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见·运河烽烟
一>、见·泛水镇战役的生死攻坚与宝应门户解放
一九四八年十二月的运河沿线,秋风吹过芦苇荡,卷起细碎的芦花,却吹不散泛水镇上空的紧张气氛。这座位于高邮、宝应之间的运河重镇,是宝应县的南部门户,国民党军在此驻有重兵,炮楼林立、战壕纵横,像一颗毒瘤嵌在运河线上。苏北军区第二军分区六团的战士们趴在镇外的麦田里,棉服上沾着露水与泥土,步枪枪托被体温焐得发烫——午夜时分,他们将发起进攻,拔掉这颗毒瘤,为解放宝应全县扫清障碍。
二>、见·战前部署:麦田里的 “生死预案”
十二月七日傍晚,夕阳的余晖将运河水面染成金色,特战一师六团的临时指挥部设在麦田深处的一座破庙里。团长沈砚亭铺开作战地图,手指在 “镇北城隍庙”“镇南独立大院” 的标记上反复滑动:“一营主攻城隍庙,那里有敌军的核心炮楼,配备两挺重机枪,是块硬骨头;三营攻打独立大院,牵制南面的敌军;二营作为预备队,随时准备支援两处战场。宝应独立团、高邮独立团负责外围警戒,绝不能让增援之敌靠近泛水镇!”
一营营长林墨尘站在地图前,眉头紧锁:“城隍庙的炮楼建在高台上,四周还有战壕,正面冲锋肯定会有大伤亡,得想办法靠近炮楼,用炸药包炸开口子。” 二连一班班长王德富往前迈了一步,声音坚定:“营长,让俺去!俺们班负责炸炮楼,保证完成任务!”沈砚亭看着王德富,这位有着三年战斗经验的老兵,脸上带着几道浅浅的伤疤,眼里满是无畏:“好!但一定要注意安全,火力掩护会给你们跟上,别硬拼!”
夜幕降临,战士们开始检查装备。王德富坐在麦田里,手里拿着炸药包,仔细检查导火索是否完好。班里的战士苏慕远递过来一块红薯:“班长,吃点垫垫肚子,一会儿打仗有力气。”王德富接过红薯,咬了一口,甜汁儿顺着嘴角往下流,却没尝出味道——他知道,今晚的战斗,每一步都可能是生死线,班里的十二个战士,不知道明天还能剩下几个。
“班长,俺们真能炸掉炮楼吗?”新兵陆清彦小声问,手里的步枪攥得发白。王德富拍了拍他的肩膀:“能!只要咱们配合好,火力掩护吸引敌人注意,俺就能冲过去把炸药包贴上。记住,到了战场上,别害怕,冷静下来,避让子弹比啥都重要。”陆清彦点点头,眼里的恐惧渐渐被坚定取代。
午夜时分,三颗绿色信号弹“嗖”地冲上夜空,在墨色天幕上炸开短暂的光。进攻开始了!一营的战士们从麦田里跃起,像潮水般朝着镇北城隍庙冲去,三营也同时向镇南独立大院发起进攻,枪声、手榴弹爆炸声瞬间打破了泛水镇的宁静。
三>、见·镇北攻坚:炮楼下的 “三次冲锋”
城隍庙外的战壕里,国民党军的重机枪“哒哒哒”地响着,子弹像雨点般扫向冲锋的战士们。王德富带着一班战士趴在战壕边缘的土坡后,看着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心里像被刀割般疼。“火力掩护!快!”林墨尘大喊着,组织机枪手对着炮楼的射击孔开火,压制敌军的火力。
“第一组跟俺冲!”王德富抱着炸药包,从土坡后跃起,朝着炮楼冲去。子弹“嗖嗖”地从耳边飞过,有的打在地上,溅起一片泥土,有的擦过他的胳膊,留下一道血痕。他顾不上疼痛,拼命往前跑,离炮楼还有十米时,炮楼里突然扔出几颗手榴弹,“轰隆”一声,炸开的泥土和碎石砸在他身上,王德富踉跄了一下,还是坚持着往前冲。可就在离炮楼还有五米时,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腿,他重重摔在地上,炸药包也掉在了旁边。
“班长!”苏慕远大喊着,想冲过去救他,却被王德富喝住:“别过来!快撤!”苏慕远只能眼睁睁看着王德富拖着受伤的腿,慢慢爬回土坡后,第一次冲锋失败了。
王德富坐在土坡后,卫生员赶紧给他包扎伤口,子弹击穿了小腿,鲜血浸透了裤腿。“营长,让俺再冲一次!” 王德富咬着牙说,眼里满是倔强。林墨尘看着他的伤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好!这次火力掩护再密集点,一定要把炸药包贴上!”
