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的忙碌告一段落,田地里的种子已经播下,就等着春雨和阳光的滋养。林向阳每日签到不辍,获得的物资五花八门,从基础的粮食盐巴,到偶尔出现的工具零件,都被他小心地融入家庭储备或用于日常修缮。
这天清晨,意识沉入系统空间,按下签到按钮。
【叮!签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高产抗病玉米种子(初级)x1小包!】
提示音落下,一包用粗糙牛皮纸包裹着、约莫一斤左右的种子出现在空间里。与这个时代常见的、颗粒小而干瘪的本地种子不同,这些种子颗颗饱满,色泽金黄,仿佛蕴含着远超寻常的生命力。
高产?抗病?
林向阳的心猛地一跳!
粮食!这才是根本中的根本!在这个农业技术落后的年代,一种高产的作物,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可能多养活几个人,意味着在灾荒年月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这比任何即时性的食物奖励,都更具长远的价值!
狂喜之后,是冷静的思考。如何将这些明显优于本土品种的种子拿出来,并且合理地种下去?
直接拿出来说是捡的?不行,种子太特殊,来源无法解释。
他需要一个更生活化、更符合这个时代农村背景的借口。
几天后,机会来了。一个挑着担子、摇着拨浪鼓的换糖老汉来到了林家屯。孩子们围着担子,用破铜烂铁、鸡毛鸭毛换取那一点点甜滋滋的麦芽糖。
林向阳看着那老汉,心中有了计较。
晚上吃饭时,他装作不经意地提起:“爹,娘,今天那个换糖的老汉,我瞧着他担子里还有些稀奇古怪的种子,说是从南边带过来的,结的玉米棒子又大又甜,还不爱生虫子。我看着好玩,就用以前捡的两个铜子儿跟他换了一小包。”
说着,他像献宝一样,从怀里(实则是从系统空间取出)拿出了那包用牛皮纸包好的“高产抗病玉米种子”,小心翼翼地打开。
昏黄的油灯光下,那些饱满金黄的种子,果然与本地常见的种子截然不同,立刻吸引了全家人的目光。
“南边来的种子?” 李秀兰好奇地拿起几颗,在手里捻着,“是比咱们的种子看着精神。”
林大山也凑过来看了看,眉头微蹙。庄稼人对于种子是极其谨慎的,陌生的品种意味着未知的风险,可能丰收,也可能绝收,赌性太大。
“胡闹。” 林大山习惯性地吐出这两个字,“外面的种子,水土不服咋办?白瞎了地和功夫。”
林向阳早就料到父亲会反对,他不慌不忙地说道:“爹,我就换了一小包,占不了多少地。咱家自留地边上不是有块犄角旮旯的瘦地吗?平时也种不出啥好庄稼。就用那块地试试,成不成都不打紧。万一……万一这南边的种子真像那老汉说的那么邪乎,咱家明年不就多一条路子了?”
他这话说得很有技巧。一是强调种子量少,试错成本低;二是选择最贫瘠的土地,不影响主要的收成;三是描绘了一个美好的可能性,勾起了生存本能下的期盼。
李秀兰看着儿子那期盼的眼神,又看看手里那几颗格外饱满的种子,心软了,帮着劝道:“他爹,娃也是一片好心。反正那块地也出不了多少东西,就让娃折腾去吧,就当给他个玩意儿了。”
林向红也在一旁眨巴着大眼睛,小声说:“爹,让二哥种吧,我想吃甜甜的大玉米……”
林大山看着妻子和女儿,又看看一脸坚持的儿子,沉默地抽了几口旱烟。他想起儿子之前改良农具的成功,想起他进城“淘”到缝纫机的“好运”,再想到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多条路子总是好的。那块边角地,也确实如儿子所说,贫瘠得很。
“随你吧。” 他终于松了口,但语气严肃,“就那块边角地,不许占好田。怎么种,你自己弄,别耽误正事。”
“哎!谢谢爹!” 林向阳心中一喜,连忙应下。
第二天,他就在家人和部分好奇邻居的注视下,开始整理那块位于自留地边缘、只有几分大小的贫瘠土地。他按照脑海里一些模糊的现代农业知识,进行了简单的深翻、施肥(用的是家里沤的农家肥,混合了少量系统签到来的、磨碎的鸡蛋壳补充钙质),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一小包“高产抗病玉米种子”,按照合理的间距播撒了下去。
他的动作一丝不苟,甚至显得有些神圣。
“向阳,你这弄的是啥金贵玩意儿啊?这么上心?” 有相熟的邻居笑着打趣。
“没啥,从换糖老汉那儿弄的点儿南边种子,瞎种着玩。” 林向阳憨厚地笑着回应。
“南边的种子啊?那可说不准,咱们这地界,不一定服水土哦。” 有人表示怀疑。
“是啊,种子这东西,还是本地的牢靠。” 也有人持保守态度。
但更多的人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林向阳之前的表现已经让他们觉得这孩子有点“神”,现在看他鼓捣这来历不明的种子,更是添了几分好奇和观望。
林大山和李秀兰看着儿子在那块小小的试验田里忙碌,心情复杂。既有对未知品种的担忧,也隐隐怀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万一呢?万一这种子真像儿子说的那么好呢?
林向阳知道家人在想什么,也知道邻居们在看什么。他并不在意那些怀疑的目光,只是每天精心照料着那片小小的试验田,浇水、除草,观察着土壤和墒情。
那包来自系统的种子,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林家屯漾开了一圈小小的涟漪。它承载着林向阳对未来的期望,也承载着这个家庭在艰难时世中,对“丰收”这一朴素愿望最深切的渴望。
后续是丰饶还是失望,都将在时间的推移下,缓缓揭晓。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