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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见·兵工厂乾坤大挪移

日伪军投降后,陆沉秉持着优待俘虏的原则,并未为难这些曾经的敌人。他迅速调遣一个连的战士,将日伪军们妥善看押起来,同时安排政委前去开展思想工作,期望能引导这些人走上正途,为抗战贡献力量。

随后,陆沉派人唤来伪军司令,神色冷峻,目光如炬,询问道:“我且问你,天津北城的情况究竟如何?” 伪军司令忙不迭挺直腰杆,毕恭毕敬地回应:“长官,北城的部队已然放下武器,此刻正乖乖等待贵军收编呢!” 陆沉微微点头,话锋一转,继续追问:“我并非问你这个。我要知道,天津军部到底有多少车辆?还有,兵工厂又在何处?” 伪军司令一听,立马提高音量,大声说道:“报告长官!兵工厂位于公大七厂。您有所不知,这公大七厂可不简单,它的前身是咱民族企业华新纺织股份有限公司的厂子,后来惨遭鬼子强占,才被改成生产枪炮弹药的兵工厂。至于军部的车辆,大大小小加起来,足有好一百多辆呢!”

“好!” 陆沉听闻,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当即果断下令,“你即刻带队,引领第五、六旅,速速前往公大七厂,将兵工厂里的设备、物资统统搬上卡车,准备随军!”“是!” 伪军司令领命后,匆匆而去。陆沉又转身看向一旁待命的一旅旅长,神色坚定地吩咐道:“你带领一旅,跟着张司令,把天津城里能找到的卡车和摩托车,全都搜罗出来,开到兵工厂,准备装货!” 旅长闻言,立正敬礼,迅速奔赴任务地点。

不多时,各路人马准备就绪,陆沉也亲临公大七厂。踏入厂区,映入眼帘的是那些略显陈旧却依旧蕴含无限潜力的设备。望着眼前的景象,陆沉不禁回想起当年西墙峪的兵工厂。那时条件艰苦,设备简陋,战士们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不懈的努力,艰难地维持着兵工厂的运转。如今,眼前这座规模宏大的兵工厂即将为己所用,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缕欣慰的笑容。

工厂里的工人们得知是抗日部队到来,个个热情高涨,纷纷主动投身到拆卸设备、搬运物资的工作中。现场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工人们齐心协力,干劲十足。没一会儿,一辆辆卡车便被装满。更令人欣喜的是,不少工人被部队的抗日热情深深感染,主动提出随军,希望能继续为抗战贡献自己的力量。

最终,车队浩浩荡荡地启动了。三百多辆卡车满载着士兵及兵工厂的设备与物资,犹如一条钢铁长龙,气势磅礴。四百多辆摩托车在周边护卫,引擎轰鸣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奏响了一曲激昂的战歌。整个车队朝着山海关方向疾驰而去,扬起滚滚烟尘。

就在这时,通信兵神色匆匆地跑来,高声报告道:“报告,粟裕将军来电,念!” 陆沉接过电报,只见上面写着:“山海关形势严峻,望速支援。” 陆沉抬眼望去,远方的山海关已隐隐可见,巍峨的城楼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他攥紧拳头,低声道:“山海关,我们来了!” 队伍随即加快了速度,奔赴下一场战斗。

二十六、见·决战山海关

一>、见·山海关下:援军会师与战前部署

陆沉的车队刚抵达山海关外围,轮胎碾过结冰的路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恶战预热。寒风裹着雪粒,砸在战士们的脸上,生疼生疼的,不少人的睫毛上都结了冰碴。远处城墙上,冀热辽军区的红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布料被风扯得绷紧,露出旗面上磨损的针脚 —— 那是无数次战斗留下的印记,红旗边缘还沾着暗红色的血渍,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刺眼。

一名骑兵从城门方向疾驰而来,马蹄踏在冰面上,溅起的碎冰碴子像刀子一样飞射,马靴上沾着的雪泥早已冻硬,缰绳勒得马脖子微微泛白,马的鼻孔里喷出两道粗粗的白气。他看到浩浩荡荡的车队里,卡车上堆叠的兵工设备、摩托车旁挎枪的战士,立刻翻身下马,积雪从马背上簌簌掉落,砸在地上发出 “簌簌” 声。他抬手敬礼,手臂上的冻伤裂开了口子,渗出血珠,声音因急促的骑行而沙哑:“报告!冀热辽军区司令员李运昌将军有请!”