第二次冲锋开始了!苏慕远带着两个战士在前面吸引火力,王德富跟在后面,一瘸一拐地往前冲。炮楼里的重机枪依旧疯狂扫射,苏慕远的一个战友被子弹击中,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王德富趁机冲到炮楼脚下,刚想把炸药包贴在堡壁上,就被炮楼里的国民党兵发现了,几颗子弹打在他身边的地上,王德富只能再次撤退,第二次冲锋又失败了。
“班长,别冲了!让俺们来!” 陆清彦红着眼眶说,却被王德富按住:“不行!俺经验丰富,俺去更有把握!” 他看了看天色,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要是再拿不下炮楼,等天亮了敌军增援过来,后果不堪设想。“最后一次!这次俺一定能成功!” 王德富说着,从怀里掏出另一颗手榴弹,“你们火力掩护到最大,俺先扔手榴弹,趁着硝烟冲过去!”
第三次冲锋开始了!王德富猛地站起来,将手榴弹朝着炮楼的射击孔扔过去,“轰隆”一声,硝烟弥漫。他抱着炸药包,忍着腿上的剧痛,拼命往前冲,子弹打在他身边的地上,溅起的泥土沾满了他的衣服。终于,他冲到了炮楼脚下,将炸药包紧紧贴在堡壁上,拉着导火索,赶紧往回跑。
“轰隆!”一声巨响,炮楼的堡壁被炸开一个大洞,烟尘冲天而起。“冲啊!” 林墨尘大喊着,突击排的战士们从炸开的洞口冲进去,与里面的国民党军展开激战。炮楼里的国民党兵吓得魂飞魄散,有的举着枪投降,有的想从后门逃跑,却被早已埋伏好的战士们抓住。敌营长看着冲进来的解放军,脸色惨白,只能乖乖举手缴枪,当了俘虏。
王德富坐在土坡后,看着被攻占的炮楼,脸上露出了笑容,随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他的腿上失血过多,却坚持着完成了三次冲锋。
四>、见·镇南激战:独立大院的“瓮中捉鳖”
就在一营攻打镇北炮楼的同时,三营也在镇南独立大院展开了激战。独立大院内有敌军一个连的兵力,他们将大院的大门用沙袋堵住,窗户也被加固,形成了密集的火力网。三营营长周砚堂看着大院的防御,决定用“声东击西”的战术——一部分战士在正面吸引火力,另一部分战士从大院后面的围墙翻进去,前后夹击敌军。
“正面部队,开枪吸引敌人注意!”周砚堂下令,正面的战士们立即举枪对着大院的大门射击,子弹打在沙袋上,发出 “噗噗” 的闷响。大院里的国民党军果然上当,纷纷跑到大门两侧的射击孔,对着外面疯狂开枪。
“翻围墙!快!”周砚堂带着另一部分战士,悄悄绕到大院后面,搭成人梯,开始翻围墙。战士顾云舟第一个爬上去,刚翻过围墙,就看到两个国民党兵正往大门方向跑,他赶紧举枪射击,两个兵应声倒地。其他战士也陆续翻进来,朝着大院的各个房间冲去。
