天地。”
顿了顿，看向远方，眼神里带着几分悲悯与坚定。
“这世间，有无数空间裂缝，裂缝那头，是数之不尽的域外怪物，那些怪物凶戾残暴，动辄便能毁灭一城的凡人武者，甚至倾覆一方小世界。”
“这个世界每日都在创伤，又在缝缝补补！”
“世界这么大，总有人要守在这些裂缝边缘，守在凡人看不见的地方，与那些怪物厮杀。他们或许一生无名，就算陨落，也不会有人记得他们的姓名和功绩，可若是没人守着，这凡间的安稳，又能撑多久？”
“或许有凡人还在埋怨这些战争，还有天灾，埋怨那食不果腹的日子，可一但世界崩塌，他们连埋怨的机会都没有！”
英旻怔怔地站在原地，晚风卷着园林里的草木清香拂过，却吹不散心头翻涌的震动。
自幼生长在凡俗之地的她，见过乡邻为几亩薄田争执，见过县城里的豪绅为权势斗得头破血流。
却从未想过，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竟有这样一群人，以性命为薪，守着人间的安稳。
“我…… 我从前只觉得，修仙就是求长生，求逍遥，能躲开凡间的苦。”
英旻的声音低了下去，指尖微微发颤。
“原来师傅他们，守的是这些……”
玲儿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神色重归温和，却多了几分释然。
“也不全是这般沉重。逍遥是真的，长生亦是修行的追求，但真正的逍遥，从来不是独善其身。”
“你看那试炼楼，一层有凡兵对战，二层有妖兽袭扰，往上走，还有空间裂缝的模拟场景，甚至能复刻出域外魔物的气息 ”
“那不是无端造出来的险地，都是前辈们用命换来的战场实录。”
玲儿抬手指向那座巍峨的主楼，楼体在暮色中泛着淡淡的灵光，仿佛一头沉默的巨兽，镇守着这片小世界。
“寻常弟子练到三层，能应对凡俗战乱与低阶妖兽，便足以守护一方城池。”
“五层以上，便能去边境的裂缝戍守，与同门并肩抵挡魔物；至于更高层…… 据说上一任宗主，曾在九层试炼台，与来自魔域的魔神虚影鏖战三日，悟透了斩魔诀与空间封印，这才守住了南边最大的那道裂缝，让数万万凡人免遭涂炭。”
“那…… 那秦秀哥哥，他能走到几层？”
英旻忽然想起方才秦秀的背影，想起虚空道人的那句 “不受法则束缚”，心头竟莫名揪紧了几分。
玲儿师姐顺着她的目光望向试炼楼的方向，眸光微动。
“老祖说他的气息很特别，不像是我们这方小世界孕育出的灵韵，倒像是…… 游离于诸天法则之外。”
“老祖看重他，或许不只是因为机缘，更是因为，这方天地，太需要能打破桎梏的人。”
“墨守成规只会限制这个世界的发展，不管你有没有改变，命运的长河始终在流动，修仙者的陨落，自身的灵气和气运就会被天道重新吸收再次酝酿种子，就像凡人世界，你若不变强就会被更强大的人吞并，真理和公平只在强者手中才能俱现。”
话音未落，试炼楼的方向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仿佛有什么东西冲破了层层阵法。
只见那主楼自下而上，一层接一层亮起璀璨的灵光，从第一层的淡白，到第三层的青芒，再到第五层的金红，灵光攀升的速度快得惊人，不过数息，竟已冲上了第七层！
园林里的草木都被这股气息惊动，枝叶簌簌作响！
那些蛰伏在角落的灵植甚至微微颤动，似在朝拜。
玲儿瞳孔微缩，神色满是震惊：“第七层…… 百年了，宗门里最天才的弟子，也只走到过第六层，他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