陆沉随骑兵进城,城门洞内还残留着前几日战斗的痕迹:砖石上的弹孔边缘发黑,那是炮弹高温灼烧的印记;墙角堆着几箱未开封的手榴弹,箱盖被震开一条缝,露出里面黑色的弹体;几名战士正用铁丝加固城门,铁丝在低温下泛着冷光,每拧一圈都发出“咔嗒”的脆响,铁丝末端的尖刺划破了战士的手掌,鲜血滴在铁丝上,瞬间冻成了暗红色的冰珠。

城内的街道上,百姓们推着独轮车,车轮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辙印,车上装满砖石与粮食,老人弓着腰,腰弯得像要折过去,把怀里温热的窝头往战士手里塞,窝头表面还沾着他的体温;妇女们则蹲在墙角,缝补破损的军装,手指被针扎破了,就往嘴里吮一口,唾液混着鲜血咽下去,继续飞针走线,线轴转动的 “嗡嗡” 声,与远处隐约的炮弹声交织在一起。

城墙上,机枪手们已架好武器,枪管上凝结的白霜厚得能刮下来,他们时不时哈口气暖手,哈出的白气在眼前凝成霜,目光却死死盯着城外 —— 那里,国民党军的帐篷像一片灰色的幽灵,压在远方的地平线上,帐篷旁的坦克炮管反射着冷光,像一头头蛰伏的野兽,随时准备扑上来。

二>、见·角山阻击:杨国夫的顽强坚守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透,角山阵地就被一阵刺耳的炮弹呼啸声惊醒。那声音像无数把尖刀,划破了黎明的寂静,紧接着,国民党军的炮弹像暴雨般砸下来,“轰隆!轰隆!”的巨响震得山体都在颤抖,碎石与泥土飞溅到空中,又像冰雹一样砸下来,砸在战士们的钢盔上,发出“叮当”的声响,震得耳膜生疼。

杨国夫站在战壕里,棉军装被炮弹的气浪掀得猎猎作响,衣摆处被弹片撕开一道大口子,露出里面单薄的内衣。他握着步枪,枪托抵在肩上,枪身因低温而冻得冰手,目光如炬地盯着山下的敌军阵地,大声喊道:“弟兄们!守住阵地!身后就是山海关,就是东北的父老乡亲,绝不能让敌军过去!”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沙哑,唾沫星子在寒风中凝成小冰晶,落在胸前的军装上。

话音刚落,一颗炮弹落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轰隆”一声,战壕瞬间塌了一半,泥土埋住了他的小腿,冰冷的泥土顺着裤脚钻进袜子里,冻得他一哆嗦。杨国夫用力拔出腿,裤腿被泥土裹得硬邦邦的,他抹了把脸上的泥土,泥土里还混着细小的碎石,划破了脸颊,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胸前的军装上,他却浑然不觉,继续喊道:“开枪!给我打!”

阵地上的重机枪响了起来,“哒哒哒”的枪声震得地面都在颤,子弹像一条条火舌,朝着冲锋的敌军扫去,子弹穿过空气时,发出“咻咻”的尖啸。敌军士兵穿着美式军装,军装上还沾着早餐的油渍,端着步枪,像潮水般往上冲,前面的人被子弹击中,胸口炸开一朵血花,倒在雪地上,后面的人踩着尸体继续冲,毫不留情,鞋底碾压过尸体时,发出“噗嗤”的闷响。

一颗子弹击中了一名年轻战士的胸膛,他闷哼一声,倒在战壕里,鲜血从胸口涌出,像喷泉一样溅在雪地上,很快染红了身下的积雪,积雪被鲜血融化,又在低温下迅速冻结,形成一层暗红色的冰壳。旁边的战士刚想拉他,就被另一颗子弹击中肩膀,“啊”的一声闷哼,他咬着牙,把受伤的战士拖到战壕后面,自己拿起步枪,继续射击,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滴在枪身上,冻成了暗红色的冰珠。

