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音趴在谢停云背上，山路颠得她脑袋一晃一晃地磕在他肩上。
她伸手搂紧他脖子，“你慢点，摔了我可不负责。”
“嗯。”他脚步没停，“抓稳就行。”
雪花落在她睫毛上，凉了一下就化了。
她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缠在他耳侧，又散开。
快到山脚时，周蔓蔓的电话打了进来。
“你们终于下山了！赵院长说实验室要全面消杀，所有设备搬走，让你们赶紧回去拿东西！”
“什么时候的事？”姜晚音问。
“就在刚才通知的，说是上级突击检查，三天内清空。”
“那我的数据模型还在主机里！”
“谢教授已经让人备份了，但你的实验服、笔记本这些私人物品得自己收。”
电话挂断后，谢停云低声说：“正好顺路去趟档案馆之前，先把东西取出来。”
他们回到市区时天已大亮。
医学院门口停着几辆物流车，穿防护服的人正往箱子里装仪器。
实验室门开着，里面空了一半。
桌椅被推到墙边，只剩几台电脑还连着电源。
姜晚音直奔自己的工位，拉开抽屉翻出U盘和几本笔记。
她抬头看谢停云，他正在主控台前插卡读取数据。
“系统真的要彻底关停了？”她问。
“流程走完了。”他说，“明天起这里改造成临床培训中心。”
她把东西塞进包里，忽然想起什么，“等等，我昨天落了个保温杯在洗手间。”
她转身出去，走廊尽头的洗手间隔间门虚掩着。
她推开门，杯子好端端放在台面上。
拿完杯子回来，发现实验室灯暗了大半。
谢停云站在最里面的操作区，背对着她，手里拿着一件白大褂。
“你在干嘛？”她走近。
他回头，手上动作一顿，“找东西。”
“找什么？”
“围裙。”
“……实验室用围裙？”
“特殊操作需要。”他语气平静，“上次做细胞培养溅到了。”
她盯着他，“你穿围裙？”
“不是我。”他说，“是你。”
“我什么时候穿过？”
“上周模拟实验，你忘了？”
她皱眉，“我不记得有这环节。”
他没说话，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深蓝色围裙，带绑带那种，递给她。
“穿上。”
“神经病啊！现在都要拆实验室了还练操作？”
“命令。”他靠在桌边，“不穿不准走。”
她翻白眼，“那你先转过去。”
“不用。”他说，“我看着。”
“你看个鬼！”她抢过围裙，“转过去！不然我撕了它！”
他轻笑一声，到底还是转过了身。
她快速套上围裙，系好背后的带子，“好了！满意了吧！”
他转回来，目光扫过她腰间打结的位置，摇头，“歪了。”
“你管得着吗？”
“系不好影响无菌操作。”他走近一步，“我帮你。”
“别碰我——”话没说完，他已经伸手过来。
他的手指碰到她的后背，解开结，重新绕带子。
动作很慢，呼吸擦过她耳边。
【今日心动值：18\/100】
她僵着不动，“你故意的是不是？”
“嗯。”他说，“就是故意的。”
带子被拉紧，他在她背后打了个蝴蝶结，“标准操作流程，必须贴合。”
她转身想骂，却被他顺势一拉，撞进怀里。
“谢停云！”
“别动。”他低头看她，“还有一步没完成。”
“什么？”
“确认穿戴合规。”他指尖拂过她颈侧，“目视检查，无暴露风险。”
【今日心动值：37\/100】
她抬手要去扯围裙，“这算哪门子流程！”
“新修订的。”他握住她手腕，“特别针对你。”
她挣扎一下没挣开，“周蔓蔓知道你这么变态吗？”
“她不知道。”他说，“但她拍过一张照片。”
“什么照片？”
“你睡着的时候。”他松开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划了几下，递到她面前。
照片里是她趴在实验台上睡觉的样子，阳光照在脸上，围裙带子松了一边。
