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在这种近乎苦修般的狩猎与修炼中重复。体内的内力日益雄浑,对血刀刀法的领悟也更深了一层,出手越发狠厉果决。但高强度的磨练带来的不仅是实力的提升,还有身体持续的疲惫和细微损伤的积累。
《神照经》内力温养效果极佳,但终究不是万能。频繁的搏杀后,肌肉的酸胀、筋骨隐隐的作痛,以及内力消耗殆尽后那种空乏感,都需要时间来平复。偶尔被野兽利爪尖牙刮蹭出的伤口,虽然能用草药简单处理,但愈合速度远不如内力滋养内伤来得快。
秦天开始意识到持续恢复能力的重要性。光靠硬扛和《神照经》自愈,效率还是太低。若有类似丁典大哥提过的、江湖人常用的金疮药甚至更好的疗伤丹药,想必能节省大量恢复时间,让他更无顾忌地投入修炼。
可在这穷乡僻壤,别说丹药,就是好点的金疮药都没处买去。镇上的药铺,顶天了些止血生肌的普通药粉,效果还未必比他捣鼓的草药强多少。
“要是有点丹药就好了…”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有点挥之不去。
恰在此时,脑海深处那冰冷的波动再次如期而至。
系统的冷却时间,又到了。
这一次,秦天的心态平稳了许多。经历了牢狱的惊悚和当铺的惊喜,他对这随机性极大的穿梭多了几分平常心。害怕依旧有点,但更多的是一种对未知“收获”的期待。
“这次…会是什么地方?别再是牢房就好。”他深吸一口气,盘膝坐定,意识沉入那片混沌。
熟悉的眩晕和拉扯感袭来。
这次的通道似乎比上次又平稳了些许,恶心感仍在,但已在他可承受范围内。仿佛身体和灵魂都在逐渐适应这种粗暴的时空转换。
震荡停止。
新的环境感知涌入。
首先嗅到的,是一股淡淡的、混合多种草药味的清香,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极微弱的烟火气。不像山里草药那般生涩,更像是经过炮制后的味道。
光线尚可,像是黄昏时分。他“出现”的位置,似乎是一处庭院回廊的阴影角落。身前不远处是一排看起来颇为古旧的房舍,青砖黑瓦,其中一间的窗户透着昏黄的灯光,门楣上挂着一块匾额,模模糊糊写着“药”、“房”二字。字体古拙,透着一股沉静气息。
药房?
秦天心中一动,小心地“探出”感知。
空气里除了药香,还有极轻微的呼吸声和翻动纸张的窸窣声从那个亮灯的房间里传来。有人在内。
他谨慎地“移动”意识体,避开光亮处,绕着这排房舍探查。来到屋后,发现有几个通风用的小窗,位置颇高,糊着窗纸。
其中一扇小窗的窗纸有个不起眼的破洞。
意识体凑近那个破洞,向内窥视。
里面像是一个存放药材的库房,比前面亮灯的那间看起来杂乱许多。一排排木架上摆满了各种草药包、密封的陶罐。靠墙还有几个柜子,上了锁。
他的“目光”扫过,最后落在角落一张长条案桌上。上面随意放着几个敞开的葫芦药瓶和几个朴素的白色小瓷瓶。案桌旁还有一个熄灭不久的药炉,余温尚存,那丝烟火气便是从此处传来。
看样子,像是刚炼制完丹药,还未及彻底收拾妥当。
秦天的注意力瞬间被那些瓷瓶吸引了。
是丹药!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这场合,这模样,八九不离十!
他的心热了起来。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刚缺丹药,就送到了药房门口!
但前面屋里有人,怎么取?
硬抢?不行,动静太大,而且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万一惹出高手,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只能偷!
他仔细观察。那库房的门是从外面锁着的,但旁边有一扇支摘窗,似乎为了通风,留下了一道缝隙,不大,但…或许够用了?