炮弹一颗颗落在阵地上,有的战壕被直接炸平,战士们来不及躲,就被埋在泥土里,只露出一只手或半个脑袋,手指还在微微抽搐,像是在求救。有几名战士从泥土里爬出来,身上的军装还带着火苗,“噼里啪啦”地烧着,他们就地打滚,把火扑灭,衣服烧破的地方露出红肿的皮肤,却又爬回战壕,救战友或拿起枪继续战斗,嘴角还沾着泥土。

杨国夫看着这一切,眼睛通红,血丝像蜘蛛网一样布满眼球。他亲自操起一挺重机枪,机枪的枪管因连续射击而发烫,他的手被烫得流血,却死死攥着机枪柄,对准冲锋的敌军扫射,子弹打在敌军的钢盔上,迸出火花,发出“叮当”的脆响,敌军士兵像割麦子一样倒下,尸体堆在山路上,形成一道可怕的“人墙”,可后面的人依旧源源不断地冲上来,踩着“人墙”往上爬。

“手榴弹!扔手榴弹!”杨国夫大喊着,从腰间扯下手榴弹,拉掉引线,引线燃烧的“滋滋”声在耳边格外清晰,他朝着敌军密集的地方扔去。战士们纷纷效仿,一颗颗手榴弹在敌军中炸开,硝烟弥漫,惨叫声此起彼伏,有的敌军被炸断了胳膊,有的被炸飞了腿,断肢落在雪地上,很快被积雪覆盖,只露出一小截暗红色的肉。

可敌军的人数太多了,倒下一批,又上来一批,阵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有我军的,也有敌军的,积雪被鲜血染成暗红色,踩在上面,脚下打滑,每走一步都能听到“咯吱”的声响,那是血冰被踩碎的声音,还带着淡淡的腥气。激战至午后,杨国夫的部队已伤亡过半,弹药也所剩无几。有的战士枪里只剩最后一颗子弹,就把枪拆了,把零件扔下山,零件砸在敌军的头上,发出“咚”的闷响;有的战士拿起石头,石头上还沾着战友的鲜血,准备等敌军靠近了再砸。

杨国夫看着远处又一次集结的敌军,他们的坦克正缓缓开过来,履带碾过积雪,留下深深的痕迹,坦克上的机枪“哒哒哒”地扫射,炮口对准了阵地,炮口处还冒着淡淡的青烟。他咬了咬牙,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对身边的通信员说:“给李司令发电,请求支援!告诉李司令,我们还能守,只要还有一个人,就绝不会让阵地丢了!”

三>、见·车轮滚滚,援军续脉

通信员刚要发报,就听到远处传来汽车的马达声,是陆沉派来的弹药补给车队和三个旅的部队!车队沿着山路驶来,车身上插着红旗,红旗在硝烟中格外显眼,车轮碾过积雪,溅起的雪粒像白色的浪花。战士们看到满载弹药的卡车,瞬间振奋起来,有的战士甚至忘了危险,从战壕里探出头,朝着车队挥手,手上的鲜血染红了红旗的一角。

陆沉从第一辆卡车上跳下来,身上背着几支步枪,步枪的枪托还沾着泥土,手里提着一筐手榴弹,手榴弹的木柄上还刻着战士的名字。他大声喊道:“杨司令!弹药来了!我们还带来了迫击炮和山炮,就在后面!”他身后的战士们纷纷从车上搬下弹药,有的扛着迫击炮,炮身还带着运输时的温度;有的提着掷弹筒,掷弹筒的金属部分闪着冷光,朝着阵地跑去,脚步踩在血冰上,发出“咯吱咯吱” 的声响。

更远处,宋清带着三个小队,正掩护着炮兵,把十几门山炮架到角山旁边的小山坡上。小山坡地势高,能清楚看到敌军的炮兵阵地,炮兵们调整着炮口,炮口对准敌军阵地,一名炮兵班长趴在地上,用望远镜观察着敌军阵地,望远镜的镜片上沾着雪粒,他用袖子擦了擦,嘴里念叨着:“距离五百米,方向东南,目标敌军炮兵阵地!”

