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来到回星港
晴霓环顾着四周杂乱的货箱,语气有些不确定:“应该就是这里了。妈妈匆忙跑过来,应该就是掉在了这附近。”
瓦尔特推了推眼镜,温和地问道:“晴霓小姐知道那个挂饰什么样吗?”
“我想想...”晴霓努力回忆着,“应该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物件?我记得她一直贴身带着这样一个挂饰。”
飘在半空中、躺在意念沙发上悠闲喝着可乐的穹叹了口气:“行吧,看来我是偷不了懒了。”他放下可乐,身形一闪便飘到高处,在货箱间快速穿梭。
不一会儿,穹就从高处的货箱顶上发现了目标,飞快地飘下来,指着那个方向:“找到了,就在上面那个蓝色货箱的角落里。”
星立刻会意,操控机巧鸟精准地飞向那个位置,很快便叼着一个小巧的挂饰返回。
“不是吧,这么快就找到了?”晴霓惊讶地睁大眼睛。
瓦尔特微笑道:“毕竟这是你们的专业领域。”
星有些疑惑:“我的专业领域不是战斗吗?”
“你当然是个优秀的战士,”瓦尔特赞许地看着她,“但你敏锐的观察力更加令我叹服。无论宝箱藏得有多深,你都能把它找出来。难道还有人比你们更擅长从满地的杂物中找到一个不起眼的挂饰吗?”
星将挂饰递给晴霓:“你看这个是你妈妈的挂饰吗?”
晴霓接过挂饰仔细端详:“是这个没错,这是妈妈一直贴身携带的挂饰。”她轻轻打开挂饰,突然愣住,“但我以前从没注意到,里面还藏了个小东西.....这是...巡猎的徽记?”
“护身符?”星好奇地凑近看。
晴霓轻声解释:“这是飞行士会挂在星槎舱室里,用来祈求飞行好运的小东西。”
瓦尔特若有所思:“这一定是驭空司舵相当珍重的东西。晴霓小姐,我们送你回去,请你亲自将它还给令堂吧。也借此契机,和她好好聊聊。”
“不,”晴霓摇摇头,握紧了手中的挂饰,“我想等一下再回去。在此之前,有件事希望二位恩公能帮我。”
瓦尔特谨慎地回应:“如果是让我们帮你劝说令堂,这恐怕有些困难。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们终究是外人。”
“您误会了,”晴霓急忙解释,“我只是...想知道母亲究竟在想什么。是什么让一名天才飞行士,明明热爱飞行的人变成了这样?母亲将这件圣物留在身上,显然还怀念着自己的飞行生涯。可她却不肯再飞行了,甚至不让我成为斗舰飞行士,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瓦尔特沉吟片刻:“也许我们可以旁敲侧击,问问知情人士。”
“谁是知情人士?”星问道。
“不如先去问问景元将军吧。”瓦尔特提议,“驭空司舵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那些往事他大概比谁都清楚。”
晴霓有些犹豫:“景元将军?直接去问他合适吗...哦,也对,二位本来就是将军的贵客...但即使如此,这也太给二位添麻烦了....”
瓦尔特温和地说:“没关系。如果能弄清楚驭空司舵不再愿意飞行的原因,大概也就能弄清楚她不愿意让晴霓小姐成为斗舰飞行士的原因了。虽然在这件事上,我们没办法直接帮到你,但也许能间接帮你找出一道说服令堂的突破口。”
星信心满满地拍了拍胸脯:“交给我们吧。”
瓦尔特也点头:“嗯,交给我们吧。”
晴霓感激地看着他们:“那就...有劳二位恩公了...我再去星槎海随便逛逛,暂时还不是很想回到天舶司......”
(随后星和瓦尔特去找景元。来到景元的府邸。)
景元正悠闲地品着茶,见到来人露出温和的笑容:“瓦尔特先生,还有星,穹,三位这次来,是来找我喝茶的吗?”