“缴枪不杀! 顾云舟对着一个房间喊,里面的国民党兵吓得不敢出声,过了一会儿,一个兵举着枪走出来,哆哆嗦嗦地说:“别杀俺,俺投降!”顾云舟将他的枪缴了,押到院子里。其他房间的国民党兵看到大势已去,也纷纷投降,有的兵还抱着枪躲在床底下,被战士们拉出来时,吓得浑身发抖。
大院的指挥室里,敌连长还想顽抗,对着冲进来的战士们开枪,顾云舟赶紧躲到桌子后面,对着指挥室里扔了一颗手榴弹,“轰隆” 一声,敌连长被炸伤,只能举手投降。不到一小时,镇南独立大院就被攻占,一个连的敌军全部被俘。
五>、见·战役尾声:泛水镇的 “解放曙光”
七日中午清晨,泛水镇的枪声彻底停止,镇北炮楼和镇南独立大院都被解放军攻占,残余的国民党兵要么被俘,要么沿着运河逃窜,却被宝应独立团、高邮独立团的战士们拦截,无一漏网。战士们开始清点战果:毙伤敌四百多人,缴获机枪二十六挺、长短枪三百多支,还有大批弹药和粮食。
王德富在战地医院醒来,腿上的伤口已经被重新包扎好。林墨尘走到他床边,笑着说:“王德富同志,你立大功了!炮楼被炸开后,敌军的防线彻底崩溃,这次解放泛水镇,你是头功!” 王德富笑了笑,说:“这不是俺一个人的功劳,是班里的战士们一起努力的结果,还有那些牺牲的战友,他们才是英雄。”
泛水镇的老百姓们听到解放的消息,纷纷涌上街头,举着小红旗,敲着锣,打着鼓,欢呼着 “解放军万岁”。有的老乡给战士们送来了刚煮好的小米粥,有的送来了鸡蛋,还有的帮着战士们打扫战场,修补被炮弹炸毁的房屋。一位老大娘拉着顾云舟的手,激动地说:“解放军同志,你们可来了!国民党兵在这儿抢粮抢钱,俺们早就盼着你们来了!”
顾云舟看着街上欢庆的人群,心里满是感慨 —— 这场战斗,有太多战友牺牲了,他们用生命换来了泛水镇的解放,换来了老百姓的笑脸。他知道,泛水镇的解放,为解放宝应全县扫除了障碍,接下来,他们还要继续冲锋,解放更多的地方,让更多的老百姓过上安稳日子。
夕阳西下,运河水面泛着金色的光,泛水镇的街上亮起了灯火,像星星一样照亮了这座重生的小镇。战士们坐在街头,和老乡们一起唱歌、聊天,笑声、歌声回荡在泛水镇的夜空里。王德富坐在医院的床上,看着窗外的灯火,心里满是希望 —— 他相信,用不了多久,整个宝应,整个扬州,整个中国,都会迎来解放的曙光,而那些牺牲的战友,也会在九泉之下,为他们感到骄傲。
七十七、见·运河北岸决胜
一>、见·临泽、宝应、高邮解放战役全景
一九四八年冬的苏北运河沿岸,寒风卷着枯草碎屑,在临泽镇的土围墙上撞出呜咽的声响。特一军特战一师六团战士陆明宇趴在镇外的冻土里,棉服下摆早已被泥浆浸透,手指扣在步枪扳机上,掌心的汗在枪身结出一层薄霜。这座卡在高邮、宝应、兴化三县咽喉的小镇,被国民党军打造成了“铜墙铁壁”。
两丈高的土围像巨蟒般绕镇而建,外侧丈宽的壕沟里积着冰碴,锋利的鹿砦与通电的铁丝网交织成死亡屏障,十多座明暗碉堡的枪口黑漆漆地对着旷野,每一道防御工事都透着“固若金汤”的嚣张。为配合淮海战役牵制敌军,第二军分区司令员吴光明、政委韦永义与特一军军长陆沉亲临韩庄指挥部,一场“围点打援+攻坚拔寨”的硬仗,即将在运河北岸撕开序幕。