“准备!开炮!”陆沉下令。十几门山炮同时开火,“轰隆!轰隆!”的巨响震得空气都在颤抖,炮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像一条条火龙,朝着敌军的炮兵阵地飞去。炮弹落在敌军的炮兵阵地,瞬间炸开,敌军的火炮被炸毁,炮轮飞了出去,砸在旁边的士兵身上,士兵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没了动静。敌军炮兵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有的被炮弹碎片击中,倒在地上抽搐;有的跑着跑着,脚下一滑,摔在雪地里,被后面的人踩在脚下。

杨国夫看到这一幕,激动地大喊:“好!打得好!弟兄们,冲啊!”他率先冲出战壕,手里拿着步枪,朝着敌军冲去,身上的军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战士们拿着新补充的弹药,从战壕里冲出来,朝着敌军发起反击,喊杀声在山谷里回荡,震得树枝上的积雪簌簌掉落。

敌军没了炮兵的支援,又被我军的火力压制,顿时乱了阵脚,开始往后退,有的士兵甚至扔掉了枪,只顾着逃跑,跑着跑着,脚下一滑,摔在雪地里,被后面的坦克碾过,发出“噗嗤”的闷响。杨国夫带着战士们乘胜追击,一直把敌军赶下山,才停下脚步,山上的阵地上,留下了厚厚的一层尸体,鲜血顺着山坡往下流,在山脚下汇成一滩暗红色的血河,血水在低温下迅速冻结,形成一层厚厚的血冰。

阵地上,战士们瘫坐在地上,有的靠在战壕壁上,大口喘着气,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凝成霜;有的拿出怀里的窝头,窝头冻得硬邦邦的,却吃得格外香,牙齿咬在窝头上,发出“咯吱”的声响;有的战士用雪擦着脸,雪水混着脸上的鲜血,流到脖子里,冻得一哆嗦,却露出了笑容。

杨国夫走到陆沉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肩膀上的泥土蹭到了陆沉的军装,他声音沙哑:“陆沉同志,多谢你们及时赶到,不然这角山,今天就守不住了!” 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脸上还沾着泥土和鲜血,却透着一股坚定的光芒。

陆沉摇摇头,看着阵地上的尸体,有的尸体还保持着战斗的姿势,手指紧紧攥着步枪,有的尸体被炮弹炸得残缺不全,只能从军装的碎片上辨认出是自己的战友。他心里一阵沉重,声音低沉:“杨司令,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只是…… 牺牲的弟兄们,太多了。”

杨国夫望着山下的敌军阵地,敌军正在收拾尸体,卡车拉着尸体,朝着远处驶去,车后留下一道暗红色的痕迹。他眼神坚定,语气沉重却有力:“为了守住山海关,为了东北的和平,他们的牺牲,值得!”

四>、见·城防血战:张鹤鸣的生死防线

与此同时,城东的城防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张鹤鸣站在城墙上,手里握着一把大刀,刀身上还沾着敌军的鲜血,鲜血顺着刀身往下流,滴在城墙上,在低温下迅速冻结,形成一道暗红色的冰痕。他的左额角一道伤疤从眉骨延伸到颧骨,那是当年打鬼子时留下的,此刻伤疤因激动而泛红,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城下的敌军。

城东的平原上,国民党军的坦克正朝着城门推进,履带碾过积雪,留下深深的痕迹,履带缝隙里还夹着战士的尸体碎片。坦克上的机枪疯狂扫射,“哒哒哒”的枪声震得耳膜生疼,子弹像雨点般打在城墙上,砖石碎片飞溅,不少战士被碎片击中,倒在城墙上,鲜血顺着城墙往下流,在城墙根下汇成一滩血水,血水冻结后,形成一层光滑的血冰,敌军的云梯架在上面,都打滑。

