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坛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清明当日,京城笼罩在一片连绵的细雨之中。

在祝九鸦消散后的第七个夜晚,一场奇异的梦席卷了京城。

凡是在清明前夜点亮灯火的人家,都梦见一位红衣女子立于窗前,指尖轻点烛焰,低语:“记得我,就够了。”梦醒时分,许多人发现自家供桌上莫名多了一缕寒香——正是引魂香的气息。

而容玄在梦中走得最远。

他看见祝九鸦站在忘川彼岸,正将一枚枚名字刻入河底石碑。

她回头望他,说:“只要还有人翻动《新生册》,我就没有真正离去。”

无名祠堂前,那口干涸的忆冢泉眼旁,不知是哪个有心人,悄悄摆上了一碗新蒸的米糕。

糕上,插着一朵用桑皮纸细细折出的、霜白色的骨花,被雨水打湿,边缘微微蜷曲,却更显出一种顽固的洁白——那纸花在风中轻颤,仿佛能听见细微的窸窣声,如同枯叶摩擦地面,又似低语呢喃。

容玄就跪坐在祝九鸦从前最常坐的那个位置,冰凉的石板地透过薄布渗入膝骨,寒意如针,扎进旧伤深处,一如他初见她时心境的荒芜与孤寂。

他没有打伞,任由冰冷的雨丝顺着发梢滑落,一滴一滴砸在肩头,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嗒、嗒”声,浸透玄色的衣袍,布料紧贴脊背,冷得像一层铁衣。

他的手中,正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已经严丝合缝、拼合完整的骨铃。

铃身温润,指腹能触到细微的纹路,仿佛还残留着韩九掌心的温度与血意,偶尔轻轻一碰,竟在寂静中泛起一丝极轻的嗡鸣,旋即被雨声吞没。

他不再像前几日那般焦灼地追问归来与否,也不再试图揣测那场神明布局的终点。

他只是看着那朵纸花,用一种近乎呢喃的、只有风雨能听见的语调,轻声讲述着。

“城北镇的学堂里,先生们得了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吩咐,停了《千字文》,开始教孩子们抄写《新生册》上的名字。他们不懂,只当是认些生僻字,却不知自己正在为那些被抹去的魂灵,重新刻下存在的烙印。”

“西城的工匠坊最是热闹,他们仿着你留下的那枚骨铃,用兽骨和陶土做出了许多粗糙的仿品,当做辟邪的挂件贩卖。买的人络绎不绝,都说挂上这‘凶巫铃’,夜里便能睡得安稳,不做噩梦。”

“就连街头巷尾的说书先生,也编出了新的段子。他们不敢提你的名字,便只说南城出了一位红衣的‘无名大巫’。新段子有句定场诗,如今三岁小儿都会念:大巫斩龙骨,灯照忘川路。”

他说着,嘴角牵起一抹极淡的、悲凉的笑意,声音沙哑,像磨钝的刀刃刮过石面。

世人总是如此,惧你时,你是妖邪;敬你时,你便成了神。

却从无人问过,那被斩断的龙骨,是不是你自己的脊梁;那照亮忘川路的灯火,烧的是不是你自己的心魂。

雨势渐密,空气中却毫无征兆地浮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寒香。

那不是花香,也不是熏香,而是一种冷冽入骨,仿佛从骨髓深处蒸腾而出的独特气息——带着铁锈般的腥甜,又似冬雪落在枯骨上的凛冽,钻入鼻腔时,竟让人心口一缩,像是被无形的手攥住。

是祝九鸦用自身骨血炼制“引魂香”时,才会有的味道!