二>、见·临泽攻坚:土围下的生死拉锯
1、铁围困兽,初攻受挫十一月七日凌晨四时,三颗绿色信号弹刺破夜幕,在临泽镇上空炸开短暂的光。特一军特战一师六团的迫击炮率先轰鸣,炮弹拖着橘红色尾焰砸向土围上的明堡,“轰隆”声震得冻土都在颤。国民党的重炮随即跟着开火。陆明宇跟着一营战士冲出麦田,踩着结霜的田埂往土围冲,耳边满是炮弹的呼啸与重机枪的“哒哒”声,子弹擦过麦秆的脆响像鞭子般抽在耳边。
“卧倒!”班长陈砚堂突然嘶吼着扑过来,一把将陆明宇按在地上。刚贴近冻土,一颗炮弹就落在他们刚才奔跑的位置,炸开的泥土与碎石像暴雨般砸下来,陆明宇能闻到硝烟与冻土混合的刺鼻气味,钢盔上的积雪被震得簌簌往下掉。他抬头时,看见不远处的战士小郑刚爬起来,就被土围暗堡里的子弹击中胸口,棉服瞬间被鲜血染透,人像断线的风筝般摔在地上,步枪滑出去老远,枪托在冻土里磕出一道白痕。
“别抬头!暗堡在土围根部!”陈砚堂的声音贴着地面传来,他正用望远镜观察着土围——暗堡的射击缝窄得只有巴掌宽,藏在土围的阴影里,只有枪口喷火时才会露出一点光亮。陆明宇顺着班长的视线望去,果然看到土围根部时不时闪过一道火光,紧接着就是子弹的尖啸声。
六团的迫击炮调整角度,对着土围根部狂轰,可暗堡藏得太深,炮弹大多炸在土围外壁,只留下一个个浅坑。“搭浮桥!过壕沟!”一营营长林墨尘喊着,战士们扛着木板冲向壕沟,刚把木板搭在沟上,土围上的国民党兵就扔下来几颗手榴弹,“轰隆”一声,木板被炸得粉碎,两个扛板的战士掉进壕沟,冰碴与鲜血瞬间混在一起。
陆明宇攥着步枪的手越收越紧,指节泛白。他看着战友们一次次冲上去,又一次次被打回来,壕沟边的尸体越来越多,心里像被刀割般疼,可他知道,现在退缩只会让更多人牺牲。中午时分,六团终于在壕沟边站稳脚跟,却始终没能突破土围,只能形成合围之势,等待援敌到来后的“围点打援”时机。
三>、见·十一月八日:双线激战,阻援破围
东线阻援:泰山庙前的钢铁防线十一月八日清晨七时,远处突然传来密集的枪声——兴化的国民党军派来增援了!第一批援敌约一个营的兵力,刚进入高邮地界,就遭到特一军特战三师高邮独立团的伏击。独立团战士顾云舟趴在泰山庙后的老槐树上,手里的狙击枪对准领头的国民党军军官,手指轻轻扣下扳机——“砰!”子弹穿透军官的棉服,他应声倒地,身后的敌军瞬间乱作一团。
“打!”独立团营长赵山河喊着,埋伏在树林里的机枪手同时开火,子弹像雨点般飞向敌群。敌军想往树林里冲,却被密集的火力压制在开阔地,有的士兵趴在地上不敢动,有的想往回跑,却被战士们一一击毙。
不到半小时,第一批援敌就被打垮,剩下的士兵往兴化方向逃窜,跑不动的就举着枪投降,脸上满是恐惧。 中午十一时,第二批援敌约两个营的兵力赶来,这次他们分三路进攻:中路正面冲锋,左右两路迂回包抄。顾云舟看着中路的敌军端着枪冲过来,赶紧对着树下的机枪手喊:“打中路!别让他们靠近庙门!”
