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鹤山的夜露带着灵脉特有的清润,落在坂井幸子的发梢。她靠在聚灵阵外围的古树上,变异阴阳眼不时扫过远处的黑暗,瞳孔中紫色的光晕比往日明亮了数倍。自从符一将永生草碎片融入体内后,她便隐约感觉到一股温和的生命力顺着契约羁绊传来,像初春的细雨般滋润着她与缚灵的联系。
起初只是缚灵的黑气变得更加凝实,能在阳光下维持更长时间。直到昨夜,她守在灵脉边缘时,那股生命力突然变得浓郁起来,顺着她的眉心涌入双眼——变异阴阳眼像是被注入了新的力量,原本模糊的紫色光晕瞬间变得清晰,瞳孔深处甚至浮现出细小的符文,与辉夜姬遗迹中看到的阵法纹路隐隐呼应。
“幸子,你的眼睛……”源紫姬巡逻经过,注意到她眼底的异样,不由得停下脚步。月光下,幸子的瞳孔泛着剔透的紫,仿佛两颗蕴藏着星海的宝石,与往日那种带着妖异的浑浊截然不同。
幸子眨了眨眼,紫色光晕缓缓收敛,她抬手抚上眼眶,轻声道:“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她试着看向远处的岩壁,原本只能看到表层的石纹,此刻却能穿透岩石,看到内里流动的灵脉之气,甚至能分辨出哪些是雷属性,哪些是土属性。
更让她惊讶的是,当她看向聚灵阵中央的符一时,不仅能看到他周身流转的雷劲,还能清晰地看到丹田内金丹的轮廓,以及金丹表面那层若隐若现的阴阳鱼虚影——那是只有元婴修士才能隐约感知的景象,如今却被她的眼睛看得一清二楚。
“我能看到符一的金丹了。”幸子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还有……他雷劲里夹杂的那丝冰气,比以前清晰太多了。”
源紫姬眼中闪过异彩:“是永生草碎片的作用?它不仅提升了你的阴阳眼,还强化了你对灵力的感知?”
幸子点头,正想再说些什么,远处的密林突然传来一阵异动。她下意识催动阴阳眼望去,紫色的瞳孔瞬间锁定目标——那是一只潜伏在树后的精怪,体型如猫,却长着三只眼睛,周身缠绕着灰色的妖气,正试图绕过警戒网靠近聚灵阵。
按照往日的感知,她只能判断出这是只金丹后期的精怪,却看不清它的弱点。但此刻,变异阴阳眼穿透妖气,清晰地看到精怪胸口有一块跳动的赤红色晶石,那是它的妖核,且晶石表面有一道细微的裂痕——显然是受过旧伤。
“是三眼猫妖,金丹后期,妖核在胸口,有裂痕。”幸子话音未落,手腕上的缚灵黑气已如箭般射出,化作黑色的长鞭,精准地缠向猫妖的胸口。
猫妖猝不及防,被长鞭缠住妖核,裂痕处顿时传来剧痛,它惨叫一声,转身想逃,却被黑气死死拽住。幸子低喝一声:“缚灵,收!”黑气猛地收紧,只听“咔嚓”一声,猫妖的妖核被生生捏碎,灰色的妖气迅速溃散,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源紫姬看得目瞪口呆:“你连它妖核的旧伤都能看到?”
幸子也有些发愣,她低头看向手腕上的黑气,缚灵传递来一阵兴奋的情绪。她能感觉到,缚灵的力量比之前强盛了数倍,黑气中蕴含的执念之力更加凝练,甚至能清晰地传递出它的意图——刚才那记鞭击,正是缚灵根据她看到的弱点主动发起的攻击。
“不止是眼睛。”幸子握紧手腕,黑气顺着她的指尖流淌,在掌心凝聚成一柄尺许长的剑形,剑身漆黑如墨,边缘却泛着淡淡的紫芒,“缚灵好像也变强了,它能听懂我的想法,甚至能……凝聚成武器。”
这柄黑剑散发着凛冽的气息,比寻常金丹修士的法器还要锋利,剑身上缠绕的黑气隐隐有吞噬光线的迹象。幸子试着挥了挥,黑剑划破空气时没有丝毫声响,却在地面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沟壑,沟壑中还残留着黑气,正缓慢地腐蚀着岩石。
“这是……元婴初期的气息?”源紫姬震惊地看着黑剑,“缚灵的实力,竟然突破到元婴初期了?”
幸子同样惊讶,她能感觉到缚灵的妖力波动确实达到了元婴初期,且异常稳定,不像贺茂宪昭那样依靠禁术强行提升。显然,永生草碎片不仅滋养了她的阴阳眼,更彻底打破了她与缚灵之间的契约瓶颈,让缚灵得以吸收足够的生命力完成蜕变。
为了验证实力,源紫姬主动提出切磋。当她催动金丹后期的灵力攻向幸子时,幸子下意识运转阴阳眼,紫色的光晕落在源紫姬身上——奇妙的事情发生了,源紫姬体内的灵力运转突然出现了一瞬的迟滞,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压制了半分。
“这是……”源紫姬惊讶地后退,“你的眼睛能压制修为?”
“好像是。”幸子也有些意外,她能感觉到刚才那一瞬间,自己眼中的符文散发出一股特殊的波动,恰好干扰了源紫姬的灵力流转,“但只能维持一息,而且对金丹后期以上的修士效果才明显。”
即便如此,这也已是极为逆天的能力。一息的迟滞,在高手过招时足以决定胜负。
接下来的测试中,幸子发现自己的阴阳眼还能看穿元婴初期妖物的核心弱点,甚至能模糊地预判对方的攻击轨迹。而缚灵的黑剑更是威力惊人,不仅能斩断金丹修士的法器,还能释放出带着执念之力的剑气,直接攻击对手的神魂。
消息传到符一耳中时,他正在聚灵阵中稳固修为。听闻幸子的蜕变,他由衷地为她高兴——有了幸子与元婴初期的缚灵,此次渡劫的安全系数又提升了一大截。
黎明时分,平氏的巡逻队在三十里外发现了几只试图靠近的散修,被幸子的缚灵剑气击退。其中有一只元婴初期的狼妖,本想仗着修为硬闯,却被幸子用阴阳眼锁定妖核弱点,缚灵的黑剑一剑便刺穿了它的防御,吓得其余散修落荒而逃。
“看来以后没人敢轻易来捣乱了。”源紫姬站在崖边,看着远处狼狈逃窜的身影,对身旁的幸子笑道。
幸子握紧手中的黑剑,晨光透过她紫色的瞳孔,映出坚定的光芒:“我不会让任何人打扰符一渡劫的。”
崖下的聚灵阵中,符一缓缓睁开眼,感受到远处传来的缚灵气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能感觉到,自己与幸子、源紫姬之间的羁绊,正随着每个人的成长变得更加紧密。
三日后的元婴雷劫,他并非孤身一人。
而在鸣鹤山之外,一道黑影正站在云端,遥遥望着聚灵阵的方向。他戴着青铜面具,周身散发着与影组相似的气息,当他感知到缚灵的元婴波动时,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有趣……没想到这趟还有意外收获。”黑影低语着,转身没入云层,只留下一句飘散在风中的话语,“元婴雷劫……可不能少了我们的‘祝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