瓦尔特礼貌地行礼:“并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只是...想了解一下驭空司舵。”
景元放下茶盏,目光变得深邃:“驭空的事?我听说了,天舶司中有位文员开星槎抢险,结果自己遇到了危险,幸有两位异邦人仗义搭救,才保全了性命。我要代表罗浮感谢你们。”他轻轻摇头,“驭空少见地大发雷霆,连我神策府这厢都能听到些动静。所以三位这是卷入了那对母女之间的麻烦事了?”
穹飘在星身边,一边吃着零食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也不能说卷入麻烦事了,只是闲着无聊帮点小忙,顺便吃瓜罢了。毕竟我也不用动,只需要看着星到处跑,这样还挺有意思的。”
星没好气地白了一眼穹。
瓦尔特接过话头:“我听说驭空司舵曾是个了不起的飞行士,但却拒绝了她女儿步上同样的道路。”
景元轻轻叹息:“这样的问题,只有当事人亲口回答才有意义。当然了,你们来此也是因为驭空司舵对这么做的理由绝口不提。”他的目光扫过三人,“如果是为了解答晴霓小姐的好奇心,我们不妨将话题放得更遥远一些?对于身为飞行士的驭空,你们想了解什么呢?”
星将驭空挂饰里的圣物取出给景元看。
景元的眼神微微一凝:“这是...帝弓司命的圣物?诸位从何处得到这东西的?”
“在驭空随身的挂饰里。”星回答道。
瓦尔特补充说明:“这件圣物一直存放在驭空司舵随身携带的挂饰中,晴霓小姐暂时交给了我们。她想借着这件东西,打听驭空大人当年的经历,还有...她不再飞行的理由。”
景元的神情变得肃穆,他轻轻抚摸着圣物,仿佛在触摸一段沉重的记忆:“这件圣物并不是普通的工艺品,它可算得上是铭记血泪的见证。诸位对仙舟巡猎星海之事耳熟能详,但一定甚少听闻‘丰饶民战争’。”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方的天空:“在仙舟清除不死孽物的同时,丰饶孽物的联军也多次突破战线,将仙舟逼入危境。三十年前,曜青与方壶两座仙舟受到敌人的围攻。即使在联盟与丰饶之民漫长的战争史中,那场空战也称得上是最为惨烈的战役之一。”
景元的声音低沉下来:“面对数倍于自己的丰饶孽物,近百万斗舰飞行士殊死搏斗,活着离开战场的,不足十万。”他转身看向众人,眼中带着复杂的神色,“而在这场失利战役的尾声,若不是帝弓司命示现降临,用倾天光矢摧毁了丰饶孽物的攻势,罗浮今日是否还能继续航行,也难说得很。”
“铸成这些圣物的材料,”景元轻轻放下圣物,“便是帝弓神矢在战场上留下的‘余烬’。对那些幸存者来说,其中掺杂着故友的鲜血,敌人的灰烬,还有自己的回忆......”
“驭空,就是这场战役的幸存者。”他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而她最好的朋友采翼,埋骨异乡,再也没能回来。”
瓦尔特深深叹息:“我没有其他问题了,多谢将军。”
景元回到座位,神色恢复平静:“驭空司舵不愿再飞行的心结,我不便揣测,也不想撕开她的旧伤。没有人能轻易抛下自己的过去。驭空和采翼是出生入死的挚友,她一定留有关于两人过去的一些回忆。”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温和:“这话本不该由我说出口,但对晴霓来说,她有权知道过去的事情,因为这些过去开始左右她的未来了。”
星真诚地说:“多谢了,将军。”
瓦尔特也行礼道:“有劳将军,用这样的琐事占用你的时间,真是抱歉。”
景元微微摇头:“瓦尔特先生说笑了,这是关乎这对母女互相理解的事情,又怎么能算是小事呢?”
瓦尔特点头:“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他对星和穹示意,“咱们走吧。去星槎海找找晴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