机枪手立即调转枪口,对着中路的敌军扫射,敌军倒下一片,却依旧往前冲,有的士兵踩着同伴的尸体前进,嘴里还喊着“冲过去!救临泽!”左右两路的敌军已经绕到树林侧面,开始往庙里开枪,顾云舟的胳膊被一颗流弹擦伤,鲜血顺着袖子往下流,他却顾不上包扎,从树上跳下来,对着侧面的敌军扔出一颗手榴弹,“轰隆”一声,敌军的冲锋队形被打乱。
就在这时,六团抽出的两个连赶到,陆明宇就在其中,他们从敌军左侧发起进攻,与独立团形成夹击之势。陆明宇跟着连长跑进树林,刚拐过一棵大树,就迎面撞上一个国民党兵,对方举着刺刀就往他胸口刺来。陆明宇赶紧侧身躲开,同时用枪托砸向对方的脑袋,“砰”的一声,国民党兵倒在地上,他趁机冲过去,对着后面的敌军开枪。
下午三时,援敌彻底被打垮,尸体与武器散落满地,剩下的士兵要么被俘,要么往兴化方向逃窜,顾云舟看着逃跑的敌军,对着空中开了两枪,喊着“缴枪不杀!”,可敌军跑得更快,有的甚至扔掉了步枪。
临泽突围:火力封锁下的困兽之斗。就在东线阻援激战的同时,临泽镇内的敌军想趁机向东突围。下午一时许,土围东门突然打开,约一个连的国民党兵举着枪冲出来,重机枪在后面掩护,子弹像暴雨般扫向六团的阵地。陆明宇刚从东线赶回,就遇到了突围的敌军,他赶紧趴在壕沟边,对着冲过来的敌军射击,一个兵应声倒地,后面的兵却踩着尸体继续冲。
“顶住!别让他们过去!”林墨尘喊着,战士们纷纷扔出手榴弹,“轰隆”声此起彼伏,突围的敌军被炸开一道缺口,可很快又有新的兵补上来。陆明宇的步枪子弹打光了,他捡起地上的刺刀,准备跟敌军拼近战,就在这时,陈砚堂扔过来一梭子子弹,喊着“快装弹!侧面有咱们的人!”
陆明宇赶紧装弹,转头一看,六团的侧击部队已经绕到敌军后面,对着突围的敌军开枪。敌军腹背受敌,顿时乱了阵脚,有的想往回跑,有的举着枪投降。下午二时许,突围的敌军被打回镇内,东门的土围下堆满了尸体,有的国民党兵还在抽搐,嘴里吐着血沫,眼里满是绝望。
十一月八日总攻:火烧碉堡,临泽解放 下午四时,指挥部下达总攻命令!六团的迫击炮对着土围西北角狂轰——那里是敌军的核心据点,一座三层高的大碉堡矗立在土围内,里面不仅有重机枪,还有迫击炮,是整个临泽防御的“心脏”。炮弹像雨点般砸在碉堡上,砖石碎片纷飞,碉堡的外层工事被炸毁,露出里面的钢筋水泥。
“冲!从缺口进去!”林墨尘喊着,陆明宇跟着战友们冲进土围,刚进去就与敌军展开巷战。临泽镇的街道上,国民党兵躲在店铺里、民房后,对着街道疯狂开枪,有的还往街上扔燃烧弹,民房的茅草屋顶瞬间燃起大火,浓烟冲天而起。陆明宇趴在墙角,看着身边的战友小吴刚冲出去,就被燃烧弹的火焰燎到了胳膊,他疼得直叫,却依旧举着枪射击,直到倒下。
“小心燃烧弹!绕着民房走!”陈砚堂拉着陆明宇躲进一间民房,里面的老乡早就躲进地窖,只有一张破桌子和两把椅子。他们从窗户往外看,只见大碉堡里的敌军还在顽抗,重机枪的子弹扫得街道上碎石乱飞。“得炸掉碉堡的机枪口!”陆明宇突然说,他从怀里掏出两颗手榴弹,“我去吸引火力,你找机会炸掉机枪口!”