意识体的好处此刻显现出来。无形无质,只要有个缝隙就能钻。
他凝聚意念,小心翼翼地避开前屋可能察觉的方位,如同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从那道窗缝“流”了进去。
库房内药味更加浓郁。他直奔那张案桌。
靠近了,能看清那些白瓷瓶上贴着小小的红色签纸,上面写着字。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天光,他辨认着。
一瓶写着“止血散”,旁边还有一瓶“化瘀膏”。都是些普通外伤药,看起来不比镇上药铺的好多少。
他略有些失望,但继续寻找。
终于,在几个药瓶后面,他发现了一个稍小一点的青瓷瓶,瓶口用软木塞封着,签纸上写着三个稍显潦草的字:“培元丹”。
培元丹?听起来像是固本培元的东西?
旁边还有一个矮胖点的白瓷瓶,签纸写着“回气丸”。
回气丸?莫非是快速恢复内力的?
秦天的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就是它们了!虽然名字普通,绝非丁典大哥提过的那些神丹妙药,但对他目前来说,绝对够用!正是急需的日常消耗品!
他不敢贪多,药瓶少了容易被立刻发现。
目标锁定:那一小瓶“培元丹”,以及那瓶“回气丸”。
他尝试用意识包裹住那两个小瓶。
“收取!”
波动轻微一闪。桌上的青瓷瓶和白瓷瓶瞬间消失无踪。
成了!
得手之后,不敢有丝毫停留。意识体立刻循原路从窗缝退出,远远离开那排药房,找到一个更隐蔽的角落。
“回归!”
时空转换的感觉再次袭来。临走前最后一“瞥”,那药房依旧安静,亮灯的房间里的翻书声并未停止,似乎无人察觉库房内这微不足道的失窃。
…
山风的冷冽将秦天拉回现实。
他第一时间伸手入怀。
触手是两个冰凉硬挺的小瓷瓶!真的带回来了!
他迫不及待地掏出来,就着从门缝透进的月光仔细打量。
青瓷瓶和白瓷瓶,样式古朴,入手细腻。拔开“培元丹”瓶口的软木塞,一股淡淡的、带着微苦药味的清香顿时散发出来,令人精神一振。里面是七八颗龙眼核大小、色泽棕黑的药丸。
又拔开“回气丸”的塞子,气味稍淡,略带甘辛,里面是十来颗稍小些的米白色丹丸。
虽然不知道具体药效如何,但光是这卖相和药香,就比他之前接触过的任何草药都强得多!
他压下立刻服用的冲动,谨慎地将药瓶收好。现在状态尚可,不是试药的时候。
第二天,他照常进山。在与一头暴躁的野猪周旋时,手臂不慎被獠牙划开一道血口。他迅速解决掉野猪,然后找了个僻静地方,清洗伤口后,小心地倒出一点“止血散”粉末敷上。
药粉效果出乎意料地好,血很快就止住了,还带着一股清凉感,疼痛大减。远比他自己捣鼓的草药粉强。
傍晚修炼结束后,内力消耗颇大,身体疲惫。他沉吟片刻,取出一颗“回气丸”吞服下去。
丹药入腹,片刻后便化作一股温和的热流散开,并不磅礴,却绵绵不绝,原本近乎枯竭的丹田内力,恢复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不少!约莫小半个时辰,内力竟恢复了七七八八,身体的疲惫感也减轻许多。
“好东西!”秦天眼中露出惊喜。这“回气丸”效果虽不如想象中瞬间回满那么夸张,但胜在温和持续,能大大缩短他日常修炼后的恢复时间,提高效率!
至于“培元丹”,他暂时没动。固本培元听起来是改善根基的,或许留在突破或者重伤后使用更好。
看着手中这两个小瓷瓶,秦天心情大好。这次穿梭,收获的虽然不是惊天动地的宝物,却是眼下最实用、最能解燃眉之急的东西!
日常的消耗品得到了补充,意味着他可以更持久、更高效地磨练自己。
那个低武门派药房的零星一瞥,也让他对山外的武林,多了那么一丝具体的想象。
原来,那些江湖客,就是靠着这些丹药辅助修炼和恢复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