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齐朝都城的郊外，顾西舟正在整理行装。
“将军，大军已经驻扎完毕。咱们这次进城，要带多少人？”副将问道。
“五百人足够了。”顾西舟将军令收好，“记住，这次是去接受封赏，不是去打仗。所有人都要收敛脾气，不许在京城惹事。”
“是！”
安顿好大军，顾西舟带着五百名将士继续向都城进发。
沿途经过的地方，到处都能听到关于长公主齐明玉的传说。
“听说长公主提出的盐改，让咱们老百姓都能吃得起盐了。”
“可不是嘛，以前一两银子才能买一斤盐，现在几十文钱就够了。”
“长公主真是菩萨心肠，专门为咱们穷人着想。”
顾西舟听着这些议论，心中颇为惊讶。
他记得不久前，家中长辈还在抱怨长公主齐明玉的荒唐行径，说她仗着宣帝宠爱胡作非为，甚至专门建了一座宫殿豢养美男。
没想到短短数月，民间对她的评价竟然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
“将军，您说长公主真有传说中那么厉害？”副将好奇地问。
“能让百姓如此爱戴，想来确实有些本事。”顾西舟若有所思，“不过具体如何，到了都城就知道了。”
进入都城地界后，他们听到的消息更加劲爆。
“什么？长公主要和新科状元成亲？”
“不止呢，听说那状元郎可能是高丽皇子！”
“真的假的？高丽皇子怎么会跑到咱们齐国来考状元？”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是流落民间的皇子，小时候逃难到咱们这儿，现在身份暴露了。”
顾西舟越听越觉得离奇。
一个高丽皇子，在齐国考中状元，还要和长公主成亲？这听起来像话本小说里的情节。
“将军，咱们要不要打听打听具体情况？”副将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不急，进城后自然会知道详情。”
当天傍晚，顾西舟的队伍抵达都城。
刚进城门，就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街上到处都是巡逻的禁军，百姓们也都行色匆匆，不敢多做停留。
“这是怎么回事？”顾西舟皱眉。
一个老百姓小声说道：“将军有所不知，前几天有人劫走了一个重要犯人，陛下震怒，下令全城搜捕。”
“什么犯人这么重要？”
“就是那个上官状元的老仆人。听说他知道上官状元的真实身世，结果在押送途中被人劫走了。”
顾西舟心中一动。
看来这个所谓的“高丽皇子”身份，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安顿好队伍后，顾西舟独自一人在京城里转了转。
茶楼酒肆里，到处都在议论上官瑞的身世。
“我觉得上官大人就是高丽皇子，你们看他那气质，哪像普通人家出身的？”
“可是如果真是皇子，为什么要隐瞒身份？”
“这还用问？肯定是有什么苦衷呗。说不定是被人追杀，才不得不隐姓埋名。”
“那现在身份暴露了，他还能和长公主成亲吗？”
“这就不好说了。两国联姻是大事，不是儿戏。”
顾西舟听着这些议论，对京城的局势有了大概的了解。
看起来，这桩赐婚已经不是简单的内政问题，而是涉及到了外交层面。
第二天，他按照惯例进宫觐见。
在宫中，他又听到了更多的内幕消息。
“顾将军，您来得正是时候。”一个熟识的太监悄悄告诉他，“现在宫里可热闹了，陛下为了上官家那个失踪的老仆人，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了。”
“那老仆人真有那么重要？”
“可不是嘛，他是唯一知道上官大人真实身世的人。现在人没了，陛下怎么能不着急？”
顾西舟若有所思。
如果齐宣帝真的这么在意那个老仆人，说明上官瑞的身份确实有问题。
觐见时，顾西舟明显感受到了齐宣帝的焦躁。
平时威严沉稳的皇帝，今天显得心事重重。
“西舟，你在边关这些年辛苦了。”齐宣帝的语气有些敷衍。
“为陛下分忧，臣不敢言苦。”顾西舟恭敬回答。
“本来，朕是计划明日为你举行封赏仪式的，但是这两天上官瑞的身世传闻闹得满城风雨，仪式暂且延后。”
顾西舟能看出来，宣帝的心思完全不在封赏大典上，也不在朝政上。
估计满脑子都是上官瑞的身世，以及长公主齐明玉和上官瑞的婚事问题。
“封赏本来就是虚礼，臣觉得无所谓。”顾西舟坦然道，“如果陛下没有其他吩咐，臣先行告退。”
齐宣帝抬眸扫了顾西舟一眼，心生一计。
“西舟，如果你在都城没有要紧事，就帮着调查一下上官瑞家仆阿福失踪一案。”齐宣帝忧心忡忡道。
顾西舟颔首，领旨离开。
“将军，您是带兵打仗的神将，陛下竟然让你去查上官瑞的家长里短？真是大材小用！”副将吐槽。
顾西舟左右环顾，示意副将注意言语。
“隔墙有耳，出去再说。”
顾西舟和副将出宫。
齐宣帝给足了顾家排场，在都城最繁华的地方安置了“护国将军府”，顾西舟骑在战马上打量金灿灿的牌匾，脸上无比严肃。
伴君如伴虎。
更何况，顾家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是齐宣帝内心忌惮的势力。
“嘱咐兄弟们低调点，不要让人抓住把柄。”顾西舟吩咐副将。
“是，将军。”
帮助调查上官瑞家仆失踪案？
顾西舟自然不想趟这浑水。
从齐宣帝的态度推测，上官瑞的身份十之八九就是高丽皇子，并且齐宣帝是知情人！
这样的案子有什么好调查的？那个叫阿福的仆人，找到后也八成是个死。
顾西舟明白，接了圣旨，就不能不有所行动。
否则，抗旨的罪名压下来，他可担待不起。
“来人，随我去趟上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