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的认可】
祈三岁生辰那日,父亲宇智波富岳难得地出现在了我们的和室。
他依旧穿着笔挺的族服,面容严肃,周身散发着属于族长的威压。
当他踏入房间时,正在玩着彩色积木的祈动作顿住,抬起头,用那双清澈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不常出现的“祖父”。
我注意到父亲的目光在触及祈脸上那两颗与千祭如出一辙的小痣时,有瞬间的柔和。
他走上前,没有像寻常祖辈那样露出慈爱的笑容,只是沉默地蹲下身,与祈平视。
“听说你已经能辨认查克拉属性了。”父亲的语气平淡,像是在询问部下。
祈眨了眨眼,似乎并不害怕。她伸出小小的手指,指向父亲腰间悬挂的火焰团扇家徽:“火,热热的。”
父亲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讶异。
千祭的共感力让她对能量波动异常敏感,这份天赋似乎也遗传给了祈。
“还有呢?”父亲难得地追问。
祈歪着头,感受了片刻,又指向窗外庭院里的水池:“水,凉凉的。”
然后她转头看向我,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父亲,是月亮。”
月亮?我微微一怔。
随即明白,她感知到的是我查克拉中那份清冷沉静的特质。
父亲站起身,看向我,目光中带着一种复杂的审视,最终化为一丝极淡的认可。“天赋不错。基础要打牢。”
这便是父亲最高的褒奖了。
他没有再多言,留下一个精致的、刻着封印术式的小铃铛作为礼物,便转身离开了。
自那以后,他偶尔会派人送来一些适合小孩打基础的忍术启蒙卷轴,虽然从未明说,但那份默许与关注,已然清晰。
祈似乎也很喜欢那位“严肃的祖父”,每次见到他,都会主动展示自己新学会的小把戏,比如用微弱的查克拉让一片花瓣悬浮片刻。
父亲总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但若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紧抿的唇角会松弛一分。
——【祖母的温柔】
与父亲的含蓄相比,母亲对祈的疼爱,则显得直接而温暖。
她几乎将年轻时未能充分给予我和佐助的耐心,全部倾注到了这个孙女身上。
她会亲手为祈缝制小巧的宇智波族服,会在祈因为控制不好共感力而感知到他人负面情绪、躲起来偷偷哭泣时,温柔地将她搂在怀里,哼唱着古老的歌谣。
“没关系的,小祈。”母亲抚摸着祈的头发,声音柔和得像春天的风,“感受得到,是上天赋予你的礼物。就像你母亲一样。要学会像筑堤坝一样,守护好自己的心。”
有时,母亲会带着祈和千祭一起在庭院里喝茶,品尝她做的各式甜点。
看着阳光下,千祭安静地吃着丸子,祈像只快乐的小鸟围着祖母跑来跑去,母亲脸上会露出一种我许久未曾见过的、全然放松的柔和。
共感力在母亲身边时,总是格外平稳。
千祭的,还有祈的。仿佛母亲身上有一种天然的力量,能安抚那些敏感而不安的灵魂。
一次,母亲私下对我说:“千祭比以前好多了。祈的到来,对她来说是好事。”
她顿了顿,看向庭院里正小心翼翼给海棠花浇水的千祭和在她脚边蹦蹦跳跳的祈,“这孩子……像一道光。”
我沉默着。光吗?
或许吧。
至少,这道光让这个家,这个由诸多复杂情感构筑的家,多了一丝难得的、寻常的暖意。
——【叔叔的纵容】
佐助第一次见到祈时,已经是个十八岁、眉目俊朗、带着几分傲气的少年忍者了。
他站在回廊下,看着被千祭牵着小手、摇摇晃晃走过来的祈,脸上表情有些别扭。
他大概还没完全适应“叔叔”这个身份。
祈却不怕生,仰着小脸,好奇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好看的“哥哥”(她一开始并未理解叔叔的含义)。
“这是佐助,祈。要叫叔叔。”千祭轻声引导。
祈眨了眨眼,奶声奶气地重复:“叔……叔?”
