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雅耸耸肩。
“这个恐怕得问问他了。”
夜半,白雅刚回到胡府就看到花姒站在庭院里,好像在这里等她很久了。
院子里风大,冬日里,刮的花姒身上的裘衣翻飞。
今日她披着蜀锦银织的裘衣,头上的赤玉簪子像冬日里盛开的梅花。
她们已有多日未见了,白雅并没有刻意躲着她,而是花姒总是不见踪影。
所幸事到如今她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白雅并没有打招呼,只是掠过了院中那个人。
“阿……白雅。”
花姒伸出手拦住了对她视而不见的那个纤瘦的身影。
“你房中的东西呢,你都带走了?”
不错,白雅此番回来就是要取走剩下的东西。
白雅看向花姒。
“我要住回从前的住处。”
花姒不满地皱皱眉。
“你在这里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回庙里,那里……”
“好好的?”
白雅重复一遍,有些讥讽地笑了。
“有什么好的?”
花姒有些被白雅这种态度刺痛到了,转而有些强硬地说道:
“你没必要为了和我赌气伤害自己,你留在这里,我可以……”
“你可以继续喂给我那些药,偷偷来我房中为我输送灵力?”
“我不明白你。”
白雅说完转头离开,可刚走几步却又折返回来。
白雅真的不明白,她的生活就像是一团放久了的毛线团,剪不断理还乱,甚至略一触碰便会弹出些灰,她讨厌那种什么也看不清的感觉。
多日以来埋藏在心中的话如断了线的珠子通通滚落。
“胡采儿在哪里?”
“你杀了她对吧。我猜,在你发现齐弥背叛你的时候就杀了胡采儿对不对。”
花姒没想到她会说这个,瞳孔地震。
“你是上一届神选中最强的一个啊,你是仙界千年来唯一会操纵时间术法的神,你明明有那么多种办法平息向晚的傀儡案,可是你没有!”
“所以你才以胡采儿的身份自居,继续维持她的命簿,这样才能不被司命发现!”
“我们是神啊,哪怕法力低微如我杀死一个凡人都易如反掌,难道一旦出来什么案子都要随意取走他人的生命吗?”
“入神炼的第一天,仙典上的誓言你忘记了吗?”
花姒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白雅见她许久不说话,挥开她拦着自己的胳膊。
院中白雪皑皑,每走一步,便有一步的声音。
听着白雅离自己越来越远,花姒眼眶红了,极力克制,可浑身都在发抖,紧握的拳在袖中,掌心都掐出了血。
“站住!”
“她要杀了我!杀了你!一个心术不端的凡人,杀了正是替人间惩恶扬善!”
白雅回过头,满园零落的雪挡住了她的视线,但她还是用尽力气反驳。
“我们的存在不是为了让人间全是白色,我们存在是为了维持世间的秩序,就如同我们让雨存在,至于那雨带来甘霖还是洪涝,那不该由我们决定。”
“以你的法力,你明明可以让一切回到正轨,但你没有。”
花姒要紧牙关。
“那你呢?”
“那个巧兰,你为什么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