右下角时间是上周三下午三点十七分。
“你偷拍！”
“监控截的。”他收回手机，“那天你说梦见小时候的事，我就多看了会儿。”
【今日心动值：52\/100】
她脸有点热，“删掉！”
“删了。”他说，“但我记得。”
“谁信你！”
“你不信？”他忽然退后一步，拉开自己白大褂的扣子。
里面是一件浅灰色家居服。
他又解了两颗纽扣，露出锁骨下方一小片皮肤。
那里有一道淡淡的疤，弯弯曲曲的，像小时候摔伤留下的。
“认得吗？”他问。
她愣住。
记忆突然闪回来——十二岁那年，她在医院做志愿者，遇到一个发烧的男孩。
她把自己的红毛衣盖在他身上，走之前，看见他右手腕有黑曜石手链，胸口也有这样一道疤。
“你那时候……就已经……”
“记得你了。”他扣上扣子，“从那天起，每年你生日，我都送一支玻璃管标本。编号h开头，日期是你出生那天。”
“所以保温箱里的样本……”
“都是空的。”他说，“标签是真的，内容不是。我只是想留个理由，让你走进这个实验室。”
【今日心动值：74\/100】
她看着他，“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逼我签婚约，让我来实习，甚至安排我住进隔壁小区……”
“每一步。”他点头，“包括现在。”
“现在？”
“围裙只是开始。”他走向操作台，打开一个金属盒，拿出一副手套，“接下来是消毒流程。”
“你疯了吧！都几点了还做实验！”
“不是实验。”他戴上手套，“是躲猫猫。”
“啥？”
“你藏，我找。”他说，“找到之前，系统不会重启。”
“哪个系统？”
“你胸前的那个。”他看向她衣领内侧，“每天清零的心动值。”
她猛地后退一步，“你怎么知道——”
话没说完，实验室灯突然全灭。
只有应急灯泛着微光。
他站在阴影里，声音清晰，“倒计时三分钟。你有十五秒决定藏哪儿。”
“谢停云你耍赖！”
“十。”
她转身就跑。
“九。”
她冲进准备室，钻进储物柜。
“八。”
柜门刚关上，外面传来脚步声。
很稳，一步一步，不急不缓。
她屏住呼吸。
门把手转动。
咔哒。
门开了。
他站在外面，没动。
“我知道你在。”他说，“柜子左边第三格，放着你上次落下的护手霜。”
她不出声。
“你心跳太快了。”他说，“隔着门都能听见。”
【今日心动值：86\/100】
她咬唇。
“再不来出来，我就开始讲你小学作文的事了。”
“你敢！”
“《我想当一名医生》，满分作文，老师批语‘感情真挚’。”
“闭嘴！”
她推开柜门出来，脸通红。
他伸手，指尖擦过她耳垂，“这里红了。”
【今日心动值：93\/100】
她抬手打他，却被他一把抱住。
“最后一次。”他在她耳边说，“满一百，系统解锁最终记忆。”
“谁要你解锁！”
“你想要。”他吻下来。
【今日心动值：100\/100】
光幕闪现——
十二岁的她蹲在担架旁，把毛衣披在少年身上。
他睁开眼，模糊地看着她，说了句什么。
画面戛然而止。
她喘着气推开他，“这次……说什么都没用！”
“有用。”他额头抵着她，“你说过，下次可以多亲几次。”
她瞪他，“那是我说的！”
“对。”他笑，“所以我执行命令。”
他再次低头，吻住她。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谢教授！消杀队马上进来了！”
他没理，继续吻着。
敲门声更重。
“再不开门我们强行进入了！”
他终于松开她，嗓音低哑，“等会儿还要查档案馆。”
她扶着墙站稳，“不去。”
“必须去。”
“不去。”
他靠近一步，“那我现在就把c.w.的名字写在你围裙上。”
她猛地抬头，“你敢！”
他笑了，“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