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为粉丝生日特别加更。生日快乐!祝你以后活得和士道一样,开心又快乐~)
娜维娅将我囚禁在刻着刺玫会徽章的密室。
“枫丹的每一缕风都属于我,”她抚摸我的锁链,“包括你。”
当她第三次启动脚踝锁链的惩戒机制时,我咬穿了她的肩膀。
鲜血染红她精致的锁骨,她却颤抖着抱紧我:“好痛……但好喜欢……”
我舔去她伤口的血珠:“知道吗?你失控的锁链暴露了弱点。”
门外传来克洛琳德的搜查令撞击声。
我捏住娜维娅的下巴:“选吧,会长大人——”
“是向全枫丹展示你囚禁旅行者的丑态,还是……成为只属于我的囚徒?”
————————
锁链松弛的余韵还在空残破的神经上颤抖,每一次呼吸都像咽下烧红的铁渣。
娜维娅蜷缩在墨绿丝绒上,肩头那圈狰狞的齿痕像朵丑陋绽放的血花,染透了米白的睡袍。
她疼得整个身体都在小幅度地痉挛,细密的冷汗浸湿了鬓角的浅金发丝,黏在苍白的脸颊上。
可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却亮得吓人,死死锁着空沾血的唇,里面翻涌着一种近乎贪婪的痴迷。
“痛……”她抽着气,声音断断续续,像坏掉的风箱,每一个字都带着奇异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兴奋颤音,
“空……好痛……但好喜欢……你咬我的感觉……”
她甚至试图向空伸出手,那只染着自己鲜血的手,指尖颤抖着,带着献祭般的渴望,仿佛那深入骨髓的痛楚是世间最甘美的馈赠。
“再来……一次?”
空猛地别开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唇齿间浓烈的铁锈味黏腻不去,混合着娜维娅身上那股挥之不散的冷冽金属与馥郁香水的味道,几乎让他窒息。
他撑着身体向后挪动,冰冷的丝绒床罩摩擦着皮肤,锁链发出沉闷的拖拽声。
右腿脚踝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是锁环内侧那些细密的、几乎看不见的凸起符文,在惩戒之后留下的灼烧感。
“疯子。”他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沙哑得厉害,冰蓝的眼眸里只剩下冰冷的厌恶和劫后余生的疲惫。
娜维娅却像是听到了最动听的情话,低低地笑了起来,牵扯到肩头的伤口,笑声又扭曲成痛苦的抽气。
她挣扎着,用未受伤的手臂撑起身体,半靠在卧榻边缘,染血的睡袍滑落,露出更多染着红痕的苍白肌肤。
她痴痴地望着空,眼神迷离:“疯子?也许吧……空,你尝到了吗?我的血……它只为你流……”
空不再看她,只是艰难地翻了个身,将背脊朝向那片令人作呕的血色和那个失控的灵魂。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忽略身后那灼热得几乎要将他后背烧穿的视线,忽略那压抑的喘息和神经质的低语。
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叫嚣着疼痛和疲惫,意识沉沉浮浮,最终被一片虚弱的黑暗彻底吞没。
……
不知昏睡了多久,也许只是短暂的几刻。一阵细微的、金属刮擦的“咔哒”声将他从混沌中惊醒。
是送餐口。
他保持着背对门口的姿势,没有回头。只听到托盘滑入的轻响,接着是送餐口合拢的微弱气流声。
空气里飘来食物的香气,还有那该死的、永远存在的“晨曦露”红茶的味道。
片刻的死寂后,房间深处那扇沉重的雕花主门方向,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冰冷而熟悉的金属摩擦声。
“咔嚓。”
门开了。
空的心猛地一沉,全身肌肉瞬间绷紧,每一根神经都拉响尖锐的警报。
他没有动,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冰冷的丝绒里,等待着新一轮的狂风暴雨。
脚步声响起。很轻,带着一种刻意的放柔,踩在厚地毯上只有沉闷的微响。
那脚步声停在卧榻边。一股混杂着高级药膏清苦气息的冷香悄然弥散,盖过了之前的血腥味。
空气凝固了几秒。
空能感觉到那目光,如同带着温度的手指,流连在他僵硬的背脊上。
接着,身侧的丝绒床罩微微下陷——有人坐在了边缘。
一个温热的、带着湿润药膏气息的指尖,极其轻微地触碰上他右腿脚踝上方裸露的皮肤。
那触感小心翼翼,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试探。
空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毒蛇舔舐。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狠狠一蹬腿!
“呃!”一声短促的痛哼。
那只手瞬间缩了回去。
空这才转过头。
娜维娅坐在床边,离他有一臂的距离。
她换了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蓝色丝绒长裙,领口系着精致的白色蕾丝领巾,恰到好处地遮住了颈侧。
肩头的位置,衣料下透出微微的隆起,显然包扎了厚厚的敷料。
她脸上重新描画了精致的妆容,掩盖了之前的苍白和狼狈,但那层完美的面具之下,眼睑下淡淡的青影和眼神深处一丝挥之不去的脆弱疲惫,却无法完全遮蔽。
此刻,她正微微蹙着眉,右手轻轻握着左手的手腕——刚才被空踢到的地方。
看到空转过头,她紫罗兰色的眼眸闪烁了一下,迅速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颤动,竟流露出一丝……委屈?