“把反坦克手雷准备好!等坦克靠近了再扔!”张鹤鸣大喊着,声音因连续战斗而沙哑,他亲自抱起一颗反坦克手雷,手雷的金属外壳冻得冰手,他的手被冻得通红,却死死攥着,蹲在城墙的垛口后,盯着越来越近的坦克。坦克的炮口对准了城门,“轰隆”一声,炮弹击中城门,城门瞬间炸开一个大洞,木屑与砖石飞得到处都是,有的砖石砸在战士的身上,战士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冲啊!”敌军士兵们跟在坦克后面,朝着城门冲来,他们的嘴里喊着口号,声音嘶哑,却透着一股疯狂。云梯一架架搭在城墙上,云梯的木头被鲜血染红,敌军士兵像蚂蚁一样往上爬,有的士兵手里拿着刺刀,对着城墙上的战士挥舞;有的士兵背着炸药包,想把城墙炸塌。

城头上的战士们前仆后继,有的用大刀砍云梯,大刀砍在木头上,发出“咚咚”的闷响,木屑飞溅;有的用石头砸爬上来的敌军,石头砸在敌军的头上,敌军发出一声惨叫,从云梯上掉下去,摔在城墙上的血冰上,滑到城墙根下,没了动静;有的甚至抱着敌军,一起从城墙上跳下去 —— 他们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也要拉个垫背的,两人抱着从城墙上摔下去,落在城墙下的乱石堆里,发出“噗嗤”的闷响,鲜血溅在乱石上,很快冻结。

一名年轻的战士,才十八岁,脸上还带着稚气,他的脸上沾着泥土和鲜血,却透着一股坚定。他拿着步枪,对着爬上来的敌军射击,子弹打完了,就用枪托砸,枪托砸在敌军的头上,敌军的头破血流,倒在云梯上。一名敌军爬上城墙,朝着他扑来,他侧身躲开,一把抱住敌军的腰,敌军的身上还带着烟酒味,他大喊着:“去死吧!”两人一起从城墙上摔下去,落在城墙下的乱石堆里,再也没了动静,年轻战士的手指还紧紧攥着敌军的军装。

张鹤鸣看着这一幕,眼睛里的血丝更浓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他挥舞着大刀,朝着爬上来的敌军砍去,刀光闪过,一名敌军的脑袋掉在城墙上,鲜血喷溅在他的脸上,他抹了把脸,鲜血顺着手指往下流,他继续砍杀,大刀砍在敌军的身上,发出“噗嗤”的闷响,敌军的尸体倒在城墙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城墙上的机枪也不停对下扫射,“哒哒哒”的枪声震得城墙上的砖石簌簌掉落,子弹穿过敌军的身体,把他们钉在云梯上,云梯上挂满了尸体,像一串串可怕的糖葫芦,尸体的鲜血顺着云梯往下流,滴在城墙上,冻结后形成一道暗红色的冰壳。

城墙下,敌军的机枪也在疯狂扫射,子弹朝着城头上的战士们射来,子弹穿过空气时发出“咻咻”的尖啸,不少战士中弹身亡或受伤。有的战士被子弹击中手臂,手臂垂了下来,却用另一只手开枪,鲜血顺着断臂往下流,滴在枪身上;有的战士被子弹击中腿部,坐在城墙上,继续扔手榴弹,手榴弹的引线燃烧的“滋滋”声在耳边格外清晰;一名战士的腹部中弹,肠子流了出来,他用手把肠子塞回去,用布条缠住肚子,布条很快被鲜血染红,他又拿起枪,对着敌军射击,直到再次中弹,才倒在城墙上,眼睛还盯着城外的方向,像是在看着远方的家乡。

城脚下的卫生队帐篷里,帐篷的帆布被炮弹的气浪掀得猎猎作响,随时都有被掀飞的可能。李梅带着几名卫生员,正忙着救治伤员,她们的脸上沾着泥土和鲜血,头发乱得像鸡窝,却一刻也不敢停下。帐篷里挤满了人,地上铺着稻草,稻草被鲜血染红,伤员们躺在上面,有的断了胳膊,有的没了腿,有的伤口还在流血,鲜血顺着稻草往下流,滴在地上,形成一滩滩暗红色的血河。

