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解成,你个黑了心肝的畜生,挨千刀的王八羔子,我从小看着你光屁股满院子跑长大啊。
你怎么下得去手偷我的钱啊,那可是我留着买药、等着哪天闭眼送终的钱啊。
那钱我藏的那么隐蔽,连个老鼠都找不到,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个丧良心的东西,你把我往死里逼啊,你把钱还给我,还给我。”
王翠兰越说越激动,身体抖得厉害,她无依无靠了,还有人来欺负她。
一时间理解了当家的为什么执着养老的心情。
侄子门前站,不算绝户汉。
她说着,就要扑上去撕打阎解成,被旁边的警察赶紧拦住。
另一个警察沉声说明情况:“我们都调查清楚,王翠兰同志前天被偷的钱,我们走访了附近所有的银行。
查到了昨天下午四点左右,有人在城西的银行,一次性取出了一千两百块钱,取钱的人,经过储蓄所工作人员辨认,确认就是阎解成。”
“阎解成,这钱,现在在哪里?”
一千两百多块,在那个时候,这绝对是一笔巨款了。
院子里再次响起一片惊呼和唾骂声。
“一千二百块,阎解成他真敢啊。”
“王大妈这得多伤心啊。”
“看他还怎么抵赖,这种人就应该抓起来。”
阎解成被警察当众揭穿,最后一点侥幸心理也彻底崩溃。
他腿一软,要不是警察架着,几乎要瘫倒在地。
他嘴唇哆嗦着,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开始求饶:“我错了王大妈,我错了,警察同志,我是一时糊涂啊。
那钱我还没花,我就花了几块钱,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他这一承认,等于是坐实了所有的指控。
杨瑞华听到儿子亲口承认,哭得更凶了,几乎背过气去。
阎埠贵坐在地上,双手捂住了脸,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发出压抑的、绝望的呜咽声。
他阎埠贵一辈子精于算计,爱占小便宜,可从未想过自己的儿子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触犯法律的事情。
这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王翠兰听到钱大部分还在,情绪稍微平复了一点,但依旧指着阎解成哭骂:
“畜生!你就是个畜生,我把钱看得比命还重,你倒好,轻轻松松就给我偷走了,你让我以后怎么活啊。”
为首的警察见案情已经明朗,示意手下将彻底软掉的阎解成架起来,严肃地对阎埠贵和杨瑞华说:
“家属都听见了?他自己也承认了,盗窃财物,数额巨大,必须带回所里严肃处理!至于赃款,我们会立刻派人去起获。”
他又转向王翠兰,语气缓和了一些:“王翠兰同志,你放心,你的钱,我们一定尽量帮你追回来。”
说完,一挥手:“带走!”
两个警察架着阎解成,就要往院外走。
“解成!我的儿啊。”
杨瑞华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喊,还想扑上去,被旁边的邻居死死拉住。
阎埠贵猛地抬起头,看着儿子被带走的背影,那张老脸上混杂着羞愧、绝望,大喊道:
“警察同志,求你们……求你们宽大处理啊……
声音微弱,很快被淹没在杨瑞华的哭嚎和邻居们的议论声中。
警察没有停留,押着阎解成很快消失在了四合院的大门方向。
院子里,
只剩下杨瑞华的哭声、阎埠贵一脸失魂落魄的瘫坐、王翠兰压抑过后的喜极而泣。
围观众人久久不散的、复杂的议论声。
杨瑞华猛地一个激灵,像是想到什么,连滚带爬地扑到王翠兰脚边。
“翠兰,我求求你,求求你大发慈悲,解成他还年轻,他是一时糊涂啊。
他知道错了,钱肯定会追回来的,你就去跟警察同志说,说你谅解他了,行不行?
求你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我给你磕头了,求你放过解成吧。”
说着,杨瑞华竟真的弯下腰,额头就要往地上磕。
王翠兰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步,搀扶着她的邻居赶紧用力拉住了杨瑞华。
“杨大妈,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邻居劝道。
“王大妈,大家都是邻居,做人不要太自私,阎解成知道错了,只要钱还回来,你就原谅他吧。”
“王大妈,做人要大度一点,这可是要坐牢的事。”
王翠兰看着脚下这个为了儿子卑微的母亲,若是平时,只是偷一点点钱财,心软的她或许早就松口。
但阎解成可是把她的全部身家和自己都摸了一遍,不可原谅。
“谅解?我谅解他?”
“阎老西,你听听,你听听你媳妇儿在说什么?让我谅解你那个贼儿子?”
她往前逼近一步:“呸!我告诉你,阎埠贵,你们家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在学校里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开除了,你以为我们院里的人都忘记了吗?
你个当老子的立身不正,还能教出什么好儿子来?
你儿子可能耐了,可是把我迷晕,偷走我全部的钱财,也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这就是奔着让我去死,我原谅他,我呸!
你们这群站着说话不要疼的,等你们的钱财全被偷了,我看你们还有脸在这儿逼逼叨叨。
哼!还想道德绑架我,你们是想包庇罪犯吗?”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
阎埠贵嘴唇哆嗦着,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无力反驳,王翠兰的话,精准地戳到了他心底的痛。
杨瑞华被王翠兰这突如其来的炮火轰懵了,她愣愣地看着王翠兰,又看看丈夫,一时间忘了哭泣。
王翠兰却并不停歇,她把积压了两天的恐惧、愤怒和所有阴暗的猜测,一股脑地倾泻出来。
她转过头,目光冰冷地看向还抓着她裤脚的杨瑞华:
“杨瑞华,你也别在这儿给我猫哭耗子假慈悲,我不会谅解的,绝对不可能。
你想想,你好好想想,阎解成他为什么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为什么敢来偷我这个看着他长大的邻居大妈的棺材本?
是你们,是你们两口子把他逼成这样的,不是我!!
要不是你们俩抠门抠到了家,算计算计再算计,连自己儿子在家里吃口饭、睡个觉都要算得清清楚楚,交房租、交伙食费……
恨不得把他兜里最后一个子儿都刮干净。
他会为了这点钱,红了眼,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吗?你们才是凶手,是你们亲手把他送进监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