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照城的晨曦带着淡淡的金光,透过玉石窗棂洒在客栈的地面上,折射出七彩的光斑。符一推开房门时,源紫姬正将最后一枚凡界灵果——极北冰川特产的“冰灵子”装进锦盒,幸子则蹲在角落,与缚灵袋中的黑气低声交谈,似乎在询问什么。
“打探消息的事,打算从何处入手?”藤原道佑背着天鸟琴走出房间,琴身的桐木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符一指尖转动着中域通行令,沉吟道:“凌霄殿是中域的权力核心,那里的长老必然知晓神格碎片的下落。但直接登门询问,太过突兀,不如先从城中的老资格神侍入手——他们久居天照城,或许知道些不为人知的秘辛。”
众人颔首赞同,整理好行装后,再次踏入天照城的街道。清晨的城池比昨日更加热闹,神树果实的香气与丹炉的药香交织在一起,修士们提着法器前往灵舞祭广场,神侍与妖物的交谈声此起彼伏,一派祥和景象。
“那边似乎是神侍聚集的茶馆。”源紫姬指着街角一座由墨玉砌成的建筑,建筑外悬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听风轩”三个古篆,门口不时有身着白袍的神侍进出,气息沉稳,显然都是有资历的长者。
符一等人走进听风轩,店内的布置古朴雅致,每张桌子都由千年沉香木制成,桌面流淌着淡淡的灵气。堂中央的高台上,一位盲眼神侍正拨动着琴弦,琴音空灵悠远,让人心神宁静。
他们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刚要叫住侍者,邻桌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神侍却主动开口,声音苍老却清晰:“几位是外域来的修士吧?看你们的气息,带着凡界灵脉的味道。”
老神侍身着洗得发白的白袍,胸前绣着一枚褪色的太阳徽章,那是天照大神直属神侍的标志,只是徽章的纹路已模糊,显然侍奉神殿多年。他面前的茶盏中,茶水早已凉透,却依旧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符一拱手行礼:“前辈慧眼。我等确实来自凡界,初到中域,想向前辈请教一些事。”
老神侍微微一笑,露出脱落大半的牙齿:“中域虽大,却也寂寞,能听到外域的故事,是件乐事。坐下说吧,这茶我请。”
侍者送上新茶,茶汤呈琥珀色,入口甘醇,灵气顺着喉咙滑入丹田,让人精神一振。符一斟酌着开口:“前辈久居天照城,可知晓‘神格碎片’的下落?”
老神侍端茶的手微微一顿,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们找神格碎片?那可是上古神战的遗物,寻常修士连见都见不到,找它做什么?”
“实不相瞒,我等是受天照大神谕令,前来中域寻找碎片,以防落入反叛神庭之手。”符一取出中域通行令,令牌上的太阳图案在晨光下闪烁,“这是大神亲赐的通行令,绝无虚言。”
老神侍盯着通行令看了半晌,忽然叹了口气:“难怪……难怪大神近期频繁调动神卫,原来是为了此事。反叛神庭的爪牙已渗透到中域各处,若让他们集齐碎片,后果不堪设想。”
他放下茶盏,声音压低了几分:“老夫年轻时曾侍奉过神殿的典籍库,见过一卷残缺的《上古神战录》,上面记载着第一枚神格碎片的下落——藏在城东三百里外的‘上古神殿遗迹’。”
“上古神殿遗迹?”符一心中一动。
“那是上古神战时期遗留的神殿残骸,”老神侍解释道,“里面封存着初代大神的法则之力,由一位中位大神的残魂镇守。想要获取碎片,需通过他设下的‘神之试炼’,试炼共分三关,考验的是修士的神魂、法则与心性,缺一不可。”
藤原道佑抚着琴弦,轻声问道:“前辈可知试炼的具体内容?”
老神侍摇头:“《神战录》上只记载了大概,具体试炼因人而异。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心术不正者踏入遗迹,会被神殿的净化之力直接湮灭元神,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幸子突然开口:“反叛神庭的人,是不是也在找遗迹?”她的缚灵袋刚才微微颤动,袋中的缚灵感知到了老神侍心中的一丝担忧。
老神侍的脸色凝重起来:“昨日清晨,我看到两名身着暗金战甲的神侍出了城,方向正是神殿遗迹。他们周身缠绕着黑气,腰间挂着骷髅令牌——那是反叛神庭的标志,修为都在练虚中期,比老夫当年见过的神殿护卫还要强悍。”
符一与藤原道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紧迫感。练虚中期的神侍,加上反叛神庭的诡异神术,若是先他们一步找到碎片,后果不堪设想。
“多谢前辈告知。”符一取出锦盒中的冰灵子,“这是凡界极北的灵果,能滋养神魂,聊表谢意。”
冰灵子在晨光下泛着淡蓝色的光晕,灵气纯净而温和。老神侍眼中闪过惊喜,接过灵果仔细端详:“多少年没见过凡界的灵物了……好,好得很。”他将灵果小心收好,又补充道,“神殿遗迹外有‘迷踪阵’,阵眼是九根刻着神纹的石柱,你们只需按‘天、地、人、日、月、星、风、雨、雷’的顺序触碰石柱,阵法自会消散。”
符一再次道谢,与众人起身告辞。老神侍在他们身后叮嘱:“那两名反叛神侍行事狠辣,你们务必小心。神殿的残魂虽护着碎片,却也厌恶外域修士,试炼时切记心存敬畏。”
离开听风轩,街道上的阳光已变得炽热。符一看着城东的方向,那里的天空隐约有淡淡的灰雾,与天照城的祥和格格不入。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符一沉声道,“三百里路程,以应龙的速度,半日便可抵达。”
应龙在城外盘旋,听到召唤后俯冲而下,双翼展开时带起一阵清风。符一等人跃上龙背,朱雀落在源紫姬肩头,白虎则蹲在龙颈处,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目标,上古神殿遗迹。”
应龙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啸,振翅升空,朝着城东飞去。天照城在身下渐渐缩小,玉石建筑如同散落的宝石,灵脉的光芒如同金色的河流,最终消失在地平线尽头。
飞行途中,下方的景象渐渐变化。茂密的神树林被荒芜的戈壁取代,七彩祥云变成了灰黑色的雾气,空气中的灵气变得稀薄,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那是反叛神庭的暗黑神力留下的痕迹。
“前面有打斗的痕迹。”幸子指着下方一片狼藉的山谷,山谷中的岩石被劈成碎片,地面上残留着黑色的灼烧痕迹,还有几滴暗金色的血液,显然不久前有修士在此激战。
符一让应龙降低高度,仔细观察现场。黑色灼烧痕迹中残留着暗黑神术的波动,而暗金色血液里则蕴含着精纯的神侍灵力——正是反叛神庭的神侍留下的。
“他们比我们快了半日路程。”藤原道佑拨动琴弦,琴音扫过山谷,“血液还未凝固,说明刚离开不久。”
符一点头,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加快速度,绝不能让他们先通过神之试炼。”
应龙再次加速,龙尾破开灰雾,朝着神殿遗迹的方向疾驰。远方的地平线上,隐约出现了几根残破的石柱,石柱上刻着模糊的神纹,在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那便是上古神殿遗迹的入口。
一场围绕神格碎片的追逐,已悄然进入白热化阶段。符一等人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不仅有神秘的神之试炼,还有与反叛神庭练虚中期神侍的正面交锋。但他们心中没有丝毫退缩,只有对目标的坚定——神格碎片,绝不能落入暗黑神尊之手。
应龙的身影划破灰雾,带着众人,朝着那片充满未知与危险的遗迹,疾速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