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娘的真是服了，医仙门这地方，白天人模狗样仙气缭绕，晚上阴森得跟乱葬岗似的。巡夜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尤其是我这种新来的，直接被师兄一脚踹出来，美其名曰“熟悉环境”。
“陌尘师弟，东区那几个重症号房就交给你了，记得每个时辰记录一次脉象。”那胖师兄打着哈欠，把一块冷冰冰的玉牌塞我手里，“可别出岔子，里头躺着的非富即贵，死一个咱都担待不起。”
我捏着玉牌，心里骂了句娘。什么非富即贵，分明是把我当冤大头，重症号房最容易出幺蛾子，真死了人，黑锅肯定是我这个“没背景”的新人来背。
深夜的医仙门回廊又长又冷，灯笼里的光绿油油的，照得人脸色发青。风一吹，那灯笼晃啊晃，影子在地上扭得跟鬼一样。怀里那丑石头温温的，没啥反应。凤紫在我脑子里打了个哈欠，也没吭声，估计觉得这巡夜的事儿忒无聊。
一间间病房查过去，里头的人要么昏睡不醒，要么痛苦呻吟。空气里混着药味、血腥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腐朽气。
越往东区深处走，那丝腐朽气好像越来越明显。我皱了皱鼻子，这味道……不对劲。不像是伤口溃烂，也不像是药草变质，倒像是……紫缘谷里那些快要烂透了的邪祟骨头！
我心跳漏了一拍，但脸上还得装得跟没事人一样。前面就是最后一个，也是据说最严重的那个号房，“甲字柒号”。
手刚放到那冰冷的木门上，就感觉一股子阴寒气顺着门缝钻出来，激得我汗毛倒竖。怀里一直温吞的龙魂石忽然轻轻嗡动了一下，有点发烫。
“嗯？”凤紫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这屋……有点意思。”
我推开门，那股子阴寒腐朽的气息更浓了，几乎凝成实质，糊人一脸。但奇怪的是，房间里却收拾得异常干净，一点药味血腥味都没有，只有一种过分浓郁的、试图掩盖什么的兰花香。
一个瘦得脱相的男人躺在云床上，脸色是一种不正常的惨白，眼皮底下泛着青黑，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膛起伏。旁边有个小药童正在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
“我是巡夜的弟子陌尘，来记录脉象。”我压低声音对那药童说。
药童猛地惊醒，擦了下口水，忙不迭地站起来：“哦哦，师兄您请，这位李师兄伤得重，一直没醒过……”
我点点头，走到床边，手指搭上那人的手腕。
冰！刺骨的冰！根本不是活人该有的温度！
我强行压住想缩回手的冲动，仔细感知他的脉象。脉搏微弱迟缓，时有时无，典型的元气大伤、濒死之象。看上去毫无破绽。
但就在我准备注入一丝极细微的神力探查他内腑时，异变陡生！
那原本死气沉沉的脉象之下，猛地探出一股极其阴毒、贪婪的力量，如同潜伏的毒蛇，闪电般缠向我的手指，试图钻进我的经脉，直冲心脉！
操！这东西在主动攻击探查者！
我反应极快，那缕探查的神力瞬间由柔转刚，变得冰寒刺骨，猛地一震，直接将那股阴毒力量震散！
“唔……”床上的人极其轻微地闷哼了一声，眉头痛苦地皱起，嘴角溢出一丝黑血。虽然他还是没睁眼，但那瞬间泄露出的气息，让我浑身血液都快冻住了！
虽然只有一丝，虽然被完美地伪装过，但那绝对是魔气！而且是那种以吞噬生灵心魄本源为食的、最阴毒纯粹的噬心魔气！这玩意儿根本不是人！
是那头从紫缘谷逃出来的魔物！它居然没死透，还他妈伪装成重伤弟子，躲到医仙门的老窝里来疗伤了！灯下黑玩得真溜啊！
我后背瞬间被冷汗打湿。心脏咚咚咚地跳，几乎要撞出胸腔。
怎么办？立刻喊人？不行！一来我没证据，这魔物伪装得太好了，我刚才感知到的那一丝魔气稍纵即逝，说出来谁信？二来，打草惊蛇，这玩意儿要是狗急跳墙，在这人员密集的医仙门里爆发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冷静！我得抓住实实在在的证据，或者……想办法把它引出去！