五>、见·血泪交织的心声

李梅拿着绷带,给一名伤员包扎伤口,伤员的腿被子弹击穿了,骨头都露了出来,白花花的骨头在油灯昏黄的光线下格外刺眼,伤口周围的血肉翻卷着,还在不断渗出血珠。她咬着牙,用生理盐水冲洗伤口,伤员的身体猛地一颤,却死死咬着牙,没喊一声疼,只是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沾满血污的军装衣襟上。

“忍一忍,很快就好。”李梅的声音带着颤抖,手里的绷带却缠得格外紧实 ,她知道,现在没有麻醉药,每一次触碰都是钻心的疼,可她必须尽快包扎好,不然伤员会因失血过多而死。旁边的卫生员小周递过来一块干净的布条,布条是从百姓捐的旧衣服上撕下来的,还带着淡淡的皂角味,小周的手也在抖,刚才给一名腹部中弹的战士止血时,她的手套被鲜血浸透,现在还没来得及换。

伤员看着李梅,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却轻轻扯出一个笑容,轻声说:“护士同志,别给我包扎了,把绷带留给能继续战斗的弟兄们…… 我这条腿,怕是废了,留着也没用,不如让能打的弟兄多撑一会儿。”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李梅的心上,让她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李梅握着绷带的手顿了顿,却没停下动作,反而缠得更紧了些,她抬起头,看着伤员的眼睛,声音坚定:“不行!只要有一口气,我们就不会放弃你!你的腿能好,等仗打赢了,你的腿还能走回家,看你爹娘呢!”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清楚,没有消炎药,没有手术器械,这样的伤口很可能会感染,能不能保住腿,甚至能不能活下去,都是未知数。可她不能说,她得给伤员希望,给身边所有受伤的战士希望。

伤员听了,眼睛亮了亮,却又很快暗了下去,他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望向帐篷外,那里传来阵阵枪炮声,还有战士们的喊杀声。“回家…… 我也想回家。” 他喃喃地说,“我爹娘还在山东老家等着我,说等我打完鬼子,就给我娶媳妇…… 可现在,这仗还没打完,我却……”说到这儿,他的声音哽咽了,却还是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就在这时,帐篷外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一颗炮弹落在离帐篷不远的地方,帐篷的帆布被气浪掀得老高,油灯的火苗剧烈摇晃,差点熄灭。小周吓得尖叫一声,手里的镊子掉在地上,发出“当啷”的声响。李梅立刻扑在伤员身上,用身体护住他,防止掉落的碎石砸伤他。等硝烟散去,李梅抬起头,头发上沾着灰尘,脸上也多了几道划痕,她捡起地上的镊子,用酒精棉简单擦了擦,继续给伤员包扎。

“护士同志,你快走吧,这里太危险了。”伤员看着李梅,眼里满是担忧,“你们是女同志,没必要跟我们一起送死,城里的百姓还需要你们照顾。”

李梅笑了笑,笑容里带着疲惫,却格外坚定:“我们不走。你们在前线打仗,我们就在后方救你们,这是我们的责任。再说,没有你们守住山海关,城里的百姓,还有我们,都活不了。”她一边说,一边给伤员的伤口敷上草药,那是百姓们连夜采来的,虽然不如西药管用,却能暂时止血消炎。草药敷在伤口上,伤员疼得浑身发抖,却还是咬着牙,没哼一声。

帐篷外,又有几名战士抬着伤员跑进来,为首的战士满头大汗,声音急促:“李护士!快!他腹部中弹,快不行了!”李梅立刻起身,对小周说:“你继续给这位同志包扎,我去看看!”她刚走两步,就被刚才的伤员拉住了衣角,伤员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荷包,荷包是用红布缝的,上面还绣着一朵歪歪扭扭的花。

“护士同志,要是我不行了,你帮我把这个交给我爹娘。”伤员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恳求,“这是我临走前,我娘给我缝的,说能保平安…… 现在看来,是保不住了,可我想让他们知道,我没给他们丢脸,我守住了山海关。”

李梅接过荷包,荷包上还带着伤员的体温,她紧紧攥在手里,用力点头:“你放心,我一定帮你送到!但你要答应我,一定要活着,亲自把荷包交给你爹娘!” 说完,她转身冲向新的伤员,留下小周继续给刚才的伤员包扎,帐篷里的油灯依旧摇曳,映着满是血污的地面,也映着战士们与卫生员们不屈的身影。

