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金镯滚落在金砖上,转了几圈才停下,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上面,泛着刺眼的金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金镯上,只见镯身雕刻着精致的缠枝纹,靠近镯口的地方,还刻着一个小小的“德”字——那是德妃的私印!
康熙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从蟠龙椅上站起身,一步步走到金镯旁,弯腰捡起金镯。指尖触到冰凉的镯身,他细细摩挲着那个“德”字,指腹传来的纹路清晰无比,确实是德妃常用的私印样式。康熙的呼吸越来越重,胸口剧烈起伏着,眼底的怒火几乎要溢出来——他万万没想到,此事竟会牵扯到德妃!
就在这时,又有一样东西从春杏的怀中掉了出来,是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包,落在地上时,还轻轻晃动了一下。一名侍卫立刻上前,用银簪小心翼翼地挑开油纸包,里面露出半小包白色的粉末,那粉末细腻如尘,在光线下泛着淡淡的光泽,看起来与寻常的面粉或是糖粉并无二致。
太医院院判见状,忙上前取过一点粉末,用之前那特制的试纸蹭了蹭。不过片刻,试纸再次浮现出那诡异的紫色,与茶碗内壁残留毒物的反应一模一样!
“皇上!”院判捧着试纸,声音凝重,“这粉末正是‘牵机引’!与茶碗里的毒物成分完全一致!”
“好!好得很!”康熙猛地将手中的金镯摔在地上,金镯撞击金砖的声音格外响亮,“德妃!朕待她不薄,她竟敢做出这等谋害嫔妃之事!”
春杏瘫坐在地上,看着那包毒药和金镯,眼神空洞,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她知道,证据确凿,自己再也无法狡辩了。方才被容嬷嬷撞倒时,她还心存侥幸,希望那金镯和毒药不会被发现,可现在,一切都完了。
容嬷嬷站在一旁,适时开口道:“皇上,这金镯上刻着德妃娘娘的私印,又搜出了毒药,此事定然与德妃娘娘脱不了干系!春杏姑娘,你倒是说说,这金镯是谁给你的?这毒药又是从何处来的?”
春杏的身体抖得像筛糠,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她张了张嘴,声音嘶哑:“我……我……”
康熙蹲下身,目光如炬地盯着春杏,语气带着最后的威慑:“春杏,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实话,是谁指使你在茶碗里下毒?这金镯和毒药是谁给你的?若你如实招来,朕或许还能饶你一命;若你敢有半句虚言,休怪朕无情!”
春杏抬起头,看着康熙冰冷的眼神,又看了看地上的金镯和毒药,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她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宫女,根本不可能与德妃抗衡,更不可能承受康熙的怒火。与其被灭口,不如如实招供,或许还能有条活路。
“是……是德妃娘娘!”春杏终于哭喊出声,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是德妃娘娘让奴才在盖碗里涂药的!她说事成之后给奴才黄金百两,还会让奴才出宫嫁个好人家,这镯子是她给奴才的定金……她说这毒查不出来,只会像急症一样,没人会怀疑到奴才身上……”
康熙听到“德妃娘娘”四个字时,眼底的寒意更甚。他站起身,对李德全道:“立刻派人去永和宫,传德妃的心腹画春来景阳宫!另外,让禁军彻查景阳宫后角门,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李德全不敢耽搁,立刻领旨而去。殿内的宫人听到春杏的招供,都吓得倒吸一口冷气——谁也没想到,平日里看似温和的德妃,竟会做出如此狠毒之事。苏清颜坐在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心中思绪万千:德妃向来与她无冤无仇,为何会突然对她下此毒手?难道是因为她最近深得皇上宠爱,碍了德妃的眼?还是说,背后另有隐情?
很快,去传画春的侍卫就回来了,身后还押着一个穿着灰布衫的宫女——正是德妃的心腹画春。画春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带着几分慌乱,可看到殿内的场景时,还是强作镇定地问道:“不知皇上传奴才来,有何要事?”
康熙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地上的春杏和那些证据。画春的目光扫过金镯、毒药和春杏,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