没等陈砚堂阻拦,陆明宇就冲出民房,对着碉堡的机枪口开枪。碉堡里的重机枪瞬间转向他,子弹“嗖嗖”地从耳边飞过,他赶紧趴在地上,连滚带爬躲到一辆破马车后面。陈砚堂趁机抱着炸药包,贴着墙根冲到碉堡下,把炸药包塞进机枪口,拉着导火索赶紧往回跑。
“轰隆!”一声巨响,碉堡的机枪口被炸开,里面的国民党兵惨叫着往外跑,有的身上还着着火。下午五时多,残敌被压到碉堡顶层,敌营长还想顽抗,对着冲上来的战士们开枪。陆明宇跟着陈砚堂冲上去,掏出一颗手榴弹,拉开保险栓,扔进顶层的工事里,“轰隆”一声,敌营长被炸伤,只能举着枪投降。战士们在碉堡里发现了大量煤油,林墨尘下令:“火烧碉堡!让里面的残敌无处可藏!”
战士们找来柴火,浇上煤油,点燃后扔进碉堡,浓烟从碉堡的射击孔里冒出来,里面的残敌呛得受不了,纷纷举着枪跑出来投降,有的还在咳嗽,眼泪鼻涕混在一起。 傍晚六时,临泽镇的枪声彻底停止。陆明宇坐在碉堡前的台阶上,看着远处飘扬的红旗,心里满是激动——此战歼敌一千五多人,缴获各种火炮五门、轻重机枪二十七挺、长短枪二百多支,更重要的是,临泽解放后,高邮、宝应、兴化三县连成一片,为淮海战役的胜利提供了有力支撑。
四>、·宝应解放:八浅截击与城门会师
八浅截击,断敌退路。一九四八年十二月,淮安、淮阴相继解放,国民党第四军大批南逃,途经宝应时,宝应县短枪队与联防队决定在八浅地区截击其尾部。特战师独立旅短枪队队长苏慕远带着队员们趴在运河岸边的芦苇丛里,手里的冲锋枪上膛待发,运河上的国民党军运输船队正缓慢行驶,船上装满了弹药和逃跑的士兵,船板上还绑着抢来的老百姓的粮食袋。
“等船队过了弯道,打领头的船!”苏慕远压低声音,手指着运河的弯道——那里水流湍急,船队只能减速通过。下午三时,船队进入弯道,苏慕远一声令下,队员们同时开火,子弹像雨点般飞向领头的船,船尾的国民党兵应声倒下,船失去控制,撞在运河岸边的芦苇丛里,船上的弹药箱“哗啦”一声掉进水里,溅起一片冰碴。后面的船队瞬间乱作一团,有的船想掉头逃跑,有的船想冲过去,却被短枪队的火力压制在运河中间。
“扔手榴弹!”苏慕远喊着,掏出一颗手榴弹,拉开保险栓,朝着一艘船扔过去,“轰隆”一声,船身被炸出一个大洞,河水“咕嘟咕嘟”往里灌,船上的国民党兵纷纷跳进运河,有的被淹死,有的被队员们俘虏,嘴里还喊着“别杀我!我是被抓来的壮丁!”
