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寺的晨钟,在寂静的清晨里格外悠远。德妃穿着一身素色的僧衣,跪在佛像前,手里捻着一串佛珠,口中念念有词。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她苍白的脸上,竟显出几分虔诚来。
“娘娘,该回去了。”身后的小宫女轻声提醒道。今日不是初一十五,德妃却特意早起赶来礼佛,已经在佛前跪了两个时辰。
德妃没有回头,只是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佛像慈悲的面容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急什么?多陪佛祖说说话,总能显些灵验的。”
她起身,接过宫女递来的披风,慢慢走出佛堂。寺里的和尚早已候在门口,双手合十:“德妃娘娘慢走。”
德妃点点头,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和尚身后的禅房,那里的门紧闭着,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人影晃动。她没有多问,只是淡淡道:“昨日托大师办的事,还请费心。”
“娘娘放心,贫僧省得。”和尚的笑容有些僵硬。
离开慈安寺,马车缓缓驶回皇宫。德妃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看似平静,手指却紧紧攥着那串桃木手串——这手串是用浸过黑狗血的桃木制成,据说是能驱邪避灾,实则是厌胜之术的一种。
“李德全回来了吗?”她忽然开口问道。
“回娘娘,已经回来了,正在宫门口等着。”车夫回话。
马车驶入宫门,李德全果然候在翊坤宫门口,见马车停下,连忙上前伺候。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眼底却藏着一丝兴奋。
“东西都办好了?”德妃扶着他的手下车,声音压得很低。
“办好了,娘娘。”李德全点头,“那和尚说,只要按照他说的做,保管能让……让那个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德妃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做得好。记住,这件事绝不能出任何差错,若是走漏了风声,你我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奴才明白!”李德全连忙道,“奴才已经让人把东西藏在了……藏在了指定的地方,只等娘娘一声令下。”
德妃没有再说话,径直走进内殿。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憔悴的面容,忽然笑了起来。苏清颜,你以为份例恢复了,皇上对你另眼相看了,你就能高枕无忧了吗?太天真了。这后宫之中,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她打开妆奁,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布偶,上面用朱砂写着苏清颜的生辰八字,胸口插着几根银针。这是她亲手做的,每一针每一线,都凝聚着她的恨意。
“苏清颜,你的好日子,到头了。”德妃抚摸着布偶,喃喃自语,“很快,你就会身败名裂,被打入冷宫,比我现在还要凄惨!”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宫女的通报:“娘娘,苏贵人在御花园偶遇,说想给您请安。”
德妃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冷笑取代:“她倒是会挑时候。让她进来吧。”
苏清颜走进翊坤宫时,只觉得一股寒意扑面而来。殿里的陈设依旧华丽,却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德妃坐在主位上,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神里却没什么温度。
“妹妹倒是稀客。”德妃笑着起身,“快坐,来人,上茶。”
“多谢姐姐。”苏清颜坐下,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殿内,最后落在德妃手腕上的桃木手串上,心中微微一动。这手串的材质,看着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妹妹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德妃问道,语气亲切得像是姐妹。
“也没什么事,就是路过,想着许久没见姐姐了,过来看看。”苏清颜笑着道,“看姐姐的气色,比前阵子好多了,想来是礼佛心诚,佛祖保佑。”
提到礼佛,德妃的笑容更盛了:“是啊,多拜拜佛,心里也踏实些。不像妹妹,年轻有为,深得皇上宠爱,自然不用像我这样求神拜佛。”
这话听着像是恭维,实则充满了酸意和嘲讽。苏清颜却像是没听出来,依旧笑着道:“姐姐说笑了,皇上对姐姐也是敬重有加的。对了,姐姐手腕上的手串真别致,是什么材质的?”
德妃下意识地捂住手串,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笑道:“就是普通的桃木,庙里求来的,说是能保平安。妹妹若是喜欢,改日我让人给你也求一串。”
“多谢姐姐好意,只是我素来不喜欢这些东西,就不麻烦姐姐了。”苏清颜笑着拒绝。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再待下去,反而不妥。
“既然姐姐还有事,那妹妹就不打扰了。”苏清颜起身告辞。
“妹妹慢走。”德妃没有挽留,只是看着她的背影,眼中的笑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杀意。
苏清颜走出翊坤宫,阳光洒在身上,却驱不散心底的寒意。她可以肯定,德妃的桃木手串绝非凡物,再联想到李德全去慈安寺的事,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心中升起——德妃,很可能在搞巫蛊之术!
她加快脚步,向永和宫走去。必须尽快查清这件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