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子围着半死不活的男人,宁小啾踢了他一脚。
男人被宁小啾一脚两拳差点打废了。
但他毕竟是经过特训的暗卫出身,并且还是特意被安排进宫保护小主子的暗卫佼佼者。
一时大意失手,给他机会,他定能重整旗鼓。
此时,他正熬过了第一阶段烧灼的痛苦,悄悄蓄力,等待时机爆发脱困。
本来他的机会马上就来了,只要庄昭妃带着那个古怪的姑娘离开,他就打死这两个宫娥,溜之大吉。
可是,见鬼!
被踢的地方痛不可抑,男人一个没忍住,痛哼出声。
出声的同时,男人眼前只剩两个字,‘完了’。
“先堵上他的嘴。”庄昭妃极有经验地,让宫娥脱袜子。
看着宫娥朝挣扎的男人嘴里塞袜子,宁小啾有点懵,不是,你们堵着他的嘴,怎么问?
庄昭妃对宁小啾点点头,对另一个宫娥示意,“可以开始了。”
然后,宁小啾就见识了后宫私刑的可怕。
足有一指长的大针,硬生生扎进指尖。
炉子里端来滚烫的开水,淋到后背,用一个铁刷子,这么一刷。
宁小啾生理不适地退开好几步。
她不想知道这人是谁了,她一个天天爆丧尸脑袋的大士官都受不了这场面。
她甚至,有点后悔建议这位娘娘审问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种方式,她不想看见。
张六娘都要吓傻了,若不是宁小啾觉得不对,在扎针的时候就捂住她眼睛,她估计能吓晕。
这一刻,宁小啾对宫里的女人,生出了莫名的敬畏。
好阔怕。
男人是大家族训出来的死士,对他来说,失手之后的酷刑,早就在意料之中。
所以,一场令宁小啾不适的酷刑,结果一个字都没问出来。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而且两个姑娘明显不舒服的表情,也让庄昭妃适时收手。
让宫娥把人拖走,庄昭妃笑得极为温柔,“没问出来,我先把他关起来,待日后问出来了,我会让人和姑娘说一声,时辰不早了,咱们先去宴席吧。”
宁小啾急忙摆手,“不用啦,我们不想知道,真的。”
张六娘小鸡啄米一样点头附和,“不想知道,不想知道。”
她回家要赶紧和长兄说,让长兄保护她,宫里好吓人,她怕。
庄昭妃细细打量两个姑娘,看上去,两副不聪明的样子。
微微抿起唇,庄昭妃露出个真诚的笑容,“那也好,你们小姑娘家家的,这些事知道了会做噩梦,改日,我让皇儿好好感谢你们。”
宁小啾瞥见她与之前不一样的笑容,越发觉得宫里的女人阔怕,二婶那样的,简直就是慈祥了。
而宁小啾不知道,比庄昭妃更阔怕的人,就在前面等着她呢。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包括先留下来关押男人,处理小宫女尸体的两个宫娥。
就在所有人都离开院子的时候,从侧门灌木丛里,爬出来一个素衣郎君。
他脸色煞白,爬出来脚步踉跄着就从侧门跑了出去。
陈正听着蒋明经的回禀,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来。
云阳火上浇油,“和宁二娘一样,不识抬举的东西就该直接摁死。”
陈正毒蛇一样的眼睛,盯着蒋明经,“让你许诺的东西都许出去了?”
蒋明经额头汗细细密密冒出来,口中不敢怠慢,“按殿下所言,国公的位置非他莫属,任何有所求,都可以达成,顾公子,并无回应。”
‘啪’一声,陈正玉骨折扇摔到金砖地面上,根根断裂。
“不识抬举的东西,”陈正想了想,转而又问蒋明经,“让你看的那个姓欧的如何了?怎么到现在没见到人?”
提到欧若书,蒋明经更是汗一层一层地冒,“药喝了,人,跑了。”
‘哐’一脚,接二连三失利的陈正抬脚把蒋明经给踹个屁墩。
蒋明经不敢起来,就保持跪坐的姿势,垂着头,一言不发。
云阳公主拿着一把指甲剪,若无其事地修着指甲。
片刻,陈正坐了下来,阴着脸看云阳公主,“你那边怎么安排的?”
“不是你说要留着有用?我还没开始呢。”云阳公主骄矜地抬着下巴。
抬眼见大侄儿的面色阴沉,眼里那股子毒辣都要形成实质了,没办法,别看她是姑姑,照样也怕这个大侄子发疯。
立即道:“我本就没准备要她的命,只是小惩大诫,让她当众丢个人罢了。”
云阳公主轻描淡写,之前就罢了,现在陈正怕她给事情搞砸。
定国公府,二十万大军,他还是要再给个机会的。
“具体说说。”
“我让人把匠作府给太后修整的九头凤钗,塞到张六娘身上了。”云阳撇嘴。
陈正眼神微动,他知道为什么不直接塞宁二娘身上,宁二娘有些古怪在身上,如今这事好多人都知道。
他也有点摸不着头脑,问了玄成,那老道说搞不好是他师弟的‘仙丹’起的作用。
如今,他正等着玄成的测试结果出来。
若真是‘仙丹’的功劳,岂不是可以造出一支实力莫测的卫队出来?
就先给她个教训也行,别说云阳一直记恨她了,当时衣服着火差点裸奔的人还有他。
顺便,也可以此警告一下顾重久。
沉吟片刻,陈正点头,“倒也可行。”
偷窃,若是宫女太监就是被杖毙的结果。
若是贵女,偷的还是给太后的九头凤钗,倒不至于杖毙,这种事有两个惩戒供她选择。
其一,当庭掌掴五十,交出被盗之物,并以同等价值赔偿金银入库。
其二,当庭杖刑二十,交出被盗之物,入狱十天。
可以说,这两种,但凡一个贵女摊上,最后的结果都是无颜见人。
掌掴五十,以惩戒嬷嬷的掌力,满口牙一颗都保不住。
杖刑二十,是要脱裤行刑的,即便没有打死,脱裤一个行为,就可以让人羞愤致死。
九头凤钗,可不是普通的凤钗,那是先帝聘朱太后中的聘礼最重要的一件。
朱太后爱若珍宝,先帝去后,更是看得跟眼珠子似得,据说那钗是先帝亲自设计的图纸。
这次若不是送去炸色,宴上是一定要戴的。
不得不说,若是此事真成了,云阳公主其实没有给宁二娘留活路的。
论起歹毒,还得是姑姑。
顾重久的不识好歹,着实把陈正给气着了。
此时的大皇子,挺想看看阳春白雪一样的重久公子,冷不丁看到未婚妻子被当众掌掴,或是当众脱裤时的表情,看还能不能清高得起来。
这么一想,陈正对乏味的鹿鸣宴有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