容玄的身形猛地一僵,他霍然抬头。

祠堂的门槛之外,不知何时,已静静立着一道红衣身影。

是祝九鸦。

她就站在那里,雨幕如织,密集地穿过她的身体,落在她身后的青石板上,没有激起半点涟漪。

她比容玄在镜中所见的虚影更加淡薄,像一幅浸了水的画,色彩正在一点点流失,随时都会彻底褪去。

她没有看他,也没有开口,只是缓步走了进来,赤足踏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却未留下一个脚印——可那空气却因她的经过而微微震颤,仿佛有看不见的波纹自她足下扩散,拂过容玄的脸颊,带着一丝微弱的暖意,如同久违的呼吸。

她走到那本被容玄供奉在石案上的《新生册》前,停下脚步。

她缓缓抬起那只近乎透明的手,指尖虚虚地、温柔地抚过书页——那动作轻得几乎无法察觉,却让纸张发出极细微的“簌簌”声,像春蚕啃食桑叶,又似风吹经幡。

当她的指尖滑过册页上一个名叫“陈阿牛”的、最寻常不过的名字时,那碗米糕上插着的桑皮纸花,竟簌簌微颤,一片片霜白的纸瓣中心,缓缓绽开了一朵真正由白骨凝成、闪烁着微光的小花——花瓣舒展时发出细微的“咔”声,如同骨骼生长,散发出清冷的幽光,映得四周雨雾泛起淡淡银辉。

容玄的喉头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他看着她那张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侧脸,终于用一种沙哑到极致的声音,问出了那句压在心底、几乎将他碾碎的话。

“值得吗?”

“用你自己,换这些人记住……”

祝九鸦的动作停住了。她缓缓转过头,望向容玄。

那双曾盛满狠厉与嘲弄的凤眸,此刻却温柔得近乎陌生,像一片融化了千年冰雪的湖泊,倒映着他狼狈而执拗的身影。

“容玄,”她的声音很轻,像风中的叹息,却清晰地响彻在他的神魂深处,“你说错了。”

“我不是换了他们记住我……”

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极浅的笑意,那笑容里,有怜悯,有释然,也有一丝独属于祝九鸦的、颠覆世间常理的骄傲。

“……我是让他们,再也无法忘记自己。”

一言落,如惊雷炸响。

容玄怔在原地,浑身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原来如此。

她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让世人供奉她的神位,也不是为了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她只是将“铭记”这个最简单、也最强大的权利,从神明与帝王的手中夺回,还给了每一个凡人。

让他们记住自己的名字,记住亲人的笑脸,记住脚下这片土地的苦难与荣耀。

只要他们还能记住自己是谁,便永远不会真正跪下。

就在这时,一道纤细的身影悄然出现在祠堂门口。

是韩九。

她也如祝九鸦一般,站在雨中,却滴水不沾,仿佛已是这方天地的另一种存在。

她仰头望着祝九鸦和容玄,脸上没有了此前的痛苦与茫然,反而绽开一个纯净的、如释重负的笑容。

“祝姐姐,容大人,”她清脆地开口,“您走之前点亮的那盏灯……我能接着吗?”

话音未落,她伸出手掌,轻轻覆上空中残留的一缕光痕。

那光痕颤动片刻,竟缓缓流入她掌心,凝成一盏剔透玲珑的小灯。

那灯盏非金非玉,竟像是用纯粹的意念凝成,而灯芯处跳动的,不是火焰,而是一幕幕飞速闪烁的光影——

有祝九鸦在尸山血海中,弯腰抱起一个啼哭婴儿的刹那;有容玄在靖夜司的火海里,决然焚毁所有禁忌名册的背影;更有无数张模糊的面孔,在黑暗的屋舍中,默默点亮一盏油灯的微弱身影。

光影流转间,隐隐传来孩童的抽泣、火焰的噼啪、油灯捻芯的轻响,交织成一段无声的记忆交响。

韩九托着那盏记忆之灯,用力向空中一抛。

小灯升至半空,灯焰猛然扩散,竟化作亿万个看不见的光点,如一场无声的甘霖,洋洋洒洒,落向京城的七镇十三坊。

自此一刻,一个全新的传说,在这座古老的都城悄然生根。

每逢朔望之夜,当百姓点亮家中的灯火时,烛光摇曳间,墙上会偶尔浮现出一闪即逝的、属于某个陌生先人的光影片段。

人们称之为“先祖影”,信奉这是祖先的低语与庇佑。

不拜神,不敬权,只敬自家灯火,只铭记血脉根源。

祝九鸦的身影,在万千光点洒落的瞬间,变得更加稀薄。

她从那身红衣的袖中,取出一枚早已风化、边缘粗糙的骨片,递向容玄。

“这是我娘的名字。”她的声音已经飘忽不定,“从前……我不敢带在身上,不敢认。我怕记起她,心就软了,刀也就不快了。”