我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脸上挤出一点担忧和困惑，转头对那药童说：“脉象确实凶险，气若游丝，内腑似有郁结淤血……我试试用针疏导一下，或许能缓解一二。”
药童哪懂这些，只知道点头。
我取出银针，手稳得不像话，但心里慌得一匹。几根银针缓缓刺入他胸腹几个大穴，动作看起来是在行针救人，实则每一针都暗含封印之力，极其小心地试探着它魔核可能隐藏的位置。
就在第三针即将落下，刺向膻中穴的瞬间——
“住手！”
一声冷喝从门口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手一抖，银针差点偏了。猛地回头，只见白天高台上那个胖长老，正阴沉着脸站在门口，眼神锐利如刀地盯着我。他身后还跟着两个面无表情、气息沉凝的内门弟子。
“周、周长老？”我连忙收回银针，站起身，心里暗道倒霉，这老胖子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跑来？
胖长老周坤迈步进来，根本不看那药童，直接走到床边，仔细检查了一下我方才下针的地方，又搭了搭那魔物的脉搏。
“谁让你擅自给他行针的？”周坤转过头，目光压迫感十足地落在我身上，“甲字号的病人，也是你能随便动手的？出了事，你担待得起吗！”
我低下头，装得唯唯诺诺：“弟子不敢！只是见这位师兄脉象淤塞，情况危急，一时心急，只想略尽绵力……”
“绵力？”周坤冷笑一声，手指看似随意地在刚才我下针的几个穴位附近按了按。我心头猛地一紧！他按的那几个位置，恰好是我暗中布下封印节点的附近！
这老东西……他不是碰巧！他是在检查我动了什么手脚！他难道……知道这里面是什么？还是他跟这魔物是一伙的？！
这个念头让我头皮发麻！
“用针倒还算稳健，穴位也认得准。”周坤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但眼神里的审视却更重了，“看来大长老破格提拔你，也不是全无道理。不过……”
他话锋一转，透着冷意：“此地不用你巡夜了。立刻回去，没有吩咐，不得再靠近东区重症号房半步！听懂了吗？”
这是要赶我走，不让我再接触这魔物！
我心里急得要命，嘴上却只能应道：“是，弟子遵命。”
我低着头，慢慢退出房间。关门的那一刻，我眼角的余光瞥见周坤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床边，低头看着那“昏迷”的魔物，手指似乎极其隐晦地打了一个复杂的手印。
那手印……带着一丝极淡的、与魔气截然不同却同样令人不舒服的阴晦气息！
我心脏狂跳，不敢多看，轻轻合上门，快步离开。但没走远，拐过走廊弯角，立刻悄无声息地潜回，将气息收敛到极致，耳朵紧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神识小心翼翼地蔓延过去。
房间里，周坤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废物！一点探查都经不住！差点坏了主上大事！”
那床上原本“昏迷”的魔物，竟然发出了极其微弱、沙哑难听的声音，带着讨好和恐惧：“长……长老恕罪……那小子的力量……有点……古怪……”
“哼！再古怪也不过是个凝形境的小辈！”周坤语气不善，“管好你自己！尽快恢复，主上还需要你这颗棋子……嗯？”
周坤的声音突然顿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我心头一凛，瞬间将神识收回，屏住呼吸，整个人如同壁虎般紧贴阴影里。
房门被猛地拉开，周坤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走廊，那股强大的神识一遍遍掠过我所处的阴影区域。
我连心跳都几乎停止了，全力运转陌玉神格的隐匿特性，整个人仿佛化作了墙角的一部分，冰冷，毫无生机。