“我只是……”她的声音放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完全不同于之前的疯狂或冰冷,
“想看看……你的伤……锁环那里……还疼吗?”
她抬起眼,飞快地瞥了空一眼,目光触及他冰封般的眼神,又迅速垂落,落在自己紧握的手腕上。
那姿态,竟像一个做错了事、害怕被责罚的孩子。
空冷冷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冰蓝的瞳孔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有深不见底的寒意和审视。
娜维娅的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更紧地抿住了唇。
她沉默地站起身,走到几步之外放着托盘的矮柜旁。
托盘上除了食物,还多了一个打开的白瓷小圆盒,里面是半透明的、散发着清凉药香的白色膏体。
娜维娅拿起那个药盒,又走回床边,却没有再坐下。
她站在床边,距离空更远了一些,微微弯下腰,将那个药盒轻轻放在空的枕边。
“这个……镇痛和愈合的……”
她的声音轻得像耳语,目光依旧不敢与空对视,只盯着那盒药膏,“你自己……涂在锁环磨到的地方……会好受些……”
她的指尖在放下药盒时,微微蜷缩了一下,泄露了那极力维持的平静下的紧张。
做完这一切,她像是完成了什么艰难的任务,无声地、几乎是仓促地退开几步,转身走向那扇主门。
“咔哒。”落锁的声音再次响起,隔绝了内外。
房间里只剩下空,还有枕边那盒散发着清凉药香的膏体。
空的目光落在那小小的白瓷盒上。精致的瓷面光洁冰凉,如同娜维娅此刻戴上的那层面具。
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冷的瓷面,猛地攥紧!
“虚伪。”他无声地吐出两个字,将那药盒狠狠扫落在地毯上。
白瓷盒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半透明的药膏溅开,像一团凝固的、恶心的油脂。
……
时间在壁灯恒定昏黄的光晕里,再次变得粘稠而漫长。
空蜷缩在卧榻深处,像一头舔舐伤口的孤狼。
脚踝锁环处的灼痛在冰冷的地板和死寂的空气里反而变得清晰,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那枚嵌入血肉的刺玫会徽章,提醒着他屈辱的处境。
他不再尝试挣脱锁链,也不再毁坏送进来的食物——虽然依旧碰也不碰。
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对抗无处不在的虚弱感和观察上。
观察这间囚笼的每一寸细节,观察每一次娜维娅出现时的气息、神态、哪怕最细微的眼神变化。
她似乎真的收敛了许多。
送餐的频率变得规律,食物依旧精致,但不再有那杯象征强迫的“晨曦露”红茶。
她出现的次数也明显减少,每次进来,都刻意保持着距离,目光也总是飘忽着避开他的视线。
她会沉默地更换壁灯的灯油,检查送餐口是否通畅,或者只是站在阴影里,静静地、长久地凝视着他,眼神复杂难辨,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却不再轻易靠近。
那种疯狂外溢的占有欲,像是被强行按进了深不见底的寒潭之下,表面只余下小心翼翼的涟漪。
但空知道,那寒潭深处,酝酿着更危险的东西。
这天,就在娜维娅更换完灯油,准备像往常一样无声离开时,空第一次主动开了口。
他的声音因为长久的沉默而异常干涩沙哑,像砂纸摩擦着石头。
“白淞镇的案子。”
娜维娅的脚步猛地顿住,像是被无形的线拽住。
她背对着空,肩膀的线条在深蓝丝绒长裙下瞬间绷紧。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她才缓缓转过身。
她的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副近乎完美的平静,但紫罗兰色的眼眸深处,一丝猝不及防的慌乱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漾开细微的涟漪,又被她强行压下。
“案子?”她的声音努力平稳,尾音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上扬,
“旅行者,你现在需要的是休息。案子的事,刺玫会自然会处理妥当。”
“处理?”空支撑着坐起身,冰冷的锁链哗啦作响。
他直视着娜维娅的眼睛,冰蓝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穿透性的审视,
“那个报案人,是刺玫会的人,对吗?所谓的怪声,哭泣……都是你安排好的饵料。”
娜维娅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丝被戳穿的狼狈和羞恼飞快地掠过她的眼底,白皙的手指在身侧悄然握紧,指甲隔着丝绒手套掐进了掌心。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迎上空的目光,唇角甚至试图勾起一个惯常的、带着掌控意味的微笑,但那弧度僵硬无比。
“你很敏锐,旅行者。”她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丝强撑的倨傲,
“但那又如何?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你在这里,这就够了。”
“结果?”空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却像冰冷的针,
“克洛琳德呢?她负责枫丹的律法,刺玫会会长突然失踪一个重要的异乡旅行者,她会怎么想?她会查到哪里?”