她最后看了一眼容玄紧握的拳,轻声道:“现在不怕了。”

容玄颤抖着伸出手,郑重地接过那枚比千斤玄铁还要沉重的骨片,小心翼翼地、如同收藏稀世珍宝般,贴身收入怀中——那骨片触手冰凉,却又仿佛蕴藏着某种微弱的搏动,像一颗沉睡的心脏。

祝九鸦最后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远处含笑而立的韩九,终于转身,一步步走向那干涸的忆冢泉眼。

她每向前走一步,红衣的身影便稀薄一分。

第一步,衣袂化作飞灰,随风散去,只余下一缕残红在雨中飘荡。

第二步,长发散作光屑,如星尘般在空中流转,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如同时间在低语。

第三步,身躯淡成烟雾,轮廓模糊,仿佛要融入这无尽的雨幕。

最终,在她踏入泉眼中心的那一刻,整个人彻底化作一点微光,而后悄然泯灭。

没有惊天动地的神谕,没有撕心裂肺的告别。

只有那朵在米糕上绽放的骨花,随着她的消失,化作漫天飘落的、细碎如雪的骨瓣之雨,无声无息地融入了脚下的土地——每一瓣落下时都发出极轻的“簌”声,如同安魂的私语。

那一瞬,整座京城,万家灯火,仿佛有所感应般,不约而同地,轻轻闪烁了一下。

容玄仍跪在原地,泪水混着雨水滑落。他知道,这是她最后的回眸。

直到第三日清晨,他才缓缓起身,将骨片贴身收好。

数日之后,容玄换上一身朴素的布衣,独自踏上了南行的路。

他的腰间,挂着那枚完整无缺的骨铃。

他的怀中,揣着那本厚重的《新生册》,以及那枚刻着祝九鸦母亲名字的骨片。

他要去南方,去那片她曾经浴血奋战的土地,将那些被遗忘的名字,一一送归故里。

途经一座早已荒废的村落,断壁残垣间,他看见几个衣衫褴褛的孩童,正蹲在地上,用捡来的碎瓦和石块,小心翼翼地堆砌着一座座骨花的形状。

他们的口中,正用稚嫩的童声,哼唱着一支不知从何处学来的新童谣:

“红衣走,灯不灭,忘了祖宗欠一辈。”

“骨花开,春又来,忘了自己没人爱。”

容玄驻足,静静聆听。

忽然,一阵极轻极清越的铃声,在他的心底悄然响起。

那声音不是来自腰间的骨铃,而是直接从神魂深处传来,带着一丝熟悉的、慵懒的暖意,仿佛有人在他耳边轻笑了一声。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去寻找声音的来源,只是重新迈开脚步,向着更南方的地平线,继续前行。