几息之后，周坤似乎没发现什么，冷哼一声，对身后弟子吩咐：“加强戒备，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接近此地！”
“是！”
脚步声渐行渐远。
我又在阴影里趴了许久，直到确定他们真的走了，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后背已经完全湿透。
实锤了！周坤这老胖子，医仙门的长老，居然真的和魔物勾结！他们口中的“主上”……会不会就是尤龙朔？
这医仙门，果然是个狼窝！
我必须立刻把消息传出去！告诉尤龙墨？不行，他远水救不了近火。告诉大长老？那个白发老头看起来深不可测，但他能信吗？万一他和周坤也是一伙的呢？
妈的，孤立无援！
直接动手干掉那魔物？更不行！且不说我现在的状态打不打得过（大概率打不过），一旦动手，周坤立刻就会知道，我绝对跑不出医仙门！
就在我一筹莫展，急得嘴角都快起泡的时候，怀里那一直温热的龙魂石，突然异常地跳动了一下，传递出一丝微弱的、却带着急切意味的波动。
这感觉……像是在指引方向？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顺着那波动感应到的方向看去——是走廊另一头，通往医仙门更深处的方向。那边……好像是藏书阁或者丹房之类的区域？
丑石头怎么了？难道那边有能对付魔物，或者能揭穿周坤的东西？
去不去？风险太大了！我现在自身难保……
但龙魂石从未出过错，它这突如其来的指引，或许是我破局的唯一机会！
干了！富贵险中求！反正缩头也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
我咬咬牙，借着夜色的掩护，如同鬼魅般朝着龙魂石指引的方向摸去。
一路上小心翼翼，避开了好几拨巡逻的弟子。越往深处走，守卫反而越稀疏，但空气中的能量波动却越发晦涩强大，显然遍布着更隐蔽强大的禁制。
幸好，龙魂石对这里的禁制似乎有着天然的亲和力，总能提前感知到最薄弱的点，或者指引我找到绕过去的路径。这更让我确信，这丑石头和医仙门，或者说和创造医仙门的力量，肯定有某种渊源。
最终，我停在一扇毫不起眼的、甚至有些破旧的木门前。门上没有任何标识，灰尘积了厚厚一层，像是几百年没人来过了一样。但龙魂石的波动在这里最为强烈。
就是这儿了？
这啥地方？废弃的厕所吗？
我试着推了推门，纹丝不动。上面有极其强大的封印，比我之前遇到的所有禁制加起来都强！
就在我琢磨是强行破门还是另找他路时，龙魂石又嗡动了一下，一道极其细微的紫金光芒流出，渗入门上的封印符文之中。
那些复杂无比的符文，像是遇到了热刀的黄油，无声无息地融化开一个小洞，刚好够一人通过。
我：“……”
老伙计，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来不及多想，我闪身钻了进去。身后符文迅速恢复原状。
门内是一个狭窄向下的旋转石阶，深不见底，弥漫着一股陈腐却纯净的药香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沉淀了万年的悲伤与守护之意。
我顺着石阶一步步向下，心跳得厉害。这地方，绝对不简单。
石阶尽头，是一个小小的石室。石室中央，只有一个简单的玉石蒲团，蒲团上，端坐着一具身披残破药师袍、早已化为白骨的遗骸。
遗骸保持着打坐的姿势，骨骼晶莹如玉，没有丝毫阴森之感，反而透着一种庄严和悲凉。他面前的地面上，放着一本薄薄的、用某种兽皮制成的册子，封面没有任何字迹。
龙魂石在我怀里剧烈地嗡鸣起来，温度升高，那是一种近乎悲鸣的激动。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缓缓走上前，对着那具遗骸，郑重地行了一个晚辈礼。
然后，我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本兽皮册子。
翻开第一页，只有一行苍劲却带着血痕的字迹：
“吾，姜羿，医仙门弃徒，愧对师门，唯以此残躯，镇封此魔于心室之下，望后世弟子慎之！慎之！”
