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念山洗好碗筷，擦干手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身旁的张雨晴身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两下——藏在心里一下午的疑问，终究还是按捺不住想开口。
张雨晴早瞧出他的心思，像只狡黠的小狐狸，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凑过来：“山哥，有话就说呀，别闷在心里。咱们之间要坦诚，可不能有秘密。”
被看穿心思的张念山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轻咳一声才开口：“今天在医院，秦傲男说你帮他缝过伤口，还在你那儿养过伤，还有海城招待所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噗嗤！”张雨晴忍不住笑出声，拉过他宽大的手掌攥在手里，“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有啥不明白的直接问多好，憋一下午不累吗？”
“我怕你生气。”张念山的声音软了些，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傻样。”张雨晴笑着摇摇头，“这事得从头说，你可别嫌我啰嗦。”见他点头，才慢慢开口，“你还记得我在老家县城买的那套房子不？”
张念山点头——他上次还在那儿住过。
“你回部队后，我也回了老家准备高考，考完就回县城打理服装店。有天晚上我一个人住，睡得迷迷糊糊听见动静，以为是小偷，抄起鸡毛掸子就往客房冲。结果一进门，就见个人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后背的衣服被划得稀烂，肉都翻出来了，看着特别吓人。”
她顿了顿，语气软了些：“后来才知道是秦大哥，他伤得太重，说啥也不肯去医院，非要我帮他缝伤口。我说我只会缝衣服，他说‘缝衣服的手法就行’。没办法，我只能找医药箱，颤颤巍巍帮他处理了伤口。”
“之后他在我那儿养了十多天，我白天去看店，晚上回来给他做饭。他好点了还会帮我熬粥，看着挺靠谱的。结果有天早上我敲门叫他吃饭，人早就走了，就留了张字条，好像写着‘后会有期’，具体记不太清了。”
张念山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手背。
“再后来就是我去海城找你那次。”张雨晴的语气沉了沉，“其实有件事我没跟你说，怕你担心——我被人贩子盯上了，甩都甩不掉，没办法只能先跟他们去了招待所。在房间里我急中生智，把那两个人贩子支走，正想撕床单做布条爬窗，秦大哥突然来了。”
“是他用布条把我慢慢送到地面，还带我去开了招待所房间。我那时候不知道他是部队的人，见他只开一间房，还跟他闹了半天，让他再开一间。结果他一脸玩世不恭地说‘不会欺负你’，我那时候又累又困，再加上之前认识他，觉得他不是坏人，就睡着了。第二天醒了他已经不在了，我急着去部队找你，没顾上道别就走了。”
听到“人贩子”三个字，张念山的手瞬间攥紧，眼神也沉了下来：“你怎么不早说？多危险！”
“怕你担心嘛。”张雨晴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而且都过去了，秦大哥也帮了我。”
张念山叹了口气，心里的疙瘩总算解开：“我猜那时候傲男就喜欢你了，只是没机会表白。后来我送你离开部队，他正好回营，你们没见着面，所以他一直说‘看中了个姑娘’，原来就是你。”
张雨晴这才恍然大悟，想起秦傲男在病房里的话，终于串了起来。她坐直身子，认真地看着张念山：“山哥，你放心，我说过的话算数——我心里只有你，别人喜欢我是他们的事，我绝不会动心。”
张念山把她的手攥得更紧，眼底满是珍视：“我信你。”
“对了山哥，”张雨晴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亮了亮，“放寒假我可能还得去趟海城。”
张念山挑眉：“想我吗？”
“一半是想你，一半是为了工作。”张雨晴笑着说，“还记得咱们上次在张老师录音棚录的《大海》不？”
一听到这首歌，张念山瞬间兴奋起来：“当然记得！你这歌在我们部队都家喻户晓了，广播每天早上都放，战士们怎么听都听不够，还总问我‘嫂子啥时候再录新歌’！”
“前阵子张老师特意来华清找我，把《大海》卖磁带和唱片的钱先给了我一部分。”张雨晴故意停住，卖了个关子，“你猜给了多少？”
张念山皱着眉猜：“三千？五千？”
“整整一万！”张雨晴笑着揭晓答案，“不然我哪来的钱买这四合院呀？”
张念山这才恍然大悟——雨晴刚到京市没多久，不会向家里要钱，买四合院的钱一直让他好奇，原来竟是这么来的。他看着眼前的姑娘，眼里满是骄傲：“我家晴儿真厉害，都成小歌星了。”
“什么小歌星呀。”张雨晴被他夸得脸红，靠在他肩上，“以后要是赚更多钱，咱们就多在京市多多的买房子，把四合院好好修修，再买些花花草草，把这儿弄得更像家。”
张念山把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溺出水：“好，都听你的。以后咱们的家，咱们一起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