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星尘归寂 因果自偿
阴鸷青年的话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佻与占有欲，他身后的护卫也适时地释放出威压，竟清一色都是分神期的修为，为首那名捧着断剑的老者，气息更是晦涩，俨然是合体期的大能！
这等阵容，在天枢云台也堪称豪华，难怪敢如此嚣张地拦路。
周围尚未散尽的修士见状，纷纷避让开来，远远观望，不少人露出幸灾乐祸或同情的神色。显然，这阴鸷青年来历不凡，且是看上了那几位女子的绝色，借故生事。
苏小鱼气得柳眉倒竖，手已按在了剑柄上，生灭剑意引而不发。李志仁和沈清尘也立刻上前一步，神色凝重，准备应对。
然而，林风却像是没看到拦路之人一般，目光越过他们，落在了那名合体期老者手中捧着的黑色断剑上，嘴角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交朋友？”流焰赤红的眸子眯起，如同打量一堆即将燃烧的垃圾，她往前一步，周身那股焚尽八荒的炽热气息开始升腾，“你也配？”
瑶光轻轻摇头，空灵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
玄癸更是连眼皮都懒得抬，仿佛眼前只是一片虚无。
阴鸷青年被流焰的气势一冲，脸色微变，但仗着身后护卫，依旧强撑着冷笑道：“本公子乃‘蚀月魔宗’少宗主，月无殇！在这中央星域，还没人敢不给我蚀月魔宗面子！几位仙子若肯随我回宗，做我侍妾，今日之事便作罢，否则……”
他话未说完，林风终于将目光转向了他，那目光平淡无波，却让月无殇没来由地心中一寒，后面威胁的话竟卡在了喉咙里。
“蚀月魔宗？没听过。”林风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疑惑，仿佛在回忆一个无关紧要的名字，“不过，你手里那东西，确实与我这徒弟有缘。强求而来，恐有灾祸。”
月无殇闻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狂傲道：“灾祸？哈哈哈！在这天枢云台，我月无殇就是……”
他的狂言再次戛然而止。
因为，那名一直沉默捧着断剑的合体期老者，脸色骤然变得惨白如纸，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手中捧着的不是一截断剑，而是一座即将喷发的太古火山！
“不……不对！这剑……它在吞噬我的生机！我的修为！！”老者发出惊恐的尖叫，想要将断剑扔掉，却发现那断剑如同跗骨之蛆，牢牢吸附在他的手上！
在众人骇然的目光中，那截原本毫不起眼的黑色断剑，此刻竟散发出幽幽的黑光，剑身上的锈迹如同活物般蠕动、剥落，露出下面深邃如夜空、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剑体！一股纯粹到极致、冰冷到极致的寂灭、归墟之意，轰然爆发！
老者合体期的磅礴修为，如同决堤江河，疯狂涌入断剑之中！他的血肉开始干瘪，皮肤失去光泽，头发瞬间变得灰白，生命气息急速衰减！
“救我！少宗主救我！！”他绝望地向月无殇伸出手。
月无殇和他身后的护卫全都吓傻了，想要上前，却被那断剑散发出的恐怖寂灭意场所阻，根本无法靠近！
“是……是‘归墟’道则！这东西是上古大凶之物！快退！”护卫中有人识货，惊恐大叫。
然而，已经晚了。
那合体期老者在短短数息之间，竟被吸成了一具干尸，最终连干尸都化作飞灰，消散于空中。而那截黑色断剑，在吞噬了一位合体期大能的全部精华后，幽光内敛，变得愈发深邃，轻轻一震，便脱离了掌控，悬浮在半空，剑尖微颤，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下一刻，在所有人惊惧的目光中，它化作一道幽暗的流光，无视空间距离，瞬间出现在了苏小鱼面前，如同倦鸟归林般，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带着亲近意味的轻鸣，然后缓缓落在了她伸出的手掌之上。
入手冰凉，却再无之前的狂暴吞噬之意，反而传递来一股水乳交融般的契合感。苏小鱼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丹田内的生灭剑意，正与这截断剑产生着强烈的共鸣！那寂灭归墟之意，正是她生灭剑意中“灭”之真意的极致体现！
这断剑，仿佛是她剑道缺失的另一半！
月无殇看着这诡异而恐怖的一幕，看着自家合体期护法瞬间灰飞烟灭，看着那凶物竟主动认主对方，他脸上的狂傲早已被无边的恐惧所取代，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妖……妖怪！你们是妖怪！”他声音颤抖，指着林风等人，再无之前的嚣张气焰。
林风看着苏小鱼手中那截归于平静的断剑，满意地点点头：“缘法如此，强求不得。此物名为‘寂灭’，乃上古某位执掌归墟道则的大能佩剑残片，非身负寂灭真意者不可驾驭，强行触碰，必遭反噬。”
他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吓得魂不附体的月无殇，语气依旧平淡：“现在，你可还要与我徒弟交朋友？可还要请我的侍女去做侍妾？”
月无殇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脸色惨白，语无伦次：“不……不敢了！晚辈有眼无珠！冲撞了前辈！求前辈饶命！饶命啊！”
他身后的那些分神期护卫，更是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连合体期长老都瞬间被吸干，他们上去也是送菜。
“滚吧。”林风挥了挥手，如同驱赶苍蝇，“记住，有些人，有些东西，不是你能觊觎的。今日念在你宗门长辈或许还不算太蠢的份上，留你一命。若再有下次，蚀月魔宗，便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的话语很轻，却带着一种言出法随、定人生死的无上威严。
月无殇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带着手下仓皇逃离，连头都不敢回。
周围一片死寂。
所有围观者都用敬畏、恐惧、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林风一行人。弹指间，合体期灰飞烟灭，凶剑自动认主，蚀月魔宗少宗主狼狈而逃……这几位，究竟是什么来头？
苏小鱼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寂灭断剑，她能感觉到，有了此剑，她的生灭剑意必将产生质的飞跃！
“多谢师尊！”她欣喜地向林风道谢。
林风微微颔首，目光再次投向星空深处，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因果已了，走吧。这拍卖会虽结束了，但真正的‘热闹’，或许才刚刚开始。”
他带着众人，在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从容离去。
而那截名为“寂灭”的断剑，也预示着苏小鱼的剑道，将踏上一条更加极端、也更加恐怖的归墟之路。星尘归寂，因果自偿，在这浩瀚星海，唯有实力，才是永恒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