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工部会被扩产压力逼得放权分秘,他只需略施手段,便能从各省官员手中套取精炼秘方,轻松完成柳总督的指令。
可贾政这一计,将核心的精炼环节死死锁在神京,连地方接触秘方的机会都不给,彻底断了他的捷径。
“二爷,现在怎么办?”心腹小心翼翼地问。
柳正明烦躁地踱了几步,想起信中柳总督“事关明年大计”的叮嘱,咬牙道:
“还能怎么办?只能另想办法!你立刻去查工部负责精炼的作坊位置、值守规律,再去打探押送各省铁锭的专员名单——总有可乘之机!”
柳正明将心腹打发去打探消息,独自在书房踱了半晌,深知此事凶险,若全靠手下,稍有不慎便会暴露,思来想去,还是得从荣国府这层亲戚关系入手。
他转身快步回了卧房,烛火下,许晴正斜倚在床头,身上的月白肚兜松松垮垮挂着,外罩的薄纱寝衣滑落肩头,露出大半雪白丰腴的肩头与颈侧,肌肤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显然还未睡熟。
见他进来,许晴抬了抬眼,眼底尚余几分未消的嗔怪,伸手拢了拢滑落的寝衣,却没完全遮住半露的春光:
“这时候回来,又有什么事?”
柳正明在床边坐下,伸手按住她的肩,声音压得极低:
“明日你好好拾掇拾掇,备些侄女爱吃的南省糕点和新制的绸缎,去荣国府探望柳氏。”
他指尖不经意划过她光滑的肩头,语气带着几分急切,
“你跟她素来投缘,明日务必多热络热络,借着拉家常的由头,探探荣国府的口风——尤其是工部扩产的事,贾政那厮定是日日挂在心上。”
许晴闻言,坐直了身子,薄纱寝衣又往下滑了些,胸前的曲线愈发明显,她却毫不在意,只蹙着眉问:
“是要我打听贾政的心思?”
“正是。”
柳正明点头,眼神沉了沉,
“若是能借着柳氏的关系见上贾政一面,你便旁敲侧击问问他对兵器坊的安排,别露半点刻意。记住,多提‘一家人该互相帮衬’,先把关系处牢了,后续才好行事。”
一想到贾政是自己的侄女婿,却处处坏自己的事,他便忍不住磨牙,可眼下也只能暂且放下私怨,借许晴这步棋寻找突破口。
许晴拢了拢寝衣,将半露的肩头遮住,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
“放心,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
“明日我定把话说得滴水不漏,保管柳氏不疑,若是能套出贾政的话,回来便告诉你。”
她常年帮柳正明打理内宅人情,最擅用妇人的温婉做掩护,应付这种场面早已得心应手。
天刚蒙蒙亮,柳家府邸的卧房便已亮了灯。
许晴早早起身,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细细打扮。
她挑了件水绿撒花罗裙,衬得肌肤愈发白皙;
又匀了胭脂,描了细眉,鬓边斜插一支珍珠钗,整个人容光焕发,姿容潋滟,比往日多了几分精心修饰的明艳。
柳正明倚在门边看着,见她对着铜镜反复调整发钗,眼神里竟泛起几分酸意,忍不住开口打趣:
“不过是去趟亲戚家,用得着打扮得跟赴宴似的?莫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许晴闻言,回头白了他一眼,拿起眉笔继续描画,语气带着几分讥讽:
“我打扮得体面些,是给你柳家撑脸面,难不成穿得灰头土脸去荣国府,让人家笑话你柳二爷连媳妇都养不好?”
柳正明被噎了一下,想反驳却底气不足——他年少轻狂,放纵过甚,又因烦心事缠身,夜夜难眠,身子亏得厉害,连带着说话都少了几分气势。
他嘟囔道:“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你倒较起真来……”
“随口一说也该有个分寸。”
许晴放下眉笔,起身理了理裙摆,走到他面前,挑眉道,
“我这是去为你的事奔走,你不领情也就罢了,还说风凉话?若是办砸了,看你怎么向总督四弟交代!”
这话戳中了柳正明的软肋,他顿时哑口无言,只能悻悻地别过脸: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快回便是。”
许晴见他服软,嘴角勾起一抹轻笑,拎起早已备好的礼盒,转身带着丫鬟昂首出门。
这日恰逢贾政休沐,正在书房翻看案卷,小厮突然来报,说柳家二奶奶许晴来访,此刻正在前厅陪着柳氏说话。
贾政本想以“不便见客”为由推脱——他对柳家之人向来多有防备,不愿私下过多牵扯。
可刚吩咐完,柳氏身边的贴身丫鬟又匆匆赶来,怯生生地说:“老爷,姨娘让奴婢来请您过去,说二伯母远道而来,您若是不见,怕落了柳家的面子。”
贾政想起柳氏近来对自己百依百顺,床笫之间更是予取予求,温顺得不像话,念及这份情分,这点小事确实不好驳她的面子,只得放下书卷,起身往前厅去。
刚进前厅,贾政的目光便不经意间扫过许晴,不由微微一怔——往日见她虽有几分姿色,却多是居家妇人的温婉,今日却身着水绿撒花罗裙,鬓插珍珠钗,胭脂淡扫,眉眼间透着精心修饰的明艳,丰腴的身段被罗裙勾勒得恰到好处,与寻常内宅妇人的素雅截然不同,倒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他迅速收敛心神,拱手道:
“二伯母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许晴见他进来,连忙起身还礼,笑容温婉:
“久未探望侄女,今日特意过来看看,碰巧赶上侯爵大人休沐,倒是我们叨扰了。”
柳氏也忙起身打圆场:
“是啊老爷,我跟二伯母正说闲话呢,你快来坐下一起聊聊。”
贾政听柳氏这话,心里顿时掠过一丝尴尬——内宅妇人拉家常,本用不着他一个男人掺和,柳氏这话未免太过不分场合。
他脸上却不动声色,只微微颔首,在主位旁坐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避开了搭话。
许晴何等精明,一眼便看穿了贾政的不自在,当即笑着打圆场:
“瞧我这记性,光顾着跟侄女说话,倒忘了政老平日公务繁忙,休沐本应清净休息。”
“我们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是送些家乡的糕点,跟侄女叙叙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