“克洛琳德”这个名字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击穿了娜维娅强行维持的平静!
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比肩头受伤时更加难看。
一直努力避开空视线的目光猛地抬起,死死地盯住他,里面翻涌着巨大的、毫不掩饰的恐慌和一种被侵犯了绝对领域的暴怒!
“不准提她!”娜维娅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几乎破音,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前兆。
她猛地向前跨了一步,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深蓝的裙摆拂过地毯,
“她查不到这里!永远也查不到!这里是只属于我的地方!只属于我们!”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脚踝处,那枚冰冷的银环毫无征兆地再次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强烈!仿佛有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瞬间刺穿了皮肉,狠狠扎进骨头里!
“呃——!”空闷哼一声,额角瞬间渗出冷汗,身体不受控制地弓起。惩戒机制!娜维娅失控的情绪再次触发了它!锁链绷紧,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剧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空的意识。
他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抠进身下的丝绒床罩,抵抗着那要将脚踝碾碎的可怕力量。视野边缘开始发黑,耳中嗡嗡作响。
然而,就在这剧痛肆虐的瞬间,一个冰冷的念头如同破开水面的礁石,清晰地浮现在他混乱的脑海——
锁环的惩戒……与她自身的情绪失控……是相连的!
上一次她因被拒绝而疯狂时,锁链启动了惩戒。
这一次,仅仅因为提到了克洛琳德的名字,她的恐慌和愤怒就再次引爆了它!
这不是她主动控制的!至少,不完全是她主动控制的!
这更像是一种……在她极端情绪下自动触发的……应激反应!
这个发现像一道刺目的光,劈开了绝望的黑暗!
锁链的绞杀持续了大约十五秒,比上一次更长。
当那股毁灭性的力量终于如同退潮般消失时,空几乎虚脱地瘫软下去,全身都被冷汗浸透,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脚踝处麻木的剧痛。
娜维娅站在几步之外,脸色苍白如纸,胸口还在剧烈起伏。
她看着空痛苦蜷缩的样子,眼中的疯狂和恐慌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被一种巨大的、冰冷的懊悔和后怕所取代。
她下意识地向前伸出手,似乎想触碰他,却又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
她的嘴唇无声地颤抖着,紫罗兰色的眼眸里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一种……近乎恐惧的茫然。
仿佛她自己也刚刚才意识到,她手中这掌控一切的锁链,同样也是一条随时会反噬她自己的毒蛇。
她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带着一种复杂难言的目光看了空最后一眼,然后像是逃离什么可怕的东西般,仓皇地转身,脚步凌乱地冲出房间。
沉重的雕花木门在她身后轰然关闭、落锁。
房间里只剩下空粗重的喘息声,以及脚踝处那枚刺玫会徽章残留的、深入骨髓的冰冷灼痛。
但这一次,那灼痛中,似乎滋生出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坚韧的……希望之火。
……
随后的几天,娜维娅仿佛彻底消失了。
送餐口依旧准时送来食物和水,壁灯的灯油也会在熄灭前被无声更换。
但那个穿着华丽丝绒长裙的身影,再也没有出现在这间冰冷的囚室。
死寂。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沉重的死寂,如同实质般压迫着空的感官。
只有壁灯燃烧时微弱的“噼啪”声,和他自己粗重压抑的呼吸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提醒着他时间还在流动。
空的状态跌落到了谷底。
身体上的虚弱感如同跗骨之蛆,持续不断地侵蚀着他。
锁环内侧那些细密的符文似乎在他每一次移动时都变得更加敏感,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
精神上的高压和孤绝感更是如同无形的磨盘,一点点碾磨着他的意志。
他大部分时间都蜷缩在卧榻最深的角落,昏昏沉沉,意识在清醒与模糊的边缘游走,仿佛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
那枚冰冷的刺玫会徽章紧贴着皮肤,像一块永不融化的寒冰。
屈辱、愤怒、还有那该死的虚弱,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他牢牢困住。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还有力气去抓住那个一闪而过的、关于锁链弱点的念头。
或许,就这样沉沦下去,直到被这无边的寂静彻底吞噬,才是唯一的解脱……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如同惊雷般在死寂中炸响的声音——是送餐口下方金属挡板被推开的声音。
空紧闭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没有立刻睁开。又是食物……他麻木地想。
然而,预想中的托盘滑动声并未响起。
送餐口外,陷入了一片古怪的、比房间内更加令人窒息的死寂。
时间仿佛凝固了。几秒钟后,一个刻意压得极低、如同金属摩擦般冷硬的女性嗓音,穿透了那方寸大小的开口,清晰地钻进了空的耳朵:
“旅行者?”
是克洛琳德!
空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猛地一缩!
他瞬间睁大了眼睛,冰蓝的瞳孔因极度的震惊而剧烈收缩!全身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冲上头顶,又瞬间冻结!
