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氏据点的书房里,檀香混着旧纸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藤原道佑坐在窗边的矮榻上,青色法袍的袖口沾着些许尘土,显然是刚从外面赶来。他手中捧着一个泛黄的卷轴,卷轴边缘已磨损发黑,露出里面细密的朱砂纹路,一看便知是年代久远的古物。
符一推门而入时,正看到他用指尖轻轻拂过卷轴上的尘埃,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易碎的珍宝。“道长怎的有空过来?”符一笑着落座,青鸾从窗外飞入,落在他肩头,金冠蹭了蹭他的脸颊。
藤原道佑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神秘的光:“送你一场机缘。”他将卷轴推到符一面前,“看看这个。”
卷轴展开,一张绘制在羊皮上的地图映入眼帘。地图上用朱砂标注着山川河流,线条古朴而精准,中央位置画着一座悬浮在云雾中的宫殿,旁边用篆书写着三个字:“辉夜宫”。宫殿周围标注着三个红色的叉号,旁边分别写着“月轮锁”“蓬莱障”“不死泉”,显然是遗迹的机关。
“辉夜姬的遗迹?”符一瞳孔微缩。辉夜姬是传说中的大神,与天照、月读齐名,据说拥有永生的权柄,其修行感悟若是真的存在,对修士而言无疑是通往更高境界的捷径。
“不错。”藤原道佑点头,指尖点在地图边缘的小字上,“三日前,京都近郊的神社突然发生地动,山体滑坡后露出了这处遗迹的入口。据守在那里的阴阳师回报,遗迹的结界上缠绕着月神之力,寻常修士根本无法靠近。”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符一身上:“但结界上残留的气息,与你雷劲中的某种特质隐隐共鸣。而且地图上明确记载,核心区域需要‘阴阳眼与雷属性修士’方能开启——整个东京,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的,唯有你一人。”
符一的手指抚过“雷属性”三个字,心中掀起波澜。冲击元婴境需要庞大的灵力与对大道的深刻感悟,寻常妖丹与功法早已难以满足需求,而辉夜姬作为传说中的大神,其修行感悟或许真能助他打破瓶颈。
“里面真有大神级的感悟?”符一追问,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期待。
“传说如此。”藤原道佑端起茶盏,浅啜一口,“辉夜姬曾留下‘不死药’的传说,其修行之道必然涉及神魂与生命力的奥秘。对你而言,雷法本就霸道,若能得大神感悟调和,冲击元婴时或许能少受些雷劫之苦。”
符一沉默片刻,目光再次落在地图上的三道机关。月轮锁需以月神之力破解,蓬莱障涉及空间迷阵,不死泉则可能与生命力相关——每一道都非易事,显然这趟探索不会轻松。
“我去。”符一抬头,眼中已没了犹豫,“何时出发?”
“三日后卯时。”藤原道佑站起身,“遗迹刚现世,消息还未传开,尽早动身方能抢占先机。不过……”他话锋一转,“遗迹内机关重重,且可能有其他势力暗中觊觎,你最好带些可靠的人手。”
符一点头,心中已有了人选。
消息传开后,源紫姬第一时间找到符一,手中握着一枚雕刻着月纹的玉佩:“我随你去。源氏古籍中记载过辉夜姬的传说,这枚‘月魂佩’或许能破解月轮锁。”她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别想把我留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符一看着她眼中的执拗,想起两人刚定下的婚约,心中一暖:“自然少不了你。”
坂井幸子也主动请缨,她的变异阴阳眼闪烁着淡淡的微光:“我的眼睛或许能看穿遗迹里的幻象,而且缚灵也想见识下大神的遗迹。”她手腕上的黑气轻轻涌动,显然缚灵也颇为期待。
符一看着眼前的两人,又看了看肩头的青鸾,腰间雪女的冰晶玉牌微微发烫,墨麒麟的兽核在储物袋里发出轻颤——式神们也已做好准备。他点头笑道:“那就组成探险小队,一起去看看这辉夜姬的遗迹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三日后清晨,天色未亮,平氏据点外已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符一、源紫姬、坂井幸子坐在车内,青鸾化作金羽饰品别在符一衣襟上,雪女的冰晶玉牌被源紫姬贴身收好,墨麒麟则隐匿在车底的阴影中,缚灵的黑气缠绕在幸子手腕,几人气息收敛得极好,看上去与普通赶路的修士无异。
“京都那边,藤原道长已打点好,不会有人盘查。”源紫姬展开一张京都近郊的舆图,上面用红笔标出了遗迹入口的具体位置,“入口在一座废弃的神社地下,被藤蔓与结界双重掩盖,需用雷劲与月魂佩合力才能打开。”
幸子指尖划过舆图上的山脉轮廓,变异阴阳眼微微发亮:“我能感觉到那里有很强的能量波动,像是……沉睡的生命力。”
符一握住腰间的雷符,金丹在丹田内缓缓旋转:“不管有什么,见招拆招便是。”
马车驶出东京城,朝着京都方向疾驰而去。车轮碾过晨露打湿的路面,发出规律的声响,车厢内却异常安静,只有三人偶尔低声讨论着遗迹的细节,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紧张与期待。
源紫姬将月魂佩放在膝头,玉佩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晕:“辉夜姬曾是月宫的大神,因厌倦长生而下凡,她的遗迹里或许藏着对‘永生’的感悟。你说,修士追求长生,究竟是为了什么?”