姜羿？！
那个大长老听到后反应异常的名字！他居然死在这里？还是医仙门的弃徒？镇封此魔？难道……
我猛地抬头看向遗骸后方，那里石壁的颜色似乎与周围略有不同，上面布满了无数细密的符文，所有符文的能量，都源自于这具遗骸！他在用自己坐化后的残存力量，镇压着什么东西！
我颤抖着翻开册子后面。
里面记录的，根本不是医术或者功法，而是一个惊天的秘密！
原来，这医仙门地下，根本不是什么灵脉汇聚之地，而是衍界一处极其罕见的“万秽交汇之眼”！无数阴邪污秽之气在此沉淀，极易滋生强大魔物！
初代医仙门主在此建宗，并非为了什么仙道正统，而是奉命看守并暗中利用这万秽之眼，炼制一种能够操控人心、汲取生灵本源的邪丹——“噬心丹”！用以供养某个隐藏在幕后的恐怖存在！
而这位姜羿，是某一代弟子中最惊才绝艳的天才，也是当时大长老的亲传弟子。他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秘密，试图揭穿并阻止，却被师门污蔑，打成弃徒，惨遭追杀。
他最后逃回这里，以自己的生命和灵魂为代价，强行逆转了此地的部分阵法，将当时师门秘密培育的最强“噬心魔”强行封印于此地深处，阻止了那场阴谋。但他自己也油尽灯枯，坐化于此。
他在册子最后写道，那噬心魔并非彻底消亡，其魔核与万秽之眼相连，只要秽眼不枯，魔核终有复苏之日。而师门（或者说掌控师门的幕后黑手）从未放弃过寻找并解除封印，试图重新掌控那头噬心魔。
他预言，当封印松动、魔气再次泄露之时，便是浩劫将至之兆。唯有身怀至净至圣之力，且心志坚定无畏者，方可借助此地残存的正向阵法，将其重新镇压，或……彻底毁灭。
册子的最后一页，是一个极其复杂玄奥的阵法图，以及一段驱动阵法的核心口诀。那阵法似乎需要一种特殊的力量作为引子。
至净至圣之力？我的心砰砰狂跳，手下意识地捂住了怀里的龙魂石。
这……这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破局攻略！
周坤和那魔物，恐怕就是想利用万秽之眼和噬心魔的力量！那头逃进来的魔物，说不定就是他们找来用于腐蚀姜羿封印、唤醒噬心魔的“养料”！
必须阻止他们！
我猛地站起身，对着姜羿的遗骸再次深深一拜：“前辈放心，这孽障，交给我了！”
我快速记忆着那阵法的每一个细节和口诀，将其死死刻在脑子里。
然后，我毫不犹豫，转身冲出石室！时间不多了！
再次回到东区重症号房附近，我发现这里的守卫果然增加了不止一倍，几乎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而且个个气息精悍，眼神锐利，绝对是周坤的心腹。
硬闯肯定不行。
我眼珠一转，有了主意。悄悄退到远处，然后假装从另一个方向急匆匆跑过来，脸上堆满了惊慌失措，对着守卫大喊：
“不好了！不好了！西区药圃走水了！火势太大，控制不住了！周长老令，调所有人手快去救火！”
那些守卫一愣，面面相觑。西区药圃是医仙门重地之一，一旦烧起来损失巨大。
“周长老的手令呢？”一个小头目警惕地问。
“哎呀！都什么时候了还要手令！”我急得跺脚，暗中运转一丝凤紫神格的力量，让语气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焦灼，“长老正在那边指挥！人手不够！火都快烧到藏经阁了！快去啊！去晚了咱们都得完蛋！”
或许是藏经阁三个字太有分量，那小头目脸色一变，终于不再犹豫，一挥手：“留两个人看守，其他人跟我来！”
大部分守卫瞬间被引开。
机会！
我立刻绕到号房侧面，趁着剩下两个守卫注意力被引开的瞬间，如同狸猫般翻上屋檐，悄无声息地揭开瓦片，落入房内。
房间里，那药童已经被打发走了。只剩下那“昏迷”的魔物躺在床上。
它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到来，猛地睁开眼睛！那双眼睛里再也没有丝毫伪装，只剩下纯粹的、贪婪暴戾的漆黑魔气！
“又是你……不知死活的小子！”它发出沙哑的嘶吼，周身魔气暴涨，化作无数只黑色触手，向我抓来！