她怎么会……她怎么找到这里的?!
“空!”克洛琳德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和确认,“如果你在里面,无法出声,就敲一下墙壁!立刻!”
空猛地从昏沉中彻底惊醒!求生的本能如同被点燃的炸药,瞬间压倒了所有的虚弱和绝望!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卧榻深处扑向靠近送餐口的那面墙壁!
脚踝的锁链被猛地绷直,冰冷的金属环瞬间嵌入皮肉,带来一阵钻心的剧痛!但他完全顾不上了!他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攥紧拳头,对着那冰冷坚硬的石砖墙壁——
“咚!”
一声沉闷而清晰的撞击声,在死寂的房间里骤然响起!如同擂响的战鼓!
墙外瞬间陷入一片更深的死寂。
紧接着,克洛琳德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然和冰冷的怒意:
“坚持住!等着!”
送餐口的挡板被无声地、迅速地合拢了。
空的身体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毯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丝质睡袍。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冰蓝色的眼眸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送餐口小门,里面燃烧着前所未有的、几乎要将他自己也点燃的光芒!
克洛琳德!她知道了!她就在外面!
希望如同决堤的洪水,猛烈地冲击着连日来筑起的绝望堤坝!
然而,紧随而来的,是更深的恐惧和一种近乎窒息的紧迫感!
娜维娅!她随时可能回来!
一旦她发现克洛琳德找到了这里……
一旦她彻底陷入疯狂……后果不堪设想!
空的目光猛地转向脚踝处那冰冷的锁环。
那枚刺玫会的双剑玫瑰徽章,在昏黄的壁灯下闪烁着幽冷的、不祥的光芒。
锁链的惩戒……与她自身的情绪失控相连……
这个发现,此刻不再是虚无缥缈的希望,而是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一根极其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将他彻底毁灭的稻草!
他必须激怒她!必须让她失控!在她回来的时候!在克洛琳德破门而入之前!
让锁链的惩戒机制在混乱中爆发,制造机会!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也是……最疯狂、最孤注一掷的赌博!
时间仿佛被拉成了细丝,每一秒的流逝都带着令人心悸的漫长。
空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残存的所有力气和精神都凝聚起来,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等待着那决定命运的一刻。
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到了极致,敏锐地捕捉着门外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
房间深处,那扇紧闭的、雕饰繁复的主门方向,传来了钥匙急促插入锁孔的金属摩擦声!
“咔嚓!咔嚓!”
那声音不再是从容不迫,而是带着一种明显的、近乎狂乱的急躁!
钥匙在锁孔里粗暴地转动着,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砰!”
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推开,狠狠撞在墙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娜维娅冲了进来!
她身上的深蓝丝绒长裙不复之前的优雅平整,领口的蕾丝领巾歪斜着,几缕浅金色的发丝凌乱地散落下来,黏在汗湿的额角。
她的脸色是一种骇人的惨白,嘴唇却反常地呈现出一种病态的嫣红,微微颤抖着。
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里,此刻燃烧着一种空从未见过的、彻底失控的、如同濒临毁灭的野兽般的疯狂和巨大的、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恐慌!
她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带着一种要将整个房间烧穿的力度,瞬间就锁定了靠墙坐着的空!
紧接着,她看到了那扇紧挨着矮柜的、紧闭的送餐口小门。
“你……你做了什么?!”
她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带着一种撕裂般的颤抖,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剧烈地摇晃着,几乎是踉跄着朝空扑了过来!
高跟鞋踩在厚地毯上,发出沉闷混乱的“咚咚”声。
“你跟她说了什么?!克洛琳德……她怎么会找到这里?!你怎么敢?!”
她冲到空的面前,猛地弯下腰,双手如同铁钳般狠狠抓住了空胸前的丝质睡袍,将他整个人粗暴地向上提起!
力道之大,几乎要将那薄薄的衣料撕裂!
空被勒得几乎窒息,双脚离地,只有被锁链束缚的右脚还勉强点着地毯。
他被迫仰起头,迎上娜维娅那张因疯狂而扭曲的美丽脸庞。
她的气息灼热而混乱,带着一种绝望的腥甜味道,喷在他的脸上。
就是现在!
空冰冷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孤狼般的决绝!
他非但没有挣扎,反而猛地抬起未被束缚的左脚,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狠狠一脚踹在娜维娅的小腹上!
“唔!”娜维娅猝不及防,剧痛让她闷哼一声,抓住空衣襟的手骤然一松!
空的身体重重摔落在地毯上,激起一片灰尘。
“我做了什么?”空喘息着,抬起头,脸上浮现出一个冰冷而充满恶意的笑容,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向娜维娅最脆弱的神经,
“我告诉她,刺玫会高高在上的娜维娅会长,是个不择手段、只会把人锁在暗室里满足自己变态欲望的疯子!”
“你——!!”娜维娅的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大小!空的话语像最恶毒的诅咒,瞬间点燃了她所有残存的理智!
