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开始了。
这……很难。
我的哥哥林羽情况很糟,非常糟。
我能感觉到。
查克拉没了,高烧肆虐,还有那……那金色的血液。
这不对劲。
我知道出了大问题,连医疗忍者都无法理解。
都是那该死的“共域”和“系统”。
它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守忆者……记忆守护者来了,这是个切实可行、合乎逻辑的办法。
把他带到他们安全、科技先进的地下设施去。
那里安全又可控。
但是……不。
我的直觉,我的本能……它在尖叫,让我带他去老宅。
我们童年的家。
我知道这不合逻辑,我无法解释。
但我还是带他去了那里。
那张榻榻米……我们曾经躺着的地方,只是……待着。
“在这里我们能听到彼此的心跳。”我记得我这样说过。
那时说这话多可笑,但现在它有了意义。
这是绝望之下的最后一招。
他在渐渐消逝。
我能看到,能感觉到。
那阵法……他的“影络阵”正在崩塌。
他必须做点什么。
他咬了咬舌头。
我看到了血,看到了痛苦。
然后,灵光一闪。
“心眼·共感”。
他在把自己、他的意识,编码进我的心跳里。
我的脉搏现在将成为他的传感器。
每一次心跳,都是一个信号。
每一次呼吸,都是一个通道。
他轻声说:“哥哥……从现在起,我不会再看着你。我会成为你的一部分而活着。”
这是一次信念的飞跃。这是一件既可怕又美好的事情。
第二天……共治议会。
那些秃鹫。
团藏的残余势力提出了《宇智波解除武装法案》。
他们看到了弱点,看到了机会。
我开始说话,准备驳斥他们的主张。
但这时……一阵震动。
我胸口传来一阵尖锐、急促的跳动。
三下快速的跳动。
一个警告。
他的警告。
信息如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
他们精心策划的计划。
那伪造的视频,藏在第三个文件柜里。
我几乎不用思考。
我找到了封印,揭露了谎言。
提案被撤回了。
成功了。
我的哥哥,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在引导着我。
回到老宅,情况更糟了。
他脸色苍白,嘴唇发青。
高烧依然不退。
他很冷,很虚弱。
我拼命想用我的查克拉给他取暖。
我注入查克拉。
然后我感觉到了。
节奏。
三下快速,然后一下缓慢。
那是他以前常唱的摇篮曲的节奏。
他在试图安慰我。
现在他在照顾我。
“别撑着了。”我喃喃地说。
“让我来承受你的痛苦。”这是一个承诺,也是一个请求。
然后,有什么东西变了。
我眼中的金色纹路闪烁着,那是一个印记。
这就像一个由鲜血和共同的痛苦缔结的契约,是一种确认。
然后,袭击来了。
根组织。
总是潜伏在阴影中。
他们认为他现在这种状态很容易成为目标。
我没有察觉到危险。
但我身上一阵震动,我的心跳节奏变了。
他的心跳节奏有了微妙的变化。
他的心跳。
一股冰冷的杀意涌上我的心头。
我没有结印,甚至没有思考,就通过我的写轮眼集中了我所有的查克拉,寻找刺客。
“第三下心跳,我会斩断你的左腿。”我通过我的心跳节奏掌控着未来。
他犹豫了。
苦无飞了出去。
击中了目标。
成功了。
我们阻止了袭击。
一丝淡淡的微笑,一道金色的光芒。
这奏效了。他成功了。
但是……还能持续多久呢?
这种心跳联系真的能持久吗?
它足够强大吗?
当他的光芒……渐渐熄灭时,会发生什么呢?
这只眼睛……这金色的纹路……是他的灵魂在增强我吗?
这是“万瞳之誓”吗?