与此同时,联防队在宝应城外展开行动,对着驻城敌军喊话:“淮安、淮阴都解放了,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紧投降吧!”驻城敌军见南逃的第四军被截击,知道大势已去,只能带着县保安队撤离宝应城,撤离前还想放火烧毁粮仓,被联防队及时阻止,保住了老百姓的过冬粮食。
十二月九日傍晚:城门会师,宝应新生。下午五时许,解放军特战二、三师抵达宝应北门,分两路从西、北两门入城。苏慕远带着短枪队赶到北门,与主力部队汇合。城门处,残留的国民党兵早已逃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空荡荡的碉堡和战壕,碉堡上还贴着“死守宝应”的标语,被战士们撕得粉碎。
战士们沿着街道往里走,百姓们从躲藏的地窖、阁楼里走出来,有的举着自制的小红旗,有的端着热水,眼里满是激动的泪水。老大娘王秀莲端着一锅小米粥,递到苏慕远手里:“孩子,快喝点粥,暖和暖和,你们可算把国民党兵赶跑了!”苏慕远接过粥,喝了一口,热流顺着喉咙往下滑,驱散了身上的寒意,也驱散了战斗带来的疲惫。
街道上,曾经被国民党军霸占的商铺重新挂起了招牌,孩子们在街头奔跑,手里拿着战士们分发的糖果,笑声回荡在宝应城的上空。苏慕远看着这一切,心里满是感慨——这场截击战,不仅打垮了南逃的敌军,还解放了宝应城,让老百姓们终于能过上安稳日子。
五>、见·高邮解放:政治攻势与敌军溃逃
一九四九年一月:四面楚歌,攻心为上。随着宝应、兴化相继解放,高邮城的国民党守军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城内驻守着国民党军第五十一师及第四十一师共四个团,城外则被特一军特战一师独立旅层层包围。高邮县委和城区区委决定发起政治攻势,瓦解敌军的斗志。
一月上旬的每个夜晚,地下党员和进步群众都会趁着夜色,从城墙的排水道钻进城内,与城内的地下党员接头。他们带着传单和标语,有的贴在国民党军的营房门上,有的散在街道上,传单上写着“解放军优待俘虏,放下武器即可回家”“全国解放已近,别再为国民党卖命”。
有时,他们还会往国民党军的营地里掷“宣传手榴弹”——里面装的不是炸药,而是一叠叠传单,手榴弹炸开后,传单像雪花般飘落在营地里。城外的解放军也配合政治攻势,在夜里对着城内喊话:“城内的国民党军士兵们,你们的家人还在等着你们回家过年,别再抵抗了,投降是唯一的出路!”城内的国民党军士兵们看着传单,听着城外的喊话,心里渐渐动摇,有的士兵开始偷偷逃跑,有的则与地下党员联系,准备起义。敌军指挥官见状,只能加强戒备,却无法阻止恐慌情绪在军营里蔓延。
一月十八日-十九日:敌军溃逃,高邮解放一月十八日夜,高邮城内的国民党军终于支撑不住,决定仓惶南逃。他们趁着夜色,偷偷打开南门,沿着运河往南跑,有的士兵还想带着抢来的财物,结果被绊倒在城门口,后面的士兵只顾着逃跑,根本没人管他,任由他被追兵俘虏。一月十九日清晨,华中第二军分区部队入城,高邮城宣告解放。
陆明宇跟着部队走进城里,看到街道上满是国民党军逃跑时留下的杂物,有的士兵甚至连步枪都扔在了路上。百姓们涌上街头,举着小红旗,敲着锣,打着鼓,欢呼着“解放军万岁”,有的老乡还给战士们送来了刚煮好的汤圆,说“这是过年的汤圆,你们辛苦了,吃点暖和暖和”。
陆明宇坐在高邮城的城楼上,看着远处的运河,水面上泛着金色的晨光,心里满是希望。他想起了临泽镇的土围、宝应的八浅、高邮的政治攻势,想起了那些牺牲的战友,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继续战斗下去,解放全中国,让所有老百姓都能过上安稳、幸福的日子。
夕阳西下,高邮城的街道上亮起了灯火,像星星一样照亮了这座重生的城市。战士们和百姓们一起唱歌、聊天,笑声、歌声回荡在高邮城的夜空里。陆明宇知道,这场胜利不是终点,而是新的起点,他们将带着战友们的期望,继续冲锋在前,直到把国民党反动派彻底赶出中国,迎来新中国的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