那巨大的恐慌被彻底引爆,化为滔天的、毁灭一切的暴怒!
“闭嘴!闭嘴!不准说!!”
她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双眼赤红,整个人如同被激怒的母狮,再次不顾一切地朝着地上的空扑去!
双手带着撕裂一切的疯狂,抓向他的喉咙和脸!
就在她扑到空身上的瞬间,就在她彻底失控、精神防线完全崩溃的刹那——
“嗡——!!!”
一股比前两次加起来都要狂暴、都要恶毒的无形力量,如同沉睡的远古凶兽被彻底唤醒,带着碾碎一切的毁灭意志,从空脚踝处那冰冷的锁环中轰然爆发!
这一次,不再是绞杀!而是……彻底的粉碎!
“呃啊啊啊啊啊——!!!”
空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猛地向上弓起,又重重砸回地面!
前所未有的剧痛瞬间席卷了他!那感觉仿佛整个右腿从脚踝处被硬生生撕扯下来!
视野在刹那间被一片纯粹的白光覆盖,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骨骼在恐怖力量下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咯咯”声!
喉咙里只能发出破碎的、不成调的惨嚎!
锁链绷紧到了极限,发出濒死般的、尖锐刺耳的金属呻吟!
惩戒机制被娜维娅自身的极端情绪推到了前所未有的峰值!
“咚!咚!咚!”
几乎就在锁链爆发出毁灭性力量的同时,房间深处那扇厚重的雕花主门方向,传来了沉重而急促、如同攻城锤般的撞击声!
“娜维娅·莱辛!以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阁下的名义!立刻开门!”
克洛琳德冰冷威严、穿透力极强的声音,伴随着沉重的撞击声,如同雷霆般轰然炸响在门外!
“里面的人!立刻停止抵抗!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另一个陌生的、充满力量感的男性声音也随之响起。
门板在巨大的撞击下剧烈地震颤着,门框周围的灰尘簌簌落下!
娜维娅的动作瞬间僵在了半空!
她扑在空身上的身体猛地一颤!
脸上那疯狂的暴怒如同被瞬间冻结,随即被一种更加巨大、更加纯粹的、足以将她灵魂都碾碎的恐惧彻底覆盖!
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里,赤红的疯狂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死灰般的绝望!
她听到了!克洛琳德!还有其他人!不止一个!他们就在门外!他们知道了!他们马上就要破门而入了!
她维持了多年的、优雅强大的刺玫会会长形象,她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在这扇门被撞开的瞬间,彻底崩塌!
暴露在枫丹廷刺目的阳光和冰冷的律法之下!成为整个提瓦特最大的丑闻!
“不……不……不要……”
她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发出破碎的、如同梦呓般的哀鸣。
巨大的恐惧让她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身体控制不住地筛糠般颤抖起来,连支撑自己身体的力气都瞬间消失。
她像一尊被抽掉了骨架的精致人偶,软软地从空身上滑落,瘫坐在冰冷的地毯上,眼神空洞地望着那扇在撞击下不断颤抖、发出呻吟的门。
门外,撞击声越来越猛烈,每一次都像重锤砸在娜维娅的心口!
门锁发出不堪重负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准备破门!”克洛琳德冰冷决绝的命令声穿透门板!
“是!”整齐的、充满力量的回应!
完了……一切都完了……
娜维娅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两行冰冷的泪水无声地从她惨白的脸颊滑落。巨大的恐惧和羞耻感将她彻底淹没,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
一只沾满冷汗、带着剧烈颤抖却异常有力的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娜维娅惊骇地睁开泪眼。
空不知何时竟强撑着剧痛,艰难地半坐了起来!
他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如同溪流般滑落,显然正承受着锁链惩戒带来的、非人的剧痛折磨!
他的身体因为剧痛而剧烈地痉挛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
然而,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却在剧痛和虚弱中燃烧着一种近乎妖异的、令人心悸的光芒!
那光芒锐利、疯狂,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和一种……掌控一切的冰冷力量!
他死死地抓着娜维娅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听着!”空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血淋淋的喉咙里挤出来的,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狠狠刺入娜维娅混乱崩溃的意识,
“门一开……你苦心经营的一切……就全毁了!”
娜维娅的身体猛地一颤,空洞的眼中闪过一丝极致的痛苦和恐惧。
“你的刺玫会……你的权柄……你的名声……”
空喘息着,冰蓝的瞳孔如同深渊,紧紧锁住娜维娅的眼睛,语速快如刀锋,
“所有人都会知道……高贵的娜维娅会长……是个囚禁无辜者、精神失常的……疯女人!”
“不……!”娜维娅发出一声短促的、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哀鸣,泪水汹涌而出。
“现在!”空猛地凑近,那张因剧痛和决绝而显得异常凌厉的脸庞逼近娜维娅,带着血腥味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选!”
他另一只手猛地抬起,冰冷的手指如同铁钳般,狠狠捏住了娜维娅的下巴!