这场战争远未结束。
这场最初的小冲突只是让我们看到了他们多么想解除我们的武装。
这个《宇智波解除武装法案》算不了什么。
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
只要我们还有力量,只要我们还有骄傲。
风暴正在聚集。
高层们将做出裁决。
关于宇智波一族的最终判决即将下达。
我感觉这不仅仅是即将到来,而是已经近在咫尺了。
我感受到了这个最终决定的沉重压力。
高烧像一团看不见的火焰,在林羽的四肢百骸中肆虐燃烧。
他的身体变成了一个矛盾的战场,一半是濒临枯竭的冰冷,另一半是被不明力量灼烧的滚烫。
木叶最顶尖的医疗忍者们围在他的床边,神色凝重地交换着眼神,最终却只能无力地摇头。
常规的医疗忍术,无论是掌仙术还是细患抽出之术,一旦接触到林羽的身体,那股查克拉就像泥牛入海,瞬间被他体内那混乱而霸道的能量漩涡吞噬殆尽。
“不行,他的查克拉循环系统已经完全紊乱了。”一名资深医疗上忍摘下眼镜,疲惫地揉着眉心,“更准确地说,是他的身体正在主动排斥任何外来查克拉的干预。就像一个……一个已经装满了的容器,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了。”
这个比喻精准得令人心寒。
林羽的身体,此刻正是“共域”与“系统”双重伟力交锋的终极容器。
胜利的荣光犹在村子上空回响,而胜利的代价,却在他这具凡人之躯上露出了最狰狞的獠牙。
他右眼的空眶中,不再是鲜血,而是一种粘稠的、泛着金属光泽的金色液体,正一滴滴缓慢渗出,落在洁白的枕巾上,宛如神明泣血。
他仅存的左眼上,那枚承载了无数未来的水晶镜片,也早已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碎裂。
“必须立刻将他转移!”守忆者小队的队长,代号“枭”的男人沉声说道,他的目光扫过房间里每一个可能的威胁,“村子的地下密室拥有最强的隔绝结界和生命维持系统,那里最安全。”
队员们闻言立刻开始准备,动作迅速而无声。
然而,一只手却按在了担架的边缘,阻止了他们的行动。
是宇智波鼬。
他一直沉默地站在角落,身影几乎融入阴影,但此刻,他那双猩红的写轮眼却比任何火焰都要明亮。
“不必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带他去老宅。”
“鼬大人?”枭有些错愕,“那里已经多年无人居住,无论是安保还是医疗设施都……”
“我说,去老宅。”鼬没有解释,只是重复了一遍。
他走上前,无视了医疗忍者们惊异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弯腰,将林羽从床上横抱起来。
怀中的身体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又烫得惊人。
他抱得很稳,仿佛抱着一个破碎的珍宝。
踏着月色,鼬穿过熟悉的街道,最终停在了南街一栋尘封已久的旧屋前。
这里是他们兄弟童年的居所,空气中都弥漫着旧时光的味道。
他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抱着林羽径直走向最里面的房间,将他轻轻安置在那张两人曾共眠的榻榻米上。
鼬俯下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林羽耳边轻声道:“你说过,在这里,我们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
林羽的意识如同一叶在狂涛中飘摇的孤舟,时而下沉到无尽的黑暗,时而又被剧痛抛上浪尖。
在一次短暂的清醒间隙,他绝望地察觉到,维系着整个木叶情报网络的“影络阵”,正在因为他这个核心节点的衰弱而濒临崩溃。
他能感觉到,无数条由他精神力编织的丝线正在一根根断裂。
不行……还不能倒下!
一股狠厉之色从他苍白的脸上闪过。
林羽猛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咬破舌尖!
剧烈的刺痛如同一道惊雷劈入混沌的脑海,换来了一瞬间的绝对清醒。
就是现在!
“心眼·共感……终极形态!”
他心中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
这一次,他放弃了所有依赖视觉的媒介,放弃了水晶镜片,放弃了影络阵。
他做了一个疯狂到极致的决定——将自己仅存的、即将消散的残存意识,连同那来自“系统”的庞大数据流,全部编码成一段独一无二的查克拉频率。
而这段频率的载体,不是风,不是电,而是他哥哥——宇智波鼬的心跳节律!
一股无形的波动从林羽的眉心扩散开来,精准地捕捉到了房间另一侧,鼬那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
下一秒,他的意识便如水银泻地,悄无声息地与那“咚、咚、咚”的节律同步、嵌入、融合。
自此,宇智波鼬的每一次心跳,都成为林羽感知外界的脉冲;他的每一次呼吸,都成为林羽传递信息的通道。
林羽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吐出几个几不可闻的音节。
“哥……从今天起,我不再看你。”
“我……活成你的一部分。”
次日清晨,共治议会的第二次会议在火影大楼顶层召开。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与对峙的气氛。
团藏虽死,但“根”的阴影并未彻底消散。
他扶植的几名高层顾问,此刻正襟危坐,其中一人清了清嗓子,拿出了一份文件。
“我提议,鉴于宇智波一族在上次战争中展现出的强大且不可控的战斗力,为维护村子的长治久安,应即刻执行‘宇智波武装解除案’,收回警务部队的一切武装权限。”
话音一落,满座哗然。这无异于当众折断宇智波一族的翅膀。
鼬坐在长桌的一侧,面沉如水。
他正要拍案而起,用最强硬的态度驳斥这荒谬的提案,可就在这时——
咚、咚、咚!
他的心脏,毫无征兆地猛然加快了三拍!
这突如其来的悸动让他瞳孔一缩。
这不是生理上的反应,而是一种……信号!
是林羽设定的“警示节律”!
