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塌有个高的顶着,能者多劳,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傅闲他们直接联系李寒光。
李寒光和白壹他们两个人就在院子中心的树上猫着,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两人身姿如鬼魅,直接从树上跳下来,竟然也没人发现这俩陌生人的忽然出现,可能是因为比较忙吧。
“你们两个疯子吧,要过来的话拉上小谢算什么?”李寒光险些开启狂暴模式,他抓着傅闲肩膀狠狠摇晃,“你们两个人能不能设身处地想一想,要是我们把小黎,把长欢拉出来冒险,你们心里是怎么想的?”
傅闲差点被摇散黄,想回答都回答不了,作为整个队伍唯一的“老大”,傅闲要负的责任是最多的,虽然平常不明显,实际上每次团队出行都由傅闲负责,傅闲此人就像是天生的领导,将他们从万灵司接的任务按序排好,连路线都安排的井井有条,他们嘴上不会特地说明,实际上每个人都把傅闲当成团队中心。
傅闲这个团队中心竟然让孩子出来冒险。
谢疏雨想插话,但又插不上。
徐子凌试图阻止:“住手吧,傅师兄快被你摇死了……”
白壹也赶紧阻止:“李长老手下留情,我们家二公子身体不好……”
总之在傅闲被彻底摇散黄之前,李寒光终于停手。
“其他人都在睡觉,我自然也不好意思吵他们嘛。”傅闲声音有些晃,李寒光的动作并未留情,他还觉得晕晕乎乎的。
“你还敢说!”李寒光险些要上手。
“手下留情手下留情不至于不至于——”白壹语速很快。
徐子凌跟白壹李寒光两人说了一下他们的猜测。
“执念吗?”白壹也算见多识广,一边思索着开口,“有可能,不管是人还是妖精,在修炼的时候等级越高,就越容易被各种东西束缚,如果像缠丝这种靠聚集在人身上的生物,被宿主的执念影响修为,也是有可能的。”
“这就是他迟迟不动手的原因?”李寒光问。
“也许是。”白壹说。
“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做?是趁现在动手,还是等宴会人散尽的时候再动手?”傅闲问。
谢疏雨任务是当众揭穿缠丝的身份,这个当众好像也没有规定人数限制吧?他们几人也算观众来着?
“他好歹也是一国状元郎,要是等人家宴会结束以后,把人家捉拿归案,到时候免不了要打嘴仗吧?”徐子凌考虑到这个可能。
修仙者也不能够随意抓人吧?当然万灵司这种可以出追捕令的不算,人好歹也算是国之栋梁,怎么着也得商议的。
这个国家应该没什么修炼者,别说万灵司的据点,就是连路过的修炼者都没多少。
“这点倒是不用担心,万灵司不管用的话,傅家可以。”白壹说,“自从大公子继任家族以后,生意便做得更加广,近几年也开始往比较偏远的地方走。”
要是有这个的话,那就不用太过担心什么了。
而这个时候,忽然弥漫起一阵大雾。
这大雾好像就是针对他们几人的,白壹摘下戒指的时候,发现眼前的场景忽然开始变化——
傅闲他们不见了。
他们进入了一场幻境。
白壹眉头一跳。
他好像知道这是什么了。
眼前场景变化,这里不再是人来人往,挂满红绸的府衙,而是一个精致的的小院,有花石假山凉亭,和锦鲤游动的湖。
是孩童朗朗的读书声,白壹看见一名幼童正坐在凉亭的石桌旁,手上捧着一本书,认真地读着。
幻境是什么时候的事?白壹心里想着,他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啊,他跟李寒光的灵力将这方圆十里都感知过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可以引发幻境的阵眼。
果然还是轻敌了吗?还是说缠丝早就开始布局?
幻境里的东西不能随意破坏,因为随着幻境被破坏,路也就被破坏,很容易迷失。
白壹呼出一口气,冷静下来,抬起脚缓缓走向那位正在读书的孩童。
他的手在石桌上轻敲一下,看着没用什么力气,石桌发出清脆的梆梆声,认真读书的孩童仿佛被惊醒一样,看着眼前戴着白面具的陌生人。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
孩童稚嫩的嗓音带着疑惑。
与此同时,傅闲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鼻尖闻到泥土和青草的气味,这里竟然只剩下他一个人。
刚才他们还在府衙的院子讨论秦螽斯,他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是什么阵法吗?还是幻境?
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传来的是实质性的疼痛,难不成自己中了什么传送阵法?这里的环境很陌生,他可以确定是没有见过的。
傅闲尝试使用灵力,发现是可以用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用的格外流畅。
狂霸酷炫的焚天被他握在手中,冰凉的剑柄让他心中有了几分安全感。
在召唤出本命剑之后的第二件事,傅闲往通讯玉佩注入灵力,打算联系李寒光。
不好,没有信号。
“喂?有人吗?李寒光?白壹?骨灰盒大大?白玖?小谢——”
他把通讯玉佩放在耳边,喊了好几个人名都没有回应。
这里的天色带着微微的光,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看天色跟他们在府衙里的差不多。
灵力可以使用,本命剑也可以召唤,通讯玉佩联系不了人,纳戒用不了。
难不成是幻境?傅闲这个毫无经验的人,一下子就蒙对他此刻的状况。
傅闲四处张望观察环境的时候,远远的看见不远处好像有什么水面被拍打的声音,还有一声声被水呛到的求救。
傅闲皱起眉头,放轻了脚步和呼吸,缓缓的从声音传来的方向过去。
远处是一个少年,手上拿着长长的竹竿狠狠的拍在朝他游过来的人身上。
落在湖里的那个人,往岸上游,口中说着含糊不清的求救,一次次被竹竿拍打,四次下落,一次次挣扎。
好巧不巧,这两个人傅闲都见过。
拿竹竿干坏事的少年是得了脏病变成傻子的秦周南,那一直往岸上游,一边求救,却一次次被拍打的少年则是秦螽斯。
傅闲远远的看着,余光忽然瞥见一抹翠绿色的衣角掠过,他往那边看去,是一个看着十二三岁的女孩,容貌清秀,和干坏事的秦周南长得很像,她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后探着头,看着不远处的惨状。
秦诗景。
秦螽斯和秦周南的妹妹。
傅闲很快就猜测出那少女的身份,那少女在这个故事当中的戏份并不多,比起直接作恶的秦周南,她似乎处在一个隐身状态,同样被秦螽斯供养,同样进京赶考,跟彻底废掉的秦周南不一样,她考上女官,在皇城等候任职。
她……在秦螽斯的故事当中扮演怎样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