强迫她抬起头,迎上自己那双燃烧着地狱之火的冰蓝眼眸!
“是让他们冲进来……亲眼看看你这副样子……”
空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而残酷的弧度,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还是……”
他的目光扫过娜维娅脚踝——那里光洁纤细,没有任何束缚。
然后,他的视线缓缓移向自己脚踝处那枚冰冷的、刻着刺玫会徽章的银环,以及那根在剧痛中依旧绷紧、连接着墙壁锁环的银链。
“——自己戴上它,”空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和冰冷的宣判,“成为……只属于我的囚徒!”
“轰——!!!”
门外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门锁终于被彻底破坏!
沉重的雕花木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撞开了一道缝隙!刺目的光线和嘈杂的人声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地灌入这间昏暗的囚室!
“冲进去!”
克洛琳德冰冷威严的命令声清晰地传来!
门缝在迅速扩大!光线切割着室内浓重的阴影!
娜维娅的身体在空的手中剧烈地颤抖着,如同风中残烛。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感官。
她看到了门缝外晃动的人影,听到了靴子踏在地板上的急促声响,感受到了那即将将她彻底毁灭的、来自外界的冰冷目光……
空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灵魂都在尖叫。
就在那扇沉重的门扉被彻底撞开的前一刹那——
娜维娅的眼中,最后一丝挣扎的光芒彻底熄灭,被一种彻底的、放弃一切的绝望和一种扭曲的、孤注一掷的疯狂所取代!
她猛地抬起另一只没有被空抓住的手,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朝着自己纤细的脚踝——狠狠地抓了下去!
她的动作快得如同鬼魅!指尖带着一种自毁般的决绝!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在此刻如同惊雷般清脆的金属咬合声响起!
只见娜维娅的脚踝上,不知何时,竟凭空出现了一个与空脚踝上一模一样的、闪烁着冰冷银光的金属环!上面同样蚀刻着刺玫会那朵盛放的玫瑰与交叉的双剑徽章!
与此同时,墙壁上那个原本连接着空锁链的锁环旁边,另一个完全相同的锁环无声地从厚重的实木镶板中“滑”了出来!
娜维娅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同样银白色的、小指粗细的金属链!链子的一端,闪电般扣在了她自己脚踝新出现的银环上!另一端,则被她用颤抖却无比迅速的动作,“啪”地一声,扣在了墙壁上那个新出现的锁环之中!
整个过程,快得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就在娜维娅脚踝的锁链扣上墙壁锁环的瞬间——
“砰——!!!”
沉重的雕花木门被一股沛然巨力彻底撞开!门板重重拍在墙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刺目的光线如同无数柄利剑,瞬间刺破了房间内昏黄粘稠的黑暗!
克洛琳德的身影第一个冲了进来!
她一身利落的枫丹警备队黑色制服,腰间悬挂着象征决斗代理人身份的佩剑,银灰色的短发在涌入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锐利的灰蓝色眼眸如同鹰隼,瞬间扫过整个房间!
她身后,跟着两名同样穿着黑色制服、身材高大的警备队员,手持着制式的元素铳,枪口警惕地指向室内。
眼前的景象,让克洛琳德锐利的眼神瞬间凝固!
房间中央,巨大的墨绿色丝绒卧榻旁。
旅行者空正半靠在地毯上,脸色苍白,额角布满冷汗,呼吸急促,显然状态极差。
他的右脚脚踝上,赫然锁着一个闪烁着冰冷银光的金属环,一条同样材质的银链延伸出去,牢牢地扣在墙壁的一个锁环上。
而让克洛琳德瞳孔骤然收缩的是——
在空的旁边,刺玫会的会长娜维娅·莱辛,竟也跌坐在地毯上!
这位向来以优雅强势着称的枫丹名流,此刻发丝凌乱,昂贵的深蓝丝绒长裙沾着灰尘,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和一种近乎崩溃的苍白。
最令人震惊的是——她的左脚脚踝上,竟也锁着一个与空一模一样的银环!一条同样的银链,连接着她和墙壁上的另一个锁环!
