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金色天雷撕裂云层的刹那,谷内的空气仿佛被点燃。符一站在聚灵阵中央,周身环绕的雷纹金丹已凝聚出半透明的轮廓,正随着天雷的落下微微震颤,准备迎接第一重淬炼。金色雷光如巨龙般俯冲而下,带着净化万物的霸道之力,眼看就要融入他的丹田——
“就是现在!”
一声暴喝从阵外传来,贺茂宪昭竟撕裂了平清盛以性命筑起的最后防线,猩红法袍卷着两道身影冲破雷劫边缘的光幕。他身后跟着两名金丹初期修士,三人手中法剑同时亮起幽黑的灵光,显然是动用了禁术,要在雷劫最烈时给予致命一击。
“贺茂老狗!你敢!”符一眼眦欲裂,丹田内的雷纹金丹猛地旋转,本应引向丹田的金色天雷被他强行偏转,化作一面半透明的雷盾挡在身前。“嘭”的一声巨响,三道黑芒撞在雷盾上,雷盾瞬间布满裂痕,符一被震得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岩壁上,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溅在身前的聚灵阵纹上,原本流转的灵光顿时黯淡下去。
“分心渡劫,死得更快!”贺茂宪昭狞笑着踏前一步,法杖直指符一眉心,“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他显然算准了雷劫中修士最难分心,这偷袭时机刁钻到了极致。
第二道天雷恰在此时落下,金色光柱劈向符一的天灵盖。他此刻被贺茂宪昭的灵力锁定,躲闪已是不及,只能强行扭转体内尚未稳固的雷劲,让天雷擦着肩头落下。“嗤啦”一声,半边衣衫瞬间化为焦炭,皮肉被灼伤的剧痛传来,符一却借着这股冲击力侧身翻滚,躲开了贺茂宪昭紧随而至的法杖。
“铛!”法杖砸在岩壁上,碎石飞溅中,两名金丹修士已左右包抄过来,法剑带着绞杀灵力刺向符一腰侧。符一脚尖点地,以雷遁术险之又险地避开,反手甩出两道雷链缠住一人手腕,猛地发力将其拽向另一人。两人撞在一起的瞬间,第三道天雷轰然落下,恰好劈在他们中间,金色雷光中传来两声惨叫,两人虽未当场陨落,却也被天雷重创,踉跄后退。
“废物!”贺茂宪昭怒喝一声,法杖横扫,逼得符一只能再次硬撼天雷。第四道天雷比前三道粗壮数倍,符一双手结印,将天雷导入掌心,化作一柄雷矛掷向贺茂宪昭。这一击耗去他三成灵力,雷矛带着噼啪作响的电弧穿透了贺茂宪昭的护体灵光,在他肩头炸开,血肉模糊中,贺茂宪昭的动作终于迟滞了一瞬。
“咳咳……”符一扶着岩壁喘息,丹田内的金丹因两次强行操控天雷而变得极不稳定,表面的雷纹开始崩裂。他能感觉到,每道天雷落下的间隔正在缩短,而贺茂宪昭的气息虽因受伤有所减弱,却依旧死死锁定着他,如同盯着猎物的毒蛇。
第五道天雷落下时,贺茂宪昭竟不顾自身安危,以精血催动法杖,黑藤如潮水般涌出,一边抵挡天雷,一边疯狂缠向符一。符一避无可避,只能任由数根黑藤缠上手臂,蚀骨的痛感瞬间传遍全身,灵力运转顿时一滞。就是这刹那的停顿,贺茂宪昭已欺至近前,法杖带着毁灭气息砸向他的丹田——那里,正是雷纹金丹所在之处。
“同归于尽也休想!”符一眼中闪过决绝,猛地引爆了体内尚未吸收的第四道天雷之力。金色雷光从他体内炸开,将黑藤寸寸焚毁,也震得贺茂宪昭闷哼后退。但这股力量反噬之下,符一的金丹“咔嚓”一声裂开一道缝隙,鲜血从七窍涌出,视线开始模糊。
第六道天雷接踵而至,这一次,符一已无力引导,只能眼睁睁看着金色光柱当头劈下。恍惚中,他仿佛看到平清盛倒下的身影,听到源紫姬坠崖前的呐喊,一股不甘的怒火从心底燃起。“我不能死……”他猛地咬破舌尖,以精血为引,将最后一丝灵力注入金丹,“给我——凝!”
雷纹金丹在天雷中剧烈震颤,裂开的缝隙竟开始缓缓愈合,表面浮现出一层暗金色的光泽。第七道天雷落下时,符一没有躲闪,任由雷光将自己吞没。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似乎听到了贺茂宪昭惊恐的尖叫,以及某种东西破碎的声音。
当第八道天雷的光芒散去,山谷中只剩下冒着青烟的岩壁和满地狼藉。贺茂宪昭倒在血泊里,法杖断成两截,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口那个焦黑的窟窿——那是被符一引爆金丹余威所伤。而原本符一站立的地方,只有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以及沟壑中央,一颗悬浮在雷光中的暗金色金丹,正缓缓旋转,吸收着残留的天雷之力。
远处,天际的乌云尚未散去,第九道天雷的轰鸣声,已在云层深处隐隐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