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缘劫平息后的第三个满月,源生之境的光门封印突然泛起涟漪。阿桃在记忆桃林的晨露中,看见自己的倒影里藏着半片龙鳞——那是混沌少年龙魂的最后碎片,正随着封印的波动一点点渗入人间。
“他的龙魂在滋养两界的地脉。”阿砚将诚澈剑插入记忆之壤,剑身的刻痕与晨露中的龙鳞共鸣,“就像当年的星桃种子,要在最需要的地方扎根。”
往生镜中,人间村落的井水开始泛着星泉的波光。有个失明的老妇人舀水时,指尖触到水面突然看见画面:混沌少年的龙魂化作无数光点,正修复着被魔尊邪念侵蚀的地脉节点,每个节点处都长出了带着龙纹的绿芽。
“那些绿芽能感知恶意。”阿萤的鎏金软剑绕着绿芽转了一圈,剑身上的太虚纹路与芽尖的露珠共鸣,“只要有邪念靠近,就会绽放警示的红花。”
锻造少年提着重铸的太虚归源剑来到地脉节点处。剑身上的龙纹突然活了过来,顺着绿芽的根系蔓延,在地下织成一张光网。他蹲下身抚摸芽尖,突然听见混沌少年的声音从土里传来:“这些绿芽会结出‘共生果’,凡人吃了能看见混沌灵体,灵体吃了能感知人间的喜怒哀乐。”
话音刚落,最粗壮的绿芽突然绽放出红花。阿桃的护灵玉随之发烫,往生镜中浮现出雾隐山的异动——那里的地脉正在翻涌,被封印的魔尊残魂竟在光门后凝聚成影,正用邪念污染着混沌花海的根须。
“他想借花海的共生网络重回人间。”阿桃的龙形虚影从印记中飞出,鳞片间泛着共生果的光。她引着记忆桃林的光蝶群飞向雾隐山,光蝶翅膀上的“镜花缘劫”画面化作火焰,灼烧着被污染的根须。
混沌少年的龙魂光点突然从地脉中涌出,与光蝶的火焰交织成金色屏障。屏障后的魔尊虚影发出嘶吼,他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作无数黑色触须试图穿透屏障。锻造少年趁机将太虚归源剑刺入地脉,剑身上的光网突然收紧,将黑色触须尽数困在网中。
“你的邪念,该还给天地净化了。”少年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光网突然沉入地下,黑色触须在记忆之壤的滋养下,竟化作了能滋养绿芽的黑土。
三日后,雾隐山的混沌花海重新绽放。阿桃在花海深处发现了第一颗共生果,果实表面一半是人脸,一半是灵体的轮廓。她摘下果实分给路过的樵夫与混沌灵体,樵夫突然看见身边飘着个提着灯笼的灵体,灵体则听见樵夫念叨着“家里的麦子该收了”。
“这才是共生的真谛。”阿砚望着相拥的人与灵体,诚澈剑的刻痕泛着温润的光,“不是消除差异,而是学会看见彼此。”
共生果的香气很快传遍两界。凡人村落的孩童们带着果实去星泉边野餐,混沌灵体则用雾丝编织秋千,让孩子们能荡到云海之上。阿桃坐在双界亭里,看阿砚与混沌少年的龙魂光点对弈,棋盘上的棋子竟是用共生果的核做成的,黑棋刻着“人”,白棋刻着“灵”,每落一子,就有新的绿芽从地下钻出。
当又一轮朝阳升起,源生之境的巨木突然结出枚透明的果实。果实里映着两界生灵共同劳作的画面:凡人教灵体耕种,灵体帮凡人驱赶虫害,连最胆小的兔子都敢凑到灵体的灯笼旁取暖。阿桃将果实埋进记忆之壤,那里很快长出一株新的巨木,枝丫上挂着的光蝶翅膀,印着所有生灵的笑脸。
诚澈剑的光芒与巨木的光影交织成河,一头连着源生之境的记忆桃林,一头系着雾隐山的混沌花海。阿砚知道,只要共生果还在结果,这片天地就永远不会褪色——就像星泉记得所有相遇,绿芽懂得所有善意,所有跨越界限的拥抱,终将在时光里,长成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