两人之间,隔着一臂的距离,都被冰冷的锁链束缚着,如同两只被命运强行铐在一起的困兽。
空气仿佛瞬间冻结了。
克洛琳德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在空苍白的脸、他脚踝的锁环、娜维娅失魂落魄的神情和她脚踝上那枚刺眼的刺玫会徽章之间,来回扫视。
她身后的两名队员也明显愣住了,持枪的手都微微放低了些许,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房间内一片死寂。只有壁灯的火苗,在突如其来的气流扰动下,不安地跳跃着。
娜维娅像是被这刺目的光线和闯入者的目光彻底灼伤,她猛地低下头,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将脸深深埋了进去,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
那呜咽声在死寂的房间里回荡,充满了无尽的绝望、羞耻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扭曲的归属感。
空剧烈地喘息着,脚踝处锁链惩戒带来的剧痛余波还在撕扯着他的神经。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进他眼眸,带来一阵刺痛。
他迎着克洛琳德那穿透性极强的审视目光,艰难地扯动了一下嘴角,试图露出一个安抚性的、却虚弱不堪的笑容。
“克洛琳德……”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你……总算来了……”
他停顿了一下,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因为痛苦而微微蜷缩。
锁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冰冷而沉重的哗啦声,在这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我们……”
空喘息着,冰蓝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如同深渊般的光芒,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身旁蜷缩成一团、如同破碎玩偶般的娜维娅,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掌控感,“……被困住了。”
克洛琳德的眉头紧紧锁起,如同刀刻般的纹路。
灰蓝色的锐利眼眸在空苍白却异常平静的脸上停留片刻,又落在他脚踝那枚刺眼的刺玫会徽章锁环上。
她向前走了两步,厚重的军靴踏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步,都带着无形的压力。
她停在两人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居高临下。
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再次扫过空脚踝的锁链,然后移向娜维娅。
娜维娅依旧蜷缩着,将脸深埋在臂弯里,肩膀剧烈地颤抖着,那压抑的呜咽断断续续,如同濒死的哀鸣。
她脚踝上那枚崭新的、同样刻着刺玫会徽章的银环,在涌入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而诡异的光芒。
“娜维娅会长。”克洛琳德的声音响起,冰冷、平稳,不带任何情绪,却像重锤敲在寂静的空气里,“解释。”
娜维娅的身体猛地一颤!呜咽声戛然而止。但她没有抬头,只是将身体蜷缩得更紧,仿佛要将自己彻底藏进阴影里。
“她……吓坏了。”空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带着一种低沉的、试图缓和的意味。
他艰难地移动了一下身体,锁链哗啦作响,似乎想离娜维娅更近一些,形成一种保护的姿态。
“我们……调查白淞镇那个案子……线索指向这里……结果触发了古老的陷阱……”
他喘息着,冰蓝的眼眸迎向克洛琳德审视的目光,里面是恰到好处的疲惫、后怕和一丝无奈,“这些锁链……是遗迹防御机制的一部分……我们……都被困住了。”
克洛琳德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在空脸上每一寸细微的表情上扫过。
他那冰蓝色的瞳孔里,有虚弱,有痛苦,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唯独没有……被囚禁者应有的屈辱和愤怒。
这种平静本身,就透着一种令人起疑的诡异。
她的视线再次落到娜维娅身上。
这位会长大人此刻的崩溃和恐惧,似乎又过于真实了,真实到……不像是在演戏。
“陷阱?”克洛琳德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其中的质疑如同冰层下的暗流,
“什么样的陷阱,能精准地识别并束缚刺玫会的会长?”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娜维娅脚踝上那枚崭新的锁环——那材质、那徽记,与空脚踝上的如出一辙,绝非什么古老的遗迹造物。
空的心猛地一沉。克洛琳德果然没那么容易糊弄。
就在这时,娜维娅像是被克洛琳德冰冷的目光彻底刺穿了最后的伪装。她猛地抬起头!
那张泪痕交错、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精致的妆容早已被泪水冲花,紫罗兰色的眼眸里布满了猩红的血丝,眼神涣散,充满了巨大而真实的恐惧。
她像是看到了最恐怖的梦魇,身体筛糠般抖动着,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连贯的音节。
“不……不是我……陷阱……钥匙……钥匙丢了……”
她语无伦次地嘶喊着,声音尖锐而破碎,双手胡乱地在空中挥舞着,仿佛要驱赶什么无形的东西,“放我出去!克洛琳德!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她猛地转向克洛琳德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绝望哀求,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落下。
她挣扎着想要向克洛琳德爬去,但脚踝上的锁链瞬间绷直,将她牢牢地拽在原地!
“呃啊!”锁链的拉扯似乎触发了某种机制,一股微弱但清晰的元素波动从锁环处传来,娜维娅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身体猛地一僵,脸上血色尽褪,眼神更加涣散,仿佛承受着无形的痛苦。
“会长!”克洛琳德身后的一个队员忍不住低呼一声,下意识地向前一步。
克洛琳德灰蓝色的眼眸骤然眯起!
娜维娅脚踝锁环上那一闪而逝的元素波动,以及她瞬间剧变的痛苦神情,绝不可能伪装!
这锁链……有问题!
“钥匙在哪里?”克洛琳德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出鞘的利刃,目光锐利地扫过整个房间,最后再次钉在空的脸上!
空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娜维娅这近乎崩溃的表演,效果远超预期!
她将自己彻底代入了“被陷阱所困的受害者”角色,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绝望,完美地掩盖了锁链的真实来源!
