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之中,酒气氤氲,气氛在郑阳与吕修缘这对“魔佛知己”的带动下,逐渐升温。
刘立成拿出的“烈焰焚心”并非凡品,乃是采集地心火莲辅以数十种烈性灵药酿造而成,后劲极大,寻常皇者饮上一坛也要醉倒。起初众人还只是浅酌,但随着郑阳和吕修缘的豪饮,加之酒精催化下彼此间那层身份的隔阂似乎也淡薄了些,赢鑫、刘立成乃至一直沉默的谢天宇,都不知不觉间多饮了几杯。
酒意上涌,话自然也多了起来。
刘立成谈起了中域帝族间的隐秘趣事,言语间虽依旧带着傲气,却也多了几分烟火气。赢鑫则分享了七年的隐忍、于绝境中崛起的些许感悟,虽未提及龙棺核心之秘,但那其中的艰辛与不屈,亦让在座几人动容。连谢天宇,在酒精的微醺下,也难得地开口,寥寥数语,却直指剑道本质,精辟入里。
郑阳拍着桌子,大声诉说着在北域如何快意恩仇,看谁不顺眼就揍谁,引得吕修缘连连叫好,大呼“此乃真豪杰”!吕修缘则眉飞色舞地讲述自己如何“点化”那些执着于皮相的女菩萨,其言语之大胆,情节之离谱,让刘立成都听得有些瞠目结舌。
不知不觉,数坛烈酒已然见底。
五人皆是当世顶尖天骄,修为深厚,虽不至烂醉如泥,但也个个面色泛红,眼神迷离,显然都已有了七八分醉意。
郑阳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一手搂着吕修缘,一手提着空酒坛,环视众人,舌头有些打结地说道:“痛……痛快!他娘的,今天……今天是老子来东域最痛快的一天!刘立成,谢天宇,赢鑫,还有吕秃……吕兄!我郑阳……认你们这几个朋友!”
吕修缘也醉眼朦胧,嘿嘿笑道:“不错不错!相逢即是有缘,更何况是这等……酒肉知己!依贫僧看,我等五人今日在此相聚,便是天大的缘分!不如……不如就此结为异姓兄弟如何?他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他这话一出,山谷内瞬间安静了一瞬。
结拜?
刘立成醉意盎然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迅速权衡利弊。与这几位结拜,看似荒唐,但若能成,无形中便织就了一张强大的人脉网络,对他此行乃至未来都大有裨益。他当即笑道:“吕兄此言大善!我等志同道合,正当如此!”
赢鑫也是酒意上涌,豪情顿生,觉得与这几人虽背景各异,但性情却都有可取之处,若能结谊,亦是美事一桩,便也点头道:“可。”
谢天宇微微蹙眉,他性情孤高,不喜羁绊,但看着眼前几位,尤其是赢鑫和吕修缘,心中也并无恶感,加之酒意影响,便也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同意。
郑阳见众人都同意,更是兴奋,大吼道:“好!那就结拜!以后咱们就是兄弟!谁他妈敢欺负你们,就是跟我郑阳过不去!”
五人既已同意,便不再犹豫。
吕修缘虽醉,却还记得流程,嚷嚷着要歃血为盟。最后还是刘立成取出五支极品凝神香代替,插于玉案之前。
五人并排而立,面向苍天。
吕修缘作为提议者,率先开口,声音带着醉意,却也有几分庄重:“皇天在上,后土在下!”
刘立成接道:“今日我刘立成!”
郑阳大吼:“我郑阳!”
赢鑫沉声:“我赢鑫!”
谢天宇清冷:“谢天宇。”
吕修缘最后:“吕修缘!”
五人齐声,声音在山谷中回荡:
“愿结为异姓兄弟!从此生死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扶!”
“外人乱我兄弟者,视投名状,必杀之!”
“兄弟乱我兄弟者,视投名状,必杀之!”
誓言既毕,按惯例需排定长幼次序。
刘立成率先道:“我今年二十有五”
郑阳咧嘴:“老子二十有三!”
吕修缘晃着脑袋:“贫僧……呃,小僧今年二十一。”
谢天宇言简意赅:“二十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赢鑫身上。
赢鑫此刻酒意正浓,也未多想,直接道:“我十八。”
话音落下,山谷内再次一静。
随即,郑阳爆发出震天的大笑:“哈哈哈!十八?!赢鑫!没想到你小子年纪最小!以后你就是咱们的五弟了!快,叫大哥、二哥、三哥、四哥!”
刘立成脸上也露出促狭的笑容:“五弟。”
吕修缘笑眯眯地拍了拍赢鑫的肩膀:“五弟放心,以后三哥罩着你!”
连谢天宇,嘴角都似乎微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轻轻吐出两个字:“五弟。”
赢鑫:“……”
一股凉意瞬间沿着脊椎冲上头顶,酒醒了大半!
他看着眼前四个“哥哥”,尤其是笑得最猖狂的郑阳和一脸“慈祥”的吕修缘,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妈的……亏大了!
他光顾着豪情万丈,忘了算年龄这茬!这四人,竟然一个比一个大!自己居然成了最小的那个?!
一想到以后可能要叫郑阳“二哥”,叫吕修缘“三哥”……赢鑫就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这要是传出去,他这东域双骄、龙皇赢鑫的脸往哪搁?
但誓言已立,香已燃尽,此刻反悔已是不能。
赢鑫看着四张带着醉意和戏谑的笑脸,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
“哎!”四人异口同声,答应得无比响亮畅快,尤其是郑阳和吕修缘,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一夜,五位来自不同地域、本该是竞争对手的顶尖天骄,在这无名山谷中,于酒酣耳热之际,完成了一场看似荒诞,却又在日后搅动整个天荒大陆风云的——结义。
而年纪最小的赢鑫,则被迫成为了团队中地位“尊崇”的五弟。
当翌日清晨,朝阳初升,宿醉渐醒。
赢鑫揉着发胀的额头坐起身,看着旁边还在呼呼大睡的郑阳和吕修缘,以及早已醒来、正似笑非笑看着他的刘立成和谢天宇,昨夜那“屈辱”的一幕瞬间涌上心头。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把那四个“哥哥”暴打一顿的冲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波……血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