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澈凝视着病床上的星纱,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心底的疑惑,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担忧:“好好的暑假,怎么突然想起去做兼职?这么热的天,裹着厚厚的玩偶服发传单”
星纱听出他语气里的心疼,鼻尖微微发酸,一丝愧疚悄然漫上心头,她何尝想让哥哥担心,可那家店店主开出的薪水实在太高,高到让她根本无法拒绝,所以,她才瞒着所有人,悄悄去做了兼职
见星纱垂着头不说话,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轻颤,星澈连忙放柔了声音,语气里满是疼惜:“告诉哥哥,是不是零花钱不够用了?要是不够,跟哥哥说就好,哥哥这里有”
“不是的” 星纱轻轻摇头,声音细若蚊蚋,睫毛垂得更低,刻意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哥哥,你就别问啦”
星澈望着妹妹躲闪的眼神,脑子里飞速闪过各种可能:是想给爸爸买生日礼物?还是看中了什么女孩子喜欢的小物件?
可无论怎么猜,都摸不透星纱突然去兼职的缘由,他的心不由得揪紧,一个不好的念头冒了出来:该不会是星纱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星纱见星澈眉头越皱越紧,知道他又在胡思乱想,连忙抬起头,故意板起脸,语气带着点小倔强:“别猜啦!” 那模样明摆着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星澈看着妹妹认真的模样,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满是温柔:“看来我的妹妹,真的长大了啊,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了,那哥哥就不追问了”
他顿了顿,眼神忽然变得无比认真,语气郑重:“今天你晕倒的时候,我和爸爸都快吓死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一定要告诉哥哥,哥哥永远在你身边,再难的问题,哥哥都会帮你解决,知道吗?”
星纱被他这副严肃的样子逗笑了,故意打趣道:“哥哥难道是奥特曼吗?要帮我去打怪兽了吗?”星澈听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调侃
没人知道,他心里正默念着:就算对方是再难对付的 “怪兽”,哥哥也一定会拼尽全力,把所有阻碍都为你扫清,替你解决所有难题,把所有麻烦都挡在你前面,绝不会让你受一点伤害和委屈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像被揉碎的金箔,透过医院洁白的玻璃窗,轻轻落在星纱的病床上,医生推着检查仪器走进病房时,星纱正望着窗外的梧桐树发呆,叶片上的露珠折射着晨光,晃得人眼睛发暖
“体温正常,心率平稳,各项指标都已经恢复到标准范围了” 医生一边在病历本上快速记录,一边笑着看向星纱,语气轻松“没什么大碍,一会儿就能办理出院手续了”
听到 “出院” 两个字,星纱紧绷的肩膀骤然放松,眼底瞬间亮起细碎的光,像揉进了星光,她连忙掀开薄被,动作麻利地将床头柜上的水杯、充电器,还有叠得整整齐齐的外套一股脑塞进背包里,指尖都透着雀跃
星澈就靠在墙边,浅驼色的外套衬得他气质温润,袖口随意挽起,露出一小截白皙的手腕,他没有上前帮忙,只是安静地看着星纱忙碌的身影,眼神里满是纵容
办好出院手续后,两人并肩走出医院大门,清晨的风裹着路边樱花树的香气,轻轻拂过脸颊,甜得让人心里发暖,星澈正想开口说,晚上要煮点排骨玉米汤给星纱补补身体,口袋里的电话却突然响了,打破了这份惬意
星澈掏出电话,视线扫过屏幕的瞬间,眼里的温柔像被突然掐灭的烛火,飞快地沉了下去,只剩下一丝冷得刺骨的漠然,这变化快得几乎让人抓不住 —— 下一秒,他已经转过身,对着星纱扬起熟悉的浅笑,语气自然:“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接个电话”
他刻意走到几米外的花坛边,背对着星纱站定,风把樱花树的影子吹得晃了晃,落在他身上,却像是隔绝了所有暖意,让他整个人都浸在一片冷寂里
星纱原本放松的眼神渐渐沉了下来,她没有像往常那样乖乖站着,反而下意识地看向星澈的方向,目光紧紧锁在星澈的侧影上,心脏莫名地揪紧
她看见星澈微微侧过脸,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那双总是含着暖意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淡漠,像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连光都照不进去
“知道了” 星澈的声音压得很低,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语气里没有半分温度,反而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压迫感“按原计划来,晚上我亲自处理”
说完,他手指一按,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连一丝犹豫都没有,仿佛刚才那通电话只是在交代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挂断电话的瞬间,星澈向星纱的方向看去
他眼底的冷漠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星纱熟悉的温柔,连嘴角的弧度都和刚才一模一样,仿佛刚才那个冷漠的少年只是一场幻觉,从未存在过
星纱连忙垂下眼,假装在整理背包的肩带,指尖却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她知道,星澈在伪装,那个总是温柔待自己、会耐心听自己说话、会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自己的哥哥,只是他精心伪装的假面
而在那副精致得近乎妖孽的面庞之下,藏着的是一颗她从未窥见到却早已腐朽而黑暗的灵魂,这一切,或许只有星澈自己知道,可星澈却浑然不知星纱的想法,两人简单地交流了几句关于回家后要做的事,便一同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前方传来,带着浓浓的笑意:“星纱,快看!”星纱和星澈同时循声望去,只见早川森正大步朝他们走来
他的手中拿着一支粉白色的,糖丝蓬松得像云朵,另一只手则抓着四五只五颜六色、印着小熊和兔子图案的气球,活像个在向孩子们献宝的大男孩
“爸爸!” 星纱眼睛一亮,刚才心底的阴霾瞬间散去,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朝着早川森跑了过去
早川森走到星纱面前,将递到她手里,笑着说:“星纱,这是你小时候最爱吃的那家,爸爸特意绕路去买的,欢迎你出院哦!”
接着,他又举起手中的气球,轻轻晃了晃,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还有这些气球,我看医院门口好多来接小孩子的家长都会买,就想着给你也买一些,你看,爸爸挑的这些气球可不可爱?”
星纱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咬了一口,甜意瞬间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她说道:“爸爸,我都已经是大人啦,不是小朋友了,人家买气球都是给小孩子的呢”
“在爸爸眼里,你和你哥哥永远都是小孩子” 早川森伸手摸了摸星纱的头,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就算有一天爸爸不在了,只要你哥哥还在,你就还是小孩子,我的宝贝女儿,你不用急着长大,只需要无忧无虑地做个快乐的、贪吃的小孩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