“不知道……”空喘息着,脸上露出一丝真实的痛苦——锁链惩戒的余痛尚未消散。
“触发后……就锁死了……我们试过所有办法……”他艰难地摇头,冰蓝的眼眸里是深深的无力感。
克洛琳德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眼前的景象充满了矛盾和诡异。
旅行者的平静,娜维娅的崩溃,两副一模一样的、带着刺玫会徽章的锁链……
这一切都透着浓重的不协调。
但娜维娅此刻的状态,以及那锁链上实实在在的元素禁锢气息,又让她无法立刻做出判断。
强行破开锁链?风险未知。
她沉默了几秒钟,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再次扫过整个房间。
厚重的实木墙壁,没有窗户,唯一的通风口覆盖着细密的金属网格。
地上散落着一些干涸的茶渍和早已清理掉的瓷片痕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陈旧木料、淡淡药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的复杂味道。
“封锁现场。”
克洛琳德终于开口,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冰冷平稳,对着身后的队员下令,“通知蒸汽鸟报的夏洛蒂,让她带上留影机。
联系枫丹科学院,让他们派最顶尖的遗迹机关和元素禁锢专家过来!立刻!”
“是!决斗代理人阁下!”两名队员肃然应命,迅速退出门外执行命令。
克洛琳德没有离开。她走到房间中央,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再次落在空和娜维娅身上,带着一种无声的、沉重的压力。她需要亲自看着他们,直到真相被彻底揭开。
沉重的门被从外面虚掩上,隔绝了大部分光线和声音,但并未完全关闭。门外传来队员快速离去的脚步声和压低的对讲机通话声。
房间内重新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只有娜维娅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在昏黄的壁灯光线下回荡。
空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剧烈喘息着。
冷汗已经浸透了后背的丝质睡袍,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冰凉。
脚踝处锁链惩戒带来的剧痛如同跗骨之蛆,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那枚冰冷的徽章,带来撕裂般的痛楚。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过头。
娜维娅依旧蜷缩在地毯上,离他不过一臂之遥。
她将自己缩成一团,脸埋在膝盖里,肩膀还在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发出小猫般微弱而破碎的呜咽。
浅金色的长发凌乱地披散下来,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下巴和脖颈。
她脚踝上那枚崭新的银环,在昏暗中反射着幽冷的光,与她裸露的纤细脚踝形成一种惊心动魄的对比。
那根连接着墙壁的银链,绷得笔直,如同一条将她钉死在此地的冰冷毒蛇。
空冰蓝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暗流。
劫后余生的庆幸,孤注一掷后的虚脱,还有……一种冰冷的、逐渐沉淀下来的掌控感。
他强忍着脚踝的剧痛和全身的虚弱,用尽全身力气,极其缓慢地、一寸寸地挪动身体。
锁链随着他的移动发出沉重而冰冷的摩擦声,在地毯上拖曳。
这声音似乎惊动了娜维娅。她埋在膝盖里的头猛地一颤,呜咽声瞬间止住。身体却绷得更紧,像一只受惊的刺猬,仿佛在等待着更残酷的审判。
空没有停下。他艰难地挪动着,直到自己的身体紧挨着娜维娅蜷缩的背脊。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传来的、无法抑制的颤抖,细微而剧烈。
他缓缓地、带着一种奇异的疲惫和不容置疑的力道,伸出手臂。
没有拥抱,没有安慰。
那只沾满冷汗、还在微微颤抖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绕过娜维娅紧绷的肩膀,然后——
猛地将她整个人向后一揽!
“唔!”娜维娅发出一声短促的、带着惊惶的闷哼,身体因为猝不及防的力道而失去了平衡,僵硬地向后倒去!
下一刻,她的后背重重地撞进了一个并不宽阔、甚至因为剧痛而微微颤抖,却异常坚实的胸膛里!
空的手臂如同冰冷的铁箍,紧紧地、死死地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肢!将她整个人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这个拥抱没有任何温情可言。
冰冷,强硬,带着一种宣告所有权的、不容置疑的掌控!
更像是一种捕获,一种禁锢!
娜维娅的身体在空怀中瞬间僵硬如石!所有的呜咽和颤抖都在这一刻停滞!
她像是被冻结了,连呼吸都忘记了。
紫罗兰色的眼眸因为极度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击而猛地睁大!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具身体的温度——并不温暖,甚至因为冷汗和虚弱而有些冰凉。
她能感受到那胸膛因剧烈喘息而带来的起伏,每一次都挤压着她的后背。
她能感受到那条紧紧环住她腰肢的手臂上传来的、不容抗拒的力道,以及……
一丝极其细微、却无法忽略的颤抖——是剧痛,是脱力,还是……别的什么?
更让她灵魂都为之颤栗的是——
空微微低下头。
他冰冷的、带着血腥味和汗水的唇,几乎贴在了她敏感的耳廓上!
温热的、带着剧痛喘息的气息,拂过她耳后的肌肤,带来一阵战栗。
一个嘶哑的、如同恶魔低语般的声音,清晰地钻入她混乱的耳膜:
“你的刺玫会……你的权柄……现在……”
空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带着一种残忍的、掌控一切的冰冷快意,宣告了最终的审判:
“……都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