外面的枪炮声还在继续,城墙上的喊杀声此起彼伏,可卫生队的帐篷里,每一次包扎、每一次止血,都在与死神赛跑。李梅知道,她们能做的不多,没有足够的药品,没有先进的器械,甚至连干净的水都很稀缺,可她们不能放弃,因为她们身后,是无数战士的生命,是山海关城里百姓的希望,更是整个东北的未来。

六>、见·杜垏明的惊讶

山海关国民党军指挥部内,炭火盆里的木炭烧得“噼啪”作响,却驱不散满室的凝重。杜聿明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一杯热茶,目光落在面前的作战地图上,山海关前线的战斗已持续三天,李运昌的部队虽顽强抵抗,但己方七晚兵力压境,拿下山海关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报告!”一名参谋匆匆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份电报,脸色发白,“军部急电!”

杜聿明放下茶杯,接过电报,漫不经心地展开。可刚扫了几行字,他的眉头就猛地皱起,原本松弛的肩膀瞬间绷紧。电报上的内容像一记重锤,砸得他心头一震:“天津公大七厂遭不明部队袭击,厂内设备、物资被尽数转移,去向不明。”

“什么?”杜聿明的声音陡然拔高,手里的电报差点掉在地上,“天津是我军腹地,怎么会有人敢在那儿动兵工厂?还把整个厂子都挪走了?这怎么可能!开什么玩笑!”他猛地站起身,太师椅在地上拖出一道刺耳的声响,炭火盆里的火星被震得溅了出来。

参谋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说话,只听见杜聿明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军靴踩在地板上的“噔噔”声,与外面隐约传来的炮声交织在一起,更显焦躁。“核对!立刻去核对!是不是电报发错了,这怎么可能?或者是地方武装谎报军情?”杜聿明停下脚步,指着参谋,语气急促,“公大七厂有一个营的兵力驻守,还有重机枪和迫击炮,怎么可能被人悄无声息地把设备全搬走?”

“是!”参谋连忙转身,小跑着去核实。杜聿明重新拿起茶杯,却没了喝茶的心思,他走到地图前,手指在“天津”的位置反复戳着,嘴里喃喃自语:“到底是谁?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手……”

半个小时后,参谋再次匆匆返回,脸色比之前更白,手里拿着一份核实后的电报,声音带着颤抖:“报告…… 核实无误,天津公大七厂确实被袭,设备、物资已全部失踪。而且…… 而且查明,作案的部队是新四军特战师,就是现在在山海关与我军对阵的其中一支部队!”

“噗 ——”杜聿明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听到这话,一口水直接呛得喷了出来,茶水溅在作战地图上,把“山海关”的标记晕成了一片水渍。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胸口起伏不止,手指着参谋,半天说不出话:“你…… 你说什么? 是…… 是对面的新四军?他们…… 他们居然分兵去了天津?还把兵工厂给…… 给偷了?”

“零!共军炮群突袭我军炮阵地,我军重炮尽毁,已失去战斗力”。参谋长补充道。杜垏明嘴角抽了抽,脸色很不好看。

他实在无法相信——山海关前线的新四军,明明被己方七万兵力压制,怎么还能有余力绕到天津,把一个重兵把守的兵工厂搬空?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可核实后的电报就摆在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杜聿明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眉头拧成了疙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低估了这支部队——他们不仅敢在山海关硬抗七万大军,还敢深入己方腹地搞突袭,这份胆量和机动性,远超他的预料。更让他心惊的是,公大七厂的设备一旦落入新四军手中,他们的武器补给将得到极大提升,山海关的战局,恐怕会因此发生变数。还有新四军特战师十天前还在江苏,难道他们是飞过来的?

“报告!”一个小时后,参谋再次匆匆返回指挥部,脚步踉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新四军特战师……三万人带着兵工设备,已于昨天下午全部进入山海关城内,现在正配合城内守军,与我军前线部队作战!”