他强压下怒火,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帘。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段清晰无比的信息,仿佛随着血液的奔涌,直接涌入了他的脑海:
“提案背后,有根部伪造的‘暴乱预演’影像,用以佐证宇智波的‘威胁性’。物证藏在会议室第三档案柜,下层最右侧的暗格里,贴有微型起爆封印。”
鼬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他维持着沉思的姿态,手指看似无意地在桌上轻点,目光却借着翻阅文件的动作,状似不经意地扫向房间角落的档案柜。
写轮眼,开!
三勾玉飞速旋转,视线穿透了柜门的伪装。
果然,在那个指定的位置,他看到了一个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查克拉流动极其微弱的封印符文。
“火门顾问,”鼬的声音打破了议论,平静得可怕,“在你指控宇智波之前,或许我们应该先看看,你为这次‘提案’准备了多么充分的‘证据’。”
他话锋一转,目光直刺向那个档案柜:“比如说,第三档案柜里的东西。”
那名顾问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会议的结果毫无悬念。
当鼬以雷霆手段当场揭发了那份伪造的影像和暗藏的起爆符后,团藏残党仓促撤案,灰头土脸地结束了这场闹剧。
黄昏时分,鼬推开老宅的门,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他快步走到榻前,发现林羽的嘴唇已经呈现出不祥的青紫色,身体的温度也在急剧下降。
他立刻伸出手,掌心覆盖在弟弟冰冷的心口上,试图用自己精纯的火属性查克拉为他温养生命。
然而,就在他的查克拉小心翼翼地探入时,他忽然感觉到了什么。
自己的心跳节奏,竟然被一股微弱却无比坚韧的力量,悄然牵引着。
咚、咚、咚……嗒。
三快,一缓。
鼬的身体猛然一僵。
这个节拍……他至死都不会忘记。
是小时候,每当他因为训练过度而心绪不宁、难以入睡时,弟弟林羽就会躺在他身边,用小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哼唱着不成调的歌谣。
那哄他入睡的“安眠拍子”,就是这个节奏。
他瞬间明白了。
林羽不仅将意识藏在了他的心跳里,还在用自己最后、最宝贵的力量,反过来安抚他,缓解他因会议而紧绷的神经和激荡的情绪。
这个傻瓜……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与愤怒涌上心头。
鼬闭上眼睛,将额头轻轻抵在林羽的额头上,感受着那份惊人的寒冷,低声嘶吼道:“别撑了……让我替你痛!”
话音落下的瞬间,鼬眉心那代表着“天照”的竖立勾玉,竟发出一声轻微的震颤。
紧接着,一抹微不可查的金色纹路,仿佛活了过来一般,自他猩红的瞳孔最深处,悄然向外蔓延开来。
深夜,三道黑影如鬼魅般潜入老宅外围,他们身上散发着与白天那名顾问如出一辙的、属于“根”的阴冷气息。
“目标就在里面,生命体征极其微弱。”为首的刺客打出手势,“准备执行‘阴封·断脉术’,从根源上切断他的生命维系,做得干净点。”
三人同时结印,一股阴邪的查克拉无声无息地汇聚,即将穿透墙壁,直取屋内林羽的性命。
千钧一发之际!
屋内,盘膝静坐的鼬猛然睁开了双眼!
他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也没有感知到任何杀气。
是他的心跳——在那三名刺客的杀意锁定林羽的一刹那,他的心跳节奏发生了剧烈的、断崖式的突变!
那是林羽用生命发出的最尖锐的警报!
鼬甚至没有转身,没有结印。
他只是透过薄薄的窗纸,用那双蔓延着诡异金纹的写轮眼,精准地锁定了屋檐上最左侧的那个黑影。
冰冷的声音,仿佛直接在刺客的灵魂中响起:
“第三下心跳,我会斩你左腿。”
那名刺客心中一凛,但多年的残酷训练让他不信邪,他将这当成是某种幻术恫吓,刚要发力跃下——
第二下心跳响起。
刺客的动作只完成了不到一半,他惊骇地发现,一枚苦无不知何时已经破窗而出,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精准地钉入了他的左膝!
剧痛,他从屋檐上重重摔下。
而屋内,榻榻米上的林羽,嘴角极其微弱地向上扬起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他心口处,那团由意识和系统构筑的金色光芒,已经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终究,仍未熄灭。
这通过心跳传递的最后意识,能否在他彻底消散之前,为宇智波一族布下最后的生路?
鼬瞳孔深处那不断蔓延的金色纹路,究竟是传说中“万瞳之誓”的觉醒前兆,还是弟弟的意志,正在以一种超乎想象的方式,重塑他这对至强的写轮眼?
无人知晓答案。
只知道,数日之后,决定宇智波一族命运的最终审判即将到来。
那一天,三代目火影将亲自主持议会,而唯一的议题,便是关于宇智波那柄悬在木叶头顶的利刃——武装权,最终的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