佐助的耳根似乎红了一下,他有些不自然地“嗯”了一声,蹲下身,从忍具包里掏出一枚手里剑——不是真家伙,是木制的、边缘磨得光滑的玩具。
“给……给你的。”他把手里剑递过去,语气还是有点硬邦邦的。
祈高兴地接过,挥舞着小小的手里剑,咿咿呀呀地比划着。
共感力传来纯粹的、新奇的快乐。
自那以后,佐助来我们这边的次数莫名多了起来。
有时是“顺路”指导一下族里的小孩手里剑术(而祈总是那个最受“关照”的),有时是带来一些村子里的新奇糖果或小玩意儿。
他依旧不太会表达,面对祈那些天马行空的问题,常常会板着脸,用最简练的语言回答,或者干脆用行动演示。
但祈似乎很喜欢这个“厉害的叔叔”,每次见到他,都会像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共感力像欢快的小溪流。
一次,我任务归来,看到佐助正一脸无奈地任由祈爬到他背上,抓着他的头发“骑大马”。少年清俊的脸上满是窘迫,却并没有真的把她甩下来。
看到我,佐助立刻恢复了平时那副酷酷的样子,把祈从背上抱下来,轻咳一声:“她非要玩。”
祈却咯咯笑着扑向我,共感力洋溢着满足:“父亲!叔叔当大马!”
我看着佐助微微泛红的侧脸,心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这个骄傲的弟弟,似乎也在用他自己的方式,笨拙地疼爱着这个侄女。
——【止水的祝福】
止水再次出现,是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
他依旧是那副爽朗的样子,仿佛岁月的流逝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
只是当他看到牵着千祭的手、好奇地打量着他的祈时,那双总是含笑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恍然,最终沉淀为一种温和的、带着些许释然的祝福。
“这就是小祈吗?长得真像千祭。”止水蹲下身,笑容温暖,没有丝毫阴霾。
他伸出手,掌心托着一只用查克拉线操控的、栩栩如生的纸蝴蝶,翩翩飞舞着吸引祈的注意。
祈立刻被吸引了,伸出小手去够那只蝴蝶,共感力传来雀跃的波动。
千祭站在一旁,看着止水和祈的互动,脸上带着平静的、浅浅的笑意。
共感力平稳而温和,没有任何波澜。
那些过往的纠葛,似乎真的在时光和这个新生命的冲刷下,化为了淡淡的云烟。
止水逗了祈一会儿,站起身,看向我和千祭。他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流转,最后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了然的、甚至带着一丝欣慰的神情。
“看来,你们过得不错。”他微笑着说,语气真诚。
我点了点头,没有多言有些话,无需说出口。
止水离开时,揉了揉祈的头发,递给她一个小巧的、刻着飞鸟纹样的风铃。“挂在窗边,风来了会唱歌。”
他对祈说,然后又看向千祭,眼神温柔,“要幸福啊,千祭。”
千祭轻轻点了点头:“谢谢你,止水。”
共感力没有任何异样,只有一片温和的宁静。
看着止水离去的背影,我心中一片平静。
他曾是我嫉妒的源头,是阳光的象征而如今,那份阳光以另一种形式,化作了对祈的喜爱和对千祭的祝福,融入了我们这个看似异常、却又自成一格的家庭图景中。
——【圆的轨迹】
祈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在她无知无觉中,荡开的涟漪,悄然改变着周围的一切。
因为她的存在,父亲冷硬的轮廓似乎柔和了些许。
母亲找到了新的情感寄托,笑容变得更加真实。佐助学会了笨拙的温柔。连过往的纠葛,也似乎被这新生命的光晕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滤镜。
而我,这个自认沉沦于黑暗、构筑茧房的人,也在这日复一日的寻常中,感受到某种未曾预料到的……安定。
夜晚,祈睡在她的小床上,呼吸均匀。千祭靠在我身边,已经睡着了,手指依旧无意识地缠绕着我的衣角。共感力像夜雾般弥漫,将我们三人笼罩,传递着安稳的睡意。
我看着她安静的睡颜,看着她眼下那两颗熟悉的小痣,又看向旁边小床上,祈那几乎一模一样的侧脸。
这个家,始于一场不被看好的、甚至带着背德感的结合,充斥着掌控、依赖与无法言说的阴影。但祈的到来,像一道柔和的光,并非驱散了所有黑暗,而是让那些阴影变得不再那么刺眼,让那些扭曲的线条,意外地勾勒出了一个……
近乎“圆”的形状。
它或许不够完美,不够光明正大,但在此刻,在这片被共感力温柔包裹的寂静里,它真实地存在着,并且,以一种我未曾设想的方式,缓缓地、坚定地运行着。
我伸出手,极轻地拂过千祭的眼角,指尖掠过那两颗小痣,然后收回,搭在膝上。
窗外,月光如水,海棠树的影子轻轻摇曳。
这个由“祈”之名的希望所维系的家,它的轨迹,或许会一直这样,缓慢而固执地,运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