“特战师三万人?”杜聿明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溜圆,脸上的震惊比刚才听到兵工厂失窃时更甚。他手里端着的茶杯没拿稳,“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青花瓷杯摔得粉碎,茶水混着瓷片溅了一地,连带着之前溅在地图上的水渍,在地面上晕开一片狼藉。

他快步走到参谋面前,双手抓住参谋的胳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再说一遍?三万人?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新四军特战师到底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谁是他们的指挥官?他们是怎么来到东北的?”参谋被抓得胳膊生疼,却不敢挣扎,连忙回答,“据前线侦查和俘虏供认,对方指挥官是陆沉、王虎、徐定山,还配有三个特种兵小队,兵力超过一个连,小队队长名叫宋清!”“陆沉、王虎?”杜聿明听到“王虎”两个字时,身体猛地一僵,抓着参谋胳膊的手瞬间松开,他后退一步,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你说的王虎,是不是当年川军一二二师的那个王虎?”“是的!”参谋点头,“俘虏供认,此王虎正是原川军一二二师的军官,后来加入新四军,现任特战师副师长!”“还有陆沉特战师从江苏水路、陆路同时前往临朐,然后不费一枪一弹走德州,再智取天津偷兵工厂,最后飞速进入山海关!这个计划连共军的高层也不知道,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指挥部内瞬间陷入死寂,只剩下炭火盆里木炭燃烧的“噼啪”声,以及外面隐约传来的炮声。杜聿明站在原地,眉头紧锁,脸色凝重——他当然知道王虎,当年川军一二二师在抗战中英勇善战,一身功夫,王虎更是以悍不畏死闻名,如今这支特战师有陆沉统筹,再加上王虎这样的悍将,还有三万人的兵力和从天津运来的兵工设备,山海关之战的难度,已然超出了他的预估。他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脑海里飞速盘算着战局,可越想越觉得棘手,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仗,此刻却充满了变数。

就在这时,指挥部的门被猛地推开,一名前线传令兵冲了进来,身上还沾着硝烟与尘土,声音急促:“报告司令!前线进攻受阻!我军坦克部队连续轰击城墙两小时,虽炸坏多处城墙,但共军立即用沙袋封堵,还架起机枪反击,登城云梯上的弟兄们伤亡惨重,城下尸体已经堆成了小山,实在攻不上去了!”

杜聿明猛地回过神,快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寒风裹挟着硝烟味扑面而来,城外的战斗声瞬间清晰——坦克的轰鸣声、炮声、机枪声、战士们的喊杀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混乱而激烈的声响。他朝着城外望去,只见城门前三百米处,十几辆坦克一字排开,炮口还在冒着青烟,坦克后面的国民党士兵正一波波朝着城墙冲锋,可刚冲到一半,就被城墙上的机枪扫倒,尸体在雪地上堆得越来越高,鲜血染红了积雪,在低温下凝结成暗红色的冰壳。

登城云梯上,挂着不少国民党士兵,有的被子弹击中,从云梯上掉下来,摔在城下的尸体堆里;有的还在挣扎着往上爬,却被城墙上扔下来的手榴弹炸飞,断肢与碎木飞溅。而城墙上,新四军战士们正顶着炮火,用沙袋快速封堵被炸坏的缺口,沙袋刚堆好,就有战士立刻架起机枪,朝着城下的国民党军扫射,动作迅速而果断,没有丝毫退缩。

杜聿明看着这惨烈的一幕,眉头皱得更紧。他知道,再这样硬攻下去,只会徒增伤亡,却很难拿下山海关。更何况,城内还有新四军特战师的三万人增援,再加上兵工设备带来的武器补给,继续进攻只会越来越不利。

“命令!”杜聿明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却又无比坚定,“前线部队立即撤退,暂时休整,再想办法制定新的进攻方案!”

“是!”传令兵领命而去,转身冲向前线。杜聿明关上窗户,看着地上摔碎的茶杯,又看了看桌上那份标注着“新四军特战师”的电报,脸色依旧凝重。他知道,这场山海关之战,才刚刚开始,而那个名叫陆沉的指挥官,以及他率领的特战师,将会是他接下来最大的对手。指挥部内的寂静再次笼罩下来,只是这一次,寂静中多了几分压抑与不安,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进攻,又会是怎样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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