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道天雷的紫芒将神社照得如同白昼,符一后背的焦痕在雷光下泛着狰狞的红。他正引导着天雷之力冲击丹田最后一道壁垒,忽觉左侧气流异动——三道幽蓝火焰箭正绕过雷劫的锋芒,贴着石坛边缘掠向源紫姬的后心!
那火焰箭裹着贺茂氏特有的阴邪灵力,箭尾还缠着细小的符纸碎片,显然是用歹毒的“子母符”催动,一旦沾身,火焰便会顺着灵力游走,直烧得人经脉尽断。
“找死!”
符一怒吼声震得神社横梁簌簌掉灰。他竟在引导天雷的关键时刻,硬生生分出三成雷劲!银蓝色的雷链从他左臂暴射而出,如三条蓄势已久的电蛇,精准地缠上火焰箭的箭杆。雷链上跳跃的雷光与幽蓝火焰甫一接触,便激起刺目的火花——他竟要以雷劲强行引爆火焰箭!
“轰隆!”
三声闷响几乎连成一片。火焰箭在半空炸开,灼热的气浪掀得符一的衣袍猎猎作响,也将源紫姬的巫女服裙摆吹得翻卷起来。她反应极快,借着气浪的推力旋身转身,清霜剑“噌”地出鞘,剑身在雷光映照下陡然绽放出璀璨的金光。
“源氏·破邪!”
她低喝一声,手腕翻转,灵剑划出三道金色弧光。那些炸开的火焰碎片还未落地,便被金光劈成齑粉,连带着空气中残留的阴邪灵力都被涤荡干净。落地时,她恰好站在符一身后,剑尖斜指地面,与他形成了严丝合缝的背靠背姿态。
两人的衣料相触,符一能感觉到她后背传来的轻微颤抖——不是害怕,是灵力消耗过度的虚浮。而源紫姬也能透过布料,感受到他体内奔涌的雷劲,那力量狂暴如野马,却被他死死锁在经脉中,每一次流转都带着灼人的温度。
“这些人交给我。”源紫姬的声音透过雷劫的轰鸣传来,清冽如冰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专心应对天雷,若敢分神,便是看不起我源氏的剑。”
符一喉间滚动,将涌到嘴边的腥甜咽了回去。他没有回头,只从胸腔里挤出一个字:“好。”
话音未落,第五道天雷的主体已如巨龙探爪般砸落。这道雷柱比前四道加起来还要粗壮,紫色电纹中裹着细小的金色光点,那是蕴含着天地法则的“劫力”,也是筑基修士重塑灵躯的关键。符一不再有丝毫保留,双臂猛地张开,任由雷柱劈在肩头。
“呃!”
剧痛如海啸般席卷全身,仿佛有无数把钝刀在同时切割经脉。但他眼中非但没有惧色,反而燃起一抹狠厉的光——贺茂正德想趁火打劫?今日就让他们看看,在真正的雷法面前,这些阴私算计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把戏!
他引导着天雷之力在体内奔涌,刻意让其冲刷那些被贺茂氏偷袭时震乱的经脉。焦黑的皮肤下,新的血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雷劲所过之处,淤塞的杂质被彻底烧成飞灰,丹田中开始凝聚起一缕淡金色的灵力——那是筑基期才有的“灵元”。
石坛后方,源紫姬已与贺茂氏三人缠斗在一处。清霜剑的金光在雷劫的紫芒中穿梭,如同一道不灭的星火。她知道自己灵力不足,便弃了大开大合的剑招,转而施展源氏秘传的“流影步”,身形飘忽如鬼魅,专挑三人破绽处下手。
“源紫姬!你疯了!为了一个外人与我贺茂氏为敌?”贺茂正德被剑光逼得连连后退,胸前的衣襟已被剑气划开一道口子,又惊又怒地嘶吼。
源紫姬充耳不闻,剑势反而更疾。她一剑挑向左侧长老的手腕,逼得对方不得不收回即将打出的符纸,同时足尖在右侧长老的符盒上一点,“咔”的一声,那装着百余张符纸的木盒竟被她一脚踩碎,符纸散落一地,被雷劫的余威引燃,烧得噼啪作响。
“上次演武场,你用‘蚀骨符’暗算符一的账,今日该清算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冰冷的怒意,清霜剑突然加速,金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直取贺茂正德面门。
这一剑凝聚了她残余的所有灵力,剑风里裹着源氏秘法特有的“镇魂”之力,贺茂正德只觉眼前金光刺目,识海一阵剧痛,竟短暂地失去了视物能力。他慌忙祭出三道防御符,却被金光瞬间撕裂,灵剑的锋芒已触及他的鼻尖。
“少主!”两名长老急得嘶吼,不顾自身安危扑上来救援。
源紫姬却早有预料,脚尖在石坛边缘轻轻一点,借势向后掠出丈许,恰好避开两人的夹击。落地时,她手腕翻转,清霜剑在地面划出一道金色弧线,将散落的符纸灰烬扫向三人——那些灰烬中还残留着她的灵力,竟化作细小的金针,刺得三人皮肤阵阵发麻。
石坛中央,符一正承受着天雷淬炼的最后阶段。他能清晰地听到身后刀剑相击的脆响,听到源紫姬清喝着逼退敌人,甚至能感觉到她偶尔扫过来的、带着关切的余光。那道看似纤细的身影,此刻却像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所有暗算与纷扰都挡在了外面,让他能心无旁骛地冲击筑基。
“快成了……”符一喃喃自语,感受着丹田中那缕金色灵元越来越凝实。第五道天雷的力量已被他吸收大半,经脉被拓宽了近三倍,皮肤下隐隐泛起玉石般的光泽——那是筑基修士灵躯初成的征兆。
当最后一丝天雷之力汇入丹田,符一猛地睁开眼。眸中雷纹流转,周身气息陡然攀升,竟硬生生压过了雷劫的轰鸣。他转身时,恰好看到源紫姬一剑挑飞贺茂正德的护身玉佩,清霜剑的剑尖稳稳抵在对方咽喉,而那两名长老早已被她以剑气废了丹田,瘫在地上痛苦呻吟。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交汇。符一的脸上还沾着血污,眼神却锐利如鹰;源紫姬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嘴角却噙着一抹得胜的浅笑。无需多言,彼此眼中的默契已胜过千言万语。
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并肩作战,却仿佛已配合了千百次。雷法的刚猛与灵剑的灵动,在这一刻奇异地交融,在雷劫笼罩的神社中,绽放出令人心悸的光芒。
远处的乌云中,第六道天雷正在酝酿。但这一次,符一的脸上没有了丝毫凝重。他看着身前的源紫姬,又看了看地上哀嚎的贺茂氏余孽,缓缓握紧了拳头。
雷劲在掌心重新凝聚,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霸道。
“还有一道雷劫。”符一轻声说,声音里带着渡劫后的沙哑,却透着前所未有的自信,“一起?”
源紫姬回望他,清霜剑的金光与他掌心的雷光交相辉映。她笑着点头,剑峰微抬:“好。”
第六道天雷,在两人的对视中,轰然落下。这一次,不再是孤军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