在他身后,春风拂过废墟的残垣,吹起一角被遗忘在泥土里的、早已褪色的红绳。

那红绳轻轻摇曳,竟是自己蜿蜒而下,如血脉般缠上了一株从断墙石缝中刚刚钻出的、带着露水的新芽——

谁也不知道,那是祝九鸦当年埋在此地的一截缚魂绳,如今被春雨唤醒,终于等来了第一抹绿意。

那株曾被祝九鸦点化的骨花,竟在这片被遗弃的土地上,悄然抽出了第一片稚嫩的绿叶,在晨光中微微颤动,叶脉间仿佛流淌着淡淡的光晕。

南方的路,还很长。

墨坛书屋推荐阅读:史上最强炼气期(又名:炼气五千年)全仙门都求我去种田剑破仙尘开局签到诛仙神剑幽冥仙途上场为王顶级烹饪点阴灯沉潭棺我在远古采集物资余生只想宠爱你混在洪荒我苟成大佬冠世仙龙变脸武士离落红颜未醉狂版金蝉子玄帝至尊异界:开局买下白毛兽耳娘幽龙至尊帝道至尊逆天帝尊我在木叶超进化开局神奇彩票,我进城了哟?!玉玺璧书轮劫录无限:成为信息的我只能手动开挂35岁单身汉的异世界生活科技世界卧底反哺修真界修仙一人一狗一熊猫拜师九叔,我能无限合成女子修仙:不要逼我成圣师父让我下山历练神体被废,改造万界最强之体!修仙者不知道至尊法神的含金量冰封千年醒来竟成了蛮荒古神开局SSS级天赋:高冷女神被我撩到破防斩神:生命最后的守望者太上天帝回到远古,我获得了御兽能力反派?很抱歉!我才是主角徒弟个个想造反仙子请留步,我真不是舔狗狂武神尊草芥王妃别拦我,我要为宗门赴死西幻:被英雄作成的大家只想种田玄幻:我以武道镇万界异界签到:我于世间已无敌!废土恋爱游戏战,天帝结婚当天被老婆下毒幸好系统来了
墨坛书屋搜藏榜:从1987开始洪荒:吾乃大道之祖乱嚣尘凡骨修仙我只想安静的在柯南世界当声优不可名状的大航海小作精她是人间黑月光娱乐:塌房的我被迫开始拍电影修真修仙更化凡,无敌星舰破万法疑案重重武帝破天决我以我血荐轩辕人在港综,卧底十年快穿:疯批反派哭着求我别死!星空主宰至强剑圣我怎么可能是人族老祖最强修炼系统逆天仙途路镇守皇陵三十年,我无敌人间超神打卡僵祖临世修我戈矛与子同袍无限从掠夺开始能力又毒又变态,都想和我谈恋爱我,合欢仙体,开局女帝求亲无敌从献祭祖师爷开始长生从石塔开始国民校草的甜心小老师儒道至上?我在异界背唐诗!深渊里的修骑士神魔剑玄录哈利波特之三位一体万道剑尊","copyright":"创世中文网斩苍天夺天造化我有无数彩蛋我在木叶开饭店,开局复活旗木朔茂长生之人避免不了莺莺苟苟黄河捞喜异事妖刀:星河公子难缠,纨绔九小姐法师雷亚大皓皇上帝金属杀人夺寿修魔祭神的我真是个好人每个位面的男主都想搞死我穿越到原始部落当祭司千金许诺我在海贼当训练家
墨坛书屋最新小说:烬骨照寒渊盼杜肚里的故事战国仙缘:商君鞅途天罡阴阳录修仙界炮灰:我在九天玄宗当米虫开局觉醒双天赋,分身上阵防翻车大巫凶猛:她以骨为卜,以血为祭蠢狐狐总被黑兔兔拿捏九鼎密宗噬天血脉:开局被挖至尊骨凡极真境变身恶毒千金,大反派总想欺负我十二仙契九世轮回洪荒星髓记双灵伏魔录青岚戟拜师茅山,直接成为九叔师兄!我靠着系统每日提示机缘,问道长丹尊至上轮回九世皆遭背叛,老子不干了重生成狗妖,我真有狗运?寒门枭士:流放边疆的科技树别人苦修百年,我直接大乘!让你当洪荒辅助,你创死万界?!九层空间神塔老大,可以吗?签到上万年,醒来成了瑶池老祖!云璎道塑遮天超脱永恒:从护道叶天帝开始万噬源主太极之宇宙涅盘归来:废柴帝妃要翻身重生修仙,废物大小姐逆袭洪荒女仙遍地走,男仙成了稀有兽万法逆神从召唤帝皇铠甲开始修仙西幻:开局觉醒双天赋武道长生:从炼皮到超脱西游:我,吕布,西行灭佛!吞苍噬穹天道退位!巫掌洪荒两界暴君我要万古长青,我也要苟到天荒地开局捡了一支笔最后一只哥布林,种田建国穿越魔法大陆你说你是体修系统?武祖圣子的传承之路小乞丐从练体到道祖风息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