符一望着窗外飞逝的景物,沉吟道:“于我而言,不是为了永恒的寿命,而是为了有足够的时间,保护想保护的人,做想做的事。”
幸子低头看着手腕上的黑气,轻声道:“缚灵说,它想知道,大神是否也有解不开的执念。”
三人相视一笑,原本的紧张渐渐消散。无论遗迹中藏着什么,只要并肩同行,便无所畏惧。
傍晚时分,马车抵达京都近郊。远远望去,一座破败的神社隐在山林间,朱红色的鸟居早已斑驳,门前的石灯笼倒在草丛中,藤蔓爬满了神社的屋顶,看上去荒废已久。但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藤蔓的缠绕方式带着诡异的规律,隐隐构成一道防御结界。
“就是这里了。”符一示意车夫停下,三人下车,收敛气息潜入山林。
靠近神社时,符一能清晰地感觉到结界上的能量波动——那是一种温和却坚韧的力量,带着月光的清辉,与他雷劲中的暴烈形成鲜明对比。源紫姬取出月魂佩,玉佩接触到结界的瞬间,发出嗡鸣,结界上的藤蔓竟自动向两侧退开,露出神社内殿的入口。
内殿的地板上,有一处明显的凹陷,凹陷边缘刻着与地图上一致的朱砂纹路。符一指尖雷劲凝聚,按在凹陷中央,同时源紫姬将月魂佩贴在旁边的凹槽里——
“咔嚓。”
地板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一个通往地下的阶梯,阶梯两侧的石壁上,镶嵌着散发着幽蓝光芒的夜明珠,照亮了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
“下去吧。”符一率先迈步,雷劲在周身形成淡淡的护罩,“小心机关。”
源紫姬与幸子紧随其后,青鸾的金羽在符一衣襟上闪烁,缚灵的黑气在幸子手腕上警惕地蠕动。阶梯尽头,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两侧的石壁上,画着模糊的壁画,隐约能看出是一位身着月白长袍的女子,在月下起舞的场景——想必就是辉夜姬。
甬道尽头,一道刻着月轮图案的石门挡住了去路,石门中央有一个凹槽,形状与源紫姬的月魂佩恰好吻合。
“第一道机关,月轮锁。”源紫姬将月魂佩嵌入凹槽,玉佩与石门接触的瞬间,月轮图案开始缓缓旋转,发出清越的鸣响。
符一与幸子戒备着四周,以防机关突然启动。随着月轮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石门上的纹路渐渐亮起,最终“轰隆”一声,缓缓向内打开,露出里面更加广阔的空间。
门后是一座圆形的大厅,大厅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的水晶球,水晶球上映出变幻的云雾,隐约能看到宫殿、竹林、飞天等景象——正是地图上标注的第二道机关,蓬莱障。
“这是空间迷阵。”幸子的变异阴阳眼突然亮起,“我的眼睛能看到阵眼的位置,但需要雷劲打破它。”
符一点头,掌心雷劲凝聚:“指给我看。”
幸子指向水晶球下方的阴影处:“那里,有个隐藏的符文节点。”
符一挥手,一道雷箭射向阴影,雷箭击中的瞬间,水晶球剧烈震颤,映出的景象瞬间破碎,露出通往更深处的通道。
“还有最后一道机关,不死泉。”源紫姬看着通道尽头隐约可见的水光,“据说接触到泉水的人,能瞬间恢复伤势,但也会被泉水里的执念缠绕。”
符一深吸一口气,金丹在丹田内沉稳旋转:“不管是什么,我们都得闯过去。辉夜姬的核心区域,就在里面了。”
三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们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而那藏在遗迹深处的大神级感悟,正等待着他们去揭开神秘的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