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亿在寒髓城的暗巷中快速穿行。他必须尽快找到雪莹——这位雪族女子如今是林寒钦点的寒髓城未来城主。
按照玉简中的情报，雪莹应该住在城中心的“冰棘堡”——寒髓城名义上的行政中心。但吴亿刚靠近那片区域，就察觉到暗处至少有十几道隐晦的气息在巡逻。这些守卫看似是寒髓城的卫兵，实则都是冰宫派来的精锐。
吴亿停下脚步，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冰晶令牌——这是林寒给他的“寒渊令”，代表着冰宫最高级别的身份。
“什么人？！”暗处传来一声低喝，三名冰鳞族战士瞬间围了上来。当他们看清吴亿手中的令牌时，瞳孔骤然收缩。
“寒渊令？！”为首的战士立刻单膝跪地，“参见大人！”
吴亿微微点头：“带我去见雪莹，有要事相商。”
“是！”战士不敢怠慢，立刻引路。
冰棘堡远比外表看起来更加宏伟。穿过三道厚重的冰铁大门，吴亿被带到了一间温暖的石室。石室四壁挂着精致的雪族挂毯，中央的冰晶桌上摊开着寒髓城的详细地图。
雪莹正俯身研究地图，听到动静抬起头来。她一身素白长袍，银发用冰晶发簪挽起，面容清丽却带着几分疲惫。看到吴亿，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吴仙师？您怎么来了？”
吴亿没有废话，直接切入主题：“雪莹姑娘，寒髓城的地下势力正在密谋破坏归附大典。”
雪莹神色一凛：“果然如此...我这几日接连收到线报，说霍克、莉娜和格隆频繁会面。”
吴亿沉声道，“他们计划在归附大典上使用爆炎石！”
“什么？！爆炎石...这足以炸毁半个中央广场！”
吴亿点头：“必须立刻阻止他们。明晚午夜，他们约我在‘冻骨’地下室见面，说是要谈一笔‘大买卖’。”
雪莹纤细的手指划过地图上标记的几处红点：“我们分析了所有线报，所有线索都指向冰地精一族。虽然雪族圣女已经前去谈判，但他们的态度...很暧昧。”
她指向城西一片错综复杂的区域：“冰地精的地下巢穴四通八达，霍克能在我们眼皮底下藏爆炎石，必然有冰地精长老会的默许。”
吴亿眉头紧锁：“冰地精为何要冒险对抗冰宫？他们应该清楚失败的代价，而且冰宫开出的价码也不低？”
雪莹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冰晶桌面，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冰地精一族虽然战力不强，但他们的商业网络遍布北境。寒髓城能在苔原这种贫瘠之地存在这么多年，很大程度上就是靠着他们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
她展开另一张羊皮卷，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各种路线和符号：“他们将苔原的矿石、玄晶、雪莲，卖到南方和北境，甚至各族的人口都是他们的商品，然后他们又想办法运来——法器、丹药...”
吴亿眉头紧锁：“难怪冰地精会铤而走险——冰宫推行的新秩序将彻底斩断他们这条暴利的产业链！那这就不好办了...”
雪莹突然笑了笑：“虽然冰地精商业网络遍布北境，但毕竟这是个以实力为尊的世界。”她指尖凝聚出一根冰针，轻轻点在羊皮卷上某个位置，“人族和其他有实力的种族，根本看不起这些钻地打洞的耗子。”
冰针在羊皮卷上刺出一个细小的孔洞，寒气顺着纤维蔓延。
“他们只是把冰地精当作干脏活的工具。”雪莹的声音带着几分讥诮，“几十年前，冰地精就曾因为利益分配问题，惹怒了北境‘玄霜门’的一位元婴老祖。”
“那位老祖出关后，一掌冰封了冰地精当时最大的地下城。若不是其他势力担心影响自己的‘货物’供应，出面调停，冰地精恐怕已经灭族了。”
她收起冰针，看向吴亿：“所以霍克他们这次的反抗，注定是徒劳的。林大人亲自坐镇，就算他们引爆所有爆炎石，也伤不到他分毫。”
吴亿却摇头：“但会伤及无辜。各族代表、寒髓城平民...更重要的，这会破坏苔原好不容易建立的秩序。”
吴亿沉思片刻，突然问道：“冰地精会不会狗急跳墙，花大价钱去请别的势力介入？”
雪莹突然笑道：“能对付冰宫的势力？吴仙师，您太高看冰地精了，北境真正的大势力——玄冰谷、冰魄宗、寒枫林氏，他们占据着灵气充裕的福地洞天，门中元婴老祖坐镇，金丹修士如云。寒晶矿、暖流鱼汛这些，在他们眼中不过是边陲蛮荒之地的些许土产，连让他们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她指尖停在地图边缘，那里标注着通往北境腹地的模糊路线：“至于那些觊觎苔原资源的‘鬣狗’——盘踞在‘黑齿峡湾’的海盗、‘嚎风堡’的流亡修士、还有‘灰烬荒原’的掠夺者部落…他们倒是眼馋得很。但这些人，连冰宫派出的‘行走’都对付不了，更别说直面林大人了。”
“冰地精能请动的最强外援，无非是些筑基后期、最多假丹期的亡命徒，或是某些势力派来搅局的暗子。这些人，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霍克他们囤积爆炎石，估计是得了冰地精的好处，帮他们制造混乱争取更大的谈判筹码。”
“所以，需要我做些什么？”吴亿问道。
她走到石室一角，打开一个冰晶匣子，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十几枚小巧的冰蓝色符箓，符箓表面流动着细微的银色纹路。“这是‘凝音冰符’，激活后能记录周围的声音和灵力波动。吴仙师，明晚您只需如约前往‘冻骨’地下室，与他们周旋，套出尽可能多的信息，尤其是关于爆炎石藏匿点和他们背后可能存在的‘暗子’。这符箓会记录下一切，作为铁证。”
吴亿接过符箓，入手冰凉，能感受到其中精妙的符文结构。“然后呢？”
雪莹声音带着杀意：“林大人会在归附大典上，当着各族代表的面，将这些人全部正法，让所有人都看清楚——胆敢挑战冰宫权威的下场。”
吴亿眉头微皱：“但这样会不会太过...血腥？毕竟归附大典是喜庆之事。”
雪莹摇头：“吴仙师，您太仁慈了。寒髓城不是冰宫，这里鱼龙混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若不立威，后患无穷。”
“林大人要的不是表面的臣服，而是彻底的掌控。只有让所有人从骨子里畏惧冰宫的力量，才能真正建立起新秩序。”
吴亿沉默片刻，缓缓点头。他明白雪莹说的有道理——北风苔原不是云隐宗那种传承有序的仙门，这里奉行的是最原始的丛林法则。
“我明白了。”吴亿收起凝音冰符，“明晚我会如约前往，把暗子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