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猛看着城下欢呼的士兵,对牛继宗道:
“女真这几日虽然攻势放缓,但肯定没安好心。你们先入城休整,今晚咱们合计合计,明日就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好!”
牛继宗应道,
“我先让伤员和步兵进城,骑兵留在城外警戒,防止女真夜袭。”
吊桥缓缓放下,禁军士兵排着队,迈着沉重却坚定的步伐走进城门。
当第一个士兵接过守军递来的热粥时,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这碗热粥,是他们一路来最奢侈的慰藉。
牛继宗骑马入城,与周猛在城门下会面。两人紧握着手,周猛感慨道:
“你可算来了!再晚一天,我真就要撑不住了。”
“我也急啊!”
牛继宗叹道,
“路上被女真袭扰,耽误了不少时间。好在现在咱们汇合了,六万大军守大同,就算女真有五万人,也讨不到好!”
夕阳西下,大同城内炊烟袅袅,久违的饭香弥漫在空气中。
士兵们或坐或卧,大口吃着热饭,谈论着即将到来的战事。
贾狗儿坐在墙角,一边给李三包扎伤口,一边听着身边的弟兄们规划未来,心里无比踏实——只要今晚顺利入城休整,明天,他们就有足够的力量和女真一战了。
胜利的曙光,终于照在了大同城的上空。
大同援军顺利入城的捷报传入神京城时,正值荣国府荣庆堂的晚膳时分。
当管家颤着声音禀报“牛将军已率部进入大同,与周将军汇合,六万大军稳住防线”时,贾母手中的银筷“当啷”一声落在桌上,满座女眷皆面露喜色。
“好!好啊!”
贾母抚着胸口,长舒一口气,
“总算是熬出头了,大同守住了,咱们大隋就稳了一半!”
秦可卿连忙上前,轻轻为贾母顺了顺气,又递上温茶:
“母亲莫急,仔细累着。这都是将士们浴血拼杀的结果,也是朝廷调度得当,您该放宽心才是。”
正说着,管家又上前一步,笑容更甚:
“老太太,还有一桩喜事——咱们贾家庶支的贾狗儿,在前线立了大功,被牛将军提拔成亲兵队长了!”
“贾狗儿?”
贾母愣了愣,眼神里满是意外,
“是城外庄子上,刘夫人那个孙儿?前年还跟着来给我拜过年的那个?”
“正是他!”
管家点头道,
“听说援军遇袭时,他舍命护住了牛将军;行军路上又帮着整肃散兵,把队伍带得整整齐齐。”
“牛将军特别器重他,直接让他当了贴身亲兵,还升了队长!”
贾母眼中渐渐泛起笑意,抬手拍了拍桌沿:
“真没瞧出来!那孩子看着老实,没想到有这般胆识和能耐。”
“以前总听人说族学里没个正经模样,尽是混日子的,如今看来,倒是我看走眼了。”
她转头看向贾政,语气里满是欣慰,
“政儿,你早前说这孩子可塑,果然没说错。”
贾政放下酒杯,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孩子不仅识文断字,还有股敢拼敢闯的劲头,此次能得牛将军看重,都是他自己挣来的。”
他没提暗中托人关照的事,只把功劳归于贾狗儿自身——在他看来,真正的人才,终究要靠自己站稳脚跟。
邢夫人笑着接话:
“说起来,这可是这些年头一个进军队的贾家子弟!”
“以往咱们府里的爷们,不是走科举路子,就是等着袭爵,谁也没想着去军中闯一闯。狗儿这孩子,倒是开了个好头。”
“可不是嘛。”
秦可卿柔声补充,
“牛将军的亲兵队多金贵,那都是他最信任的人才能进的。”
“狗儿能得这个位置,往后在军中也能有个靠山,对咱们贾家也是桩好事。”
贾母连连点头,对管家吩咐道:
“明日一早就让人给刘夫人送些米粮和银子过去,告诉她孩子在前线一切安好,让她别牵挂。”
“再去族学传个话,把贾狗儿的事说给先生和子弟们听听,也让他们学学人家的踏实肯干!”
“是,老太太!”
管家连忙应下。
荣庆堂内的气氛越发热络,原本因战事紧绷的空气彻底松快下来。
贾母看着满座亲人,又想起远在大同的贾狗儿,轻声感慨:
“咱们贾家的根基,终究要靠年轻后辈撑起来。狗儿这孩子开了头,往后说不定还有更多子弟能在军中闯出模样来呢。”
窗外月光洒进庭院,映着屋内的欢声笑语。
谁也没料到,一个出身庶支的寒门子弟,竟能成为亲兵队长的身份。
贾政听闻贾狗儿升任亲兵队长的消息,端坐在书房内的脸上终于露出真切笑意。
他摩挲着案上的族学名册,喃喃道:
“总算没白整顿族学,真出了个能担事的。”
以往族学子弟多是混日子的纨绔,贾狗儿的崛起,无疑给贾家后辈立了个好榜样。
正思忖间,管家进来禀报:
“老爷,京中安排的那些伙计、郎中还有护卫,最近都传回了好消息。”
“城南粮栈的伙计摸清了各商户的囤粮情况,西城的郎中跟城守营的医官搭上了线,就连府里新招的护卫,也帮着五城兵马司抓了几个女真细作。”
贾政点头赞许:
“好,让他们继续盯着,有任何动静随时回报。”
这些人是他早前特意安插在京城各处的。
如今渐渐展露头角,虽比不上贾狗儿在军中的风光,却像细密的蛛网,将京城的大小消息及时汇拢到荣国府。
这让他能随时掌握局势,这对根基尚浅的贾家而言,至关重要。
管家又递上扬州送来的账本:
“老爷,扬州的作坊、商铺和田产都步入正轨了。这是上个月的账目,您过目。”
贾政翻开账本,目光落在“棉布产量”一栏时,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扬州作坊的棉布产量远超预期,运到神京城后,成本竟比本地布商低了七成。
“倒是没白费功夫。”
他轻声道。
当初在扬州置下作坊时,他特意改良了纺纱工具,又打通了漕运渠道,才创下这般优势。
管家问道:
“老爷,既然成本低这么多,要不要降价倾销,把其他布商挤走,独占京城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