“不知死活的是你！”我冷笑，早有准备，龙魂石爆发出璀璨紫金光芒，形成一个护罩，将魔气触手尽数挡在外面！
同时，我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诵姜羿留下的口诀，脚下步踏罡斗，引动这病房地下深处，那被姜羿逆转残留的正向阵法力量！
“嗡——！”
整个房间剧烈震动起来！地面上，墙壁上，无数被尘埃掩盖的古老符文逐一亮起，散发出纯净而强大的净化之光！
“不！这是……姜羿的封印之力？！你怎么会？！”魔物发出惊恐至极的尖叫，它身上的魔气如同遇到烈阳的冰雪，飞速消融！
它疯狂挣扎，想要逃离病床，但那病床赫然是阵法的一个核心节点，无数光之锁链凭空出现，将它死死缠绕在原地！
“周坤！救我！”它绝望地嘶嚎。
房门被猛地撞开，去而复返的周坤出现在门口，看到眼前景象，目眦欲裂：“小杂种！你敢坏我好事！”
他周身爆发出远超平时的恐怖威压（这老东西竟然一直隐藏实力！），一掌向我拍来，掌风中竟也带着一丝驳杂的魔气！
我腹背受敌！
“凤紫！”我在心中大喝。
“早就准备好了！”凤紫的声音带着兴奋的战意。
至阳炽烈的凤紫神格之力瞬间主导身体，我眼中金芒一闪，不闪不避，另一只手并指如刀，凝聚煌煌神焰，迎向周坤的魔掌！
“轰！”
两股力量猛烈碰撞，气浪翻腾，整个号房几乎被掀翻！
周坤被震得倒退数步，手臂上的衣袖焦黑破碎，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双神格？！你到底是……”
话未说完，地面阵法光芒大盛，彻底激活！一道纯净无比的光柱从天而降，将那魔物彻底笼罩！
“啊——！”魔物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绝望的惨叫，身形在净化光柱中如同烈日下的露珠，迅速蒸发消散，只剩下一颗布满裂纹的、还在跳动黑色心脏（魔核）被光柱死死压住，无法逃脱！
而随着魔物被净化，周坤像是遭受重创，猛地喷出一口黑血，气息瞬间萎靡了大半！他和这魔物果然有极深的联系！
机不可失！
我强忍着双神格强行切换带来的气血翻涌，将所有力量灌注进龙魂石，引动那光柱之力，狠狠压向那颗魔核！
“以紫金龙魂之名，净！”
“咔嚓！”
魔核应声而碎，化为齑粉！
与此同时，地下深处传来一声沉闷而不甘的咆哮，随即渐渐平息——姜羿封印下的那头噬心魔，似乎也因为失去了这外来的“养料”而暂时重归沉寂。
周坤面如死灰，怨毒无比地瞪了我一眼，猛地撕裂一张符箓，身形化作一道黑烟，瞬间遁走，只留下一句狠话：
“尤龙朔主上……不会放过你的！”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浑身脱力，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门外传来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大长老带着一众长老和弟子终于赶到了。看着一片狼藉、残留着恐怖能量波动的房间，以及那魔物消失后留下的淡淡焦痕，所有人都惊呆了。
大长老的目光最先落在我身上，复杂无比，最终长叹一声：“果然……是‘姜’师一脉……终究还是卷土重来了……”
他走上前，将我扶起，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孩子，你……做得很好。剩下的，交给老夫吧。”
我看着他那双仿佛洞悉一切却又充满疲惫的眼睛，忽然明白，他或许早就知道一些内情，只是碍于某种限制，无法亲自出手。而我这个“变数”，恰好打破了这个僵局。
医仙门的这场风波，暂时平息了。
但我知道，周坤的逃脱，尤龙朔的阴影，还有那地下深处并未彻底消灭的噬心魔……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我抹了把脸上的灰，咧了咧嘴。
来吧，谁怕谁。反正我这“偏方”，专治各种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