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姆林宫内,气氛降到了冰点。
苏穗宗那张着名的圆脸此刻涨得通红,拳头重重砸在铺着厚重绒布的长桌上,震得茶杯哐当作响。
“几千吨粮食!还有整个拜科努尔发射场!连同我们最顶尖的四百多名专家!一夜之间,没了!蒸发了吗?!告诉我,是哪个该死的魔鬼干的!”
他的咆哮声在宽阔的会议室里回荡,下面的将领和官员们噤若寒蝉。
内务部长硬着头皮汇报:“伟大的第一书记,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入侵痕迹。粮食仓库像是凭空消失一样,而发射场的爆炸源于燃料库殉爆,初步判断是……重大安全事故。但结合粮食失窃,这太过巧合,我们更倾向于这是一次极其高明的、针对我国战略能力的蓄意破坏!”
“凭空消失!安全事故?!!”
苏穗宗嗤之以鼻,眼中闪烁着愤怒和精明的光芒。
“什么样的人能让一个战略粮仓的粮食凭空消失,而一个安全事故恰好让一个顶级发射基地消失?”
“大美丽人?是他们吗?!在如今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们有这个实力进行如此破坏!”
他愤怒的咆哮,同时将怀疑的目光首先投向了对岸大洋。
如今世界上两强并立,其他的对手,他还真没看在眼里,也不相信除了大美丽之外,其他国家能办成这些事。
庞大的情报网络是需要国力支撑的。
国力强,网络就强,国力弱,网络就弱,相辅相成。
“我们刚确立了“惩戒”计划!!!”
他右手攥紧拳头,狠狠的砸在会议的桌子上。
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失态。
战略粮仓的损失他并不在意,但能够损失战略粮仓,并且四百多专业火箭、导弹的专家损失,这让他感觉到担忧。
国内已经被渗透的这么厉害了?!!
他看向地图上的华夏,原本毫不犹豫就要惩戒对方的心思,此刻,内心有了迟疑。
土地,人口。
对方有大国潜力。
一旦自己和大漂亮陷入战争沼泽。
华夏将提供战略纵深,以及足额的兵力。
毕竟在东北,他们刚刚摆平十六国才没多久。
“能在我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做到这一点……他们的渗透能力和技术手段,超出了我们之前的预估。”
苏穗宗虽然没指名道姓,但与会者都知道他说的是大漂亮。
他对身旁的国防部长低语,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警惕,“通知下去,暂缓对东方的‘惩戒’,我们需要重新评估他们的潜力和我们自身的安全漏洞。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把这个藏在我国的影子们揪出来!”
“我们拒绝交付对方的核武资料和模型,要不要继续?”国防部长问道。
苏穗宗思索了一番,摇头。
“核武的力量坚决不能扩散,我们需要的是摆上桌的菜,而不是能上桌的人。”
其他人听到苏穗宗这句话,也纷纷点头赞同。
苏穗宗转向一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官员:“卡得罗夫,专家的后事,必须最高规格!要让全国人民看到,为苏维埃牺牲的英雄会受到何等礼遇!”
卡得罗夫立刻起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沉痛:“请您放心,第一书记同志。我们已为米哈伊尔总师、伊万诺夫院士等所有牺牲专家追授‘国家英雄’勋章,他们的直系亲属将获得河畔新公寓的永久居住权,子女享受最高等级的教育配额和第一医疗中心的终身保障。”
“很好!”苏穗宗满意地点头,但随即脸色又阴沉下来,“但是,我们和大美丽赛跑的时间不等人!‘东方号’必须按时上天!谢苗,新的团队组建得怎么样了?”
被点名的谢苗·伊万诺维奇,一位以“忠诚”着称的党务工作者,立刻站起来,他刚刚被任命为新的火箭项目总负责人。
“报告第一书记!我们已经从各个研究所抽调了最优秀的……呃,政治上绝对可靠的同志,组建了新的研发班子。虽然经验上有所欠缺,但我们对党的忠诚无可置疑!我们保证,在您的英明领导下,一定在两年内让新型火箭升空,以此告慰牺牲同志的英灵!”
苏穗宗盯着他,语气不容置疑:“两年?太久了!我只给你们一年时间!党和人民在看着你们,不要辜负这份信任!”
“是!保证完成任务!”谢苗·伊万诺维奇大声回应,后背却已被冷汗浸湿。
会议结束后,在一条走廊的转角,卡得罗夫叫住了谢苗·伊万诺维奇,脸上那副沉痛表情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精明的算计。
“谢苗,关于那些家属的安置,有个小问题。”卡得罗夫压低声音,“您知道的,河畔的高档公寓和第一医疗中心的医疗资源非常紧张,我们优先保障了总师和院士们的直系亲属。但是……像动力系统那个叫斯捷潘的工程师,他的女儿需要的心脏手术,原本是由伊万诺夫院士的医疗团队负责,现在……”
谢苗·伊万诺维奇不耐烦地挥挥手:“这种小事也要来问我?按照规定,给英雄家属提供标准医疗救助就行了!难道每个小角色的家事,都要占用顶尖医疗资源吗?我们要把好钢用在刀刃上!”
“我明白了。”卡得罗夫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我会安排他们去第二人民医院,那里的医生也很优秀。”
克里姆林宫的会议结束后不久,在莫斯科一套原本充满学术氛围的公寓里,谢尔盖教授“去世”后的悲伤与空洞依旧弥漫。
书桌上的计算尺和散落的图纸保持着原样,仿佛在无声地等待永远不会归来的主人。
叶卡捷琳娜正在厨房,一边准备着简单的早餐,一边为她体弱的儿子阿廖沙准备早餐前必须注射的胰岛素。
这时,门铃响了。
叶卡捷琳娜擦擦手,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伊万·彼得罗维奇,部里负责联络高级专家家属的官员。
以前,他每月都会准时来访,脸上总是带着亲切的笑容,仔细询问“谢尔盖·伊万诺维奇”一家有什么生活需求,并递上能进入特供商店的、象征着身份与特权的购物券。
但今天,伊万·彼得罗维奇的脸上没有一丝往日的温度,只有公事公办的冷漠。
“叶卡捷琳娜·彼得罗夫娜,节哀。”他直接递上一个牛皮纸信封,语气平板,“这是部里给您的抚恤金通知和相关文件,请签收。”
叶卡捷琳娜麻木地接过笔,在指定位置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伊万迅速收回文件,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从公文包里又抽出一张打印清晰的清单。
“根据最新规定,我需要正式通知您一些待遇的变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