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树种生根 仙影窥探
禁地小院,万籁俱寂,唯有清风拂过老茶树,带起几片灵叶摇曳。
苏小鱼三人归来,恭敬地将那枚蕴藏着微缩星河、烙印世界纹理的种子呈到林风面前。
林风依旧躺在那张仿佛与他共生共朽的摇椅上,眼皮都未抬,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李志仁掌心那散发蒙蒙辉光的世界树种。
“嗯,是这东西,还没死透。”他语气平淡得像是评价一颗炒糊的瓜子,“青帝那老家伙,当年随手塞给我,说是欠我个人情,拿这玩意儿抵债。占地方,就扔那边了。”
随手……塞给他?
欠人情……拿世界树种抵债?
占地方……就扔了?
苏小鱼三人即便早已习惯师父的“高度”,此刻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微微抽搐。他们能感受到这树种内蕴含的磅礴潜力与无限可能,那是一种足以孕育一方大千世界的本源之力!在师父口中,竟如此……不值钱。
李志仁小心翼翼地问:“师父,此物……该如何处置?”他能感觉到,这树种虽被他的造化生机稍稍唤醒了一丝灵性,但依旧处于一种深沉的休眠状态,如同蛰伏的巨龙,非寻常手段能够催动。
林风打了个哈欠,指了指小院角落那片看似普通,却连杂草都长得格外有“秩序”的空地:“挖个坑,埋了。”
“埋……埋了?”沈清尘也愣了一下。
“不然呢?留着下蛋?”林风瞥了他一眼,“既是树种,自然要种在土里。难道还要为师给它打个金棺材供起来?”
“可是师父,”苏小鱼感受着那种子内蕴含的恐怖能级,迟疑道,“此物若在此地生根发芽,其所需灵气与法则,恐怕……”
“怕它把这下界吸干了?”林风嗤笑一声,“想多了。它若真能在此地发芽,那是这下界的造化,沾它点边角料都够这方天地升格几个档次了。问题是,它看得上这点贫瘠养分吗?”
三人默然。的确,以此树种表现出来的位格,苍云大陆乃至整个下界,在它眼中,或许真的只是一片“贫瘠之地”。
李志仁不再多言,依言走到院角,也不用工具,只是并指如刀,在地上划出一个尺许深的小坑。他小心翼翼地将世界树种放入坑中,然后覆上泥土。
整个过程平平无奇,没有任何异象发生。那枚足以让仙帝疯狂的神物,就这么被埋进了禁地小院角落的泥土里,像是一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种子。
“行了,该干嘛干嘛去。”林风挥挥手,重新闭上眼睛,似乎又要进入他那不知岁月的假寐。
苏小鱼三人躬身行礼,退到一旁,各自感悟此次出行与对敌的收获。但他们的一部分心神,仍不由自主地留意着院角那片刚刚埋下种子的土地。
一日,两日……十日过去。
那片土地毫无变化,连一株嫩芽都未曾冒出。仿佛那种子真的只是一颗顽石,沉寂了下去。
然而,在第十一日清晨,李志仁第一个察觉到了异样。
他修炼《百草丹心》,对生机最为敏感。他清晰地感觉到,并非没有变化,而是变化发生在一种他们目前还无法完全理解的层面。
那片埋有种子的土地,其“本质”正在发生一种极其缓慢而深刻的“升华”。土壤颗粒变得更加晶莹,内里仿佛蕴含了微不可查的星辉;范围内的空间结构,稳固了不止一筹,甚至开始自行排斥外界的尘埃与杂气。更玄妙的是,有一丝微弱却本质极高的“生之法则”与“空间法则”的道韵,开始从那片土地弥漫开来,虽然淡薄,却纯粹无比,悄然滋养着整个小院。
这种滋养并非掠夺式的吸收,而是一种反哺!是世界树种无意识散发出的、远超此界层次的法则涟漪,在被动地提升着周围环境的位格!
沈清尘也很快发现了空间结构的细微变化,目露奇光。苏小鱼则感觉,在那丝奇异道韵的影响下,她对寂灭与存在之间的转化,似乎多了一丝朦胧的感悟。
这树种,甚至无需发芽,仅仅是在此“沉睡”,其自然散逸的气息,就已成了他们修行路上最佳的辅助!
“果然……师父的安排,深意无穷。”沈清尘感叹。
李志仁更是每日都会在那片土地旁静坐片刻,感受那丝丝缕缕的造化本源气息,与自身的混沌息壤相互印证,获益良多。
就在三人逐渐适应这种缓慢而持续的“福利”时,异变陡生。
这一日,正值子夜,月华如水。
那埋藏树种的土地,毫无征兆地,轻轻震动了一下。
并非地动山摇,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存在被触动了。紧接着,一点微光自泥土深处透出,并非种子发芽,而是在种子的正上方,虚空之中,一点光影如同水滴般汇聚,迅速勾勒、显化——
那是一片模糊的、不断扭曲变化的景象。其中有仙宫玉阙的残影,有浩瀚星河的碎片,有无数强大生灵征战的嘶吼,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凌驾于诸天之上的威严与秩序气息渗透出来……虽然只是一闪而逝的片段,却带着无比真实、无比古老的沧桑感。
“这是……”苏小鱼瞳孔一缩,从那碎片景象中,她感受到了一丝与她寂灭剑意同源,却更为宏大、更为古老的“终结”道韵。
沈清尘面色凝重:“似乎是……某种烙印?记录着未知之地的景象?”
李志仁则从那景象中感受到了一种磅礴到无法想象的生机,以及与之纠缠的、同样可怕的毁灭。
这异象仅仅持续了三息,便如同泡影般消散,那片土地重归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三人的心,却无法平静。
“刚才那气息……绝非下界,甚至可能……超越了仙界。”沈清尘沉声道。
苏小鱼看向依旧在摇椅上仿佛睡着的林风,低语:“师父,那种子……”
林风连姿势都没变,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吵什么?不过是睡迷糊了,翻个身,做了个梦而已。”
翻个身……做了个梦?
三人再次无言。一颗种子,做梦投射出的景象,便蕴含着让他们都感到心悸的古老与强大?
“师父,那种子……究竟是何来历?”李志仁忍不住追问。
林风终于微微睁开眼,目光似乎穿透了无尽虚空,带着一丝追忆,又带着一丝戏谑:
“来历?记不清了。好像是某个自称‘洪荒’还是‘混沌’啥的破地方,最后剩下的一颗独苗吧。青帝那老小子捡到它时,它都快成化石了。”
洪荒?混沌?最后的独苗?
信息量过于巨大,让苏小鱼三人的思维都几乎停滞。
而林风却不再多言,重新合上眼,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好好看着点,它要是说梦话吵到我了,就把你们仨扔出去堵它的‘嘴’。”
苏小鱼、沈清尘、李志仁相视苦笑,心中却涌起滔天巨浪。他们隐隐感觉到,埋在这小院角落的,不仅仅是一颗树种,更是一个他们无法想象的、古老世界的缩影与希望。
同时,他们也意识到,这种子偶尔的“梦呓”异象,恐怕迟早会引来真正识货的、远超下界层面的……“目光”。
平静的隐居生活,或许真的要起波澜了。
就在那异象消散的同一时刻,无尽虚空之上,某处被仙光笼罩、法则如龙缠绕的至高殿堂内,一尊闭目沉睡的古老存在,眼皮微微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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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下章预告:世界树种的“梦呓”引来了何方神圣?禁地小院是否将不再平静?林风口中的“洪荒”、“混沌”又隐藏着怎样的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