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琪在霍格沃茨已经生活了四年有余，之前倒没觉得有什么不习惯。
过了两个星期有师兄陪伴的日子，沈澄一走，她竟生出几分怅然——越发盼着快点毕业，回华国去。
这种伤感并没维持多久，很快就被五年级的忙碌填满。
每位教师反复强调：o.w.L.s 决定你能否升入六年级的 N.E.w.t. 课程，而许多职业又把 N.E.w.t. 当硬门槛——这是学业与职业路径的分水岭。
前几年的黑魔法防御术课几乎形同虚设，直到卢平教授，他看似温和，对学生的要求却并不宽松。
七门必修、三门选修、晨昏练功，每周例行的禁林打坐……让瑞琪忙得像个小陀螺。
她由衷好奇，那些五年级还能谈恋爱的同学，究竟是什么时间管理大师？
——
转眼到了10月底，这学期第一次开放霍格莫德的日子。
瑞琪、玛莎、秋、阿利斯泰尔和塞德里克终于能在三把扫帚坐下来，好好吃一顿饭。
从这学期开始，塞德里克不仅是赫奇帕奇的级长，还成了魁地奇队长和找球手。
吃饭时，瑞琪和玛莎都察觉到，秋和塞德里克说话时神情有些别扭。
趁着阿里斯陪着塞德里克去买魁地奇手套，玛莎眯着眼，坏笑着问秋：“我和瑞琪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你俩有什么新情况？”
秋急忙摇头：“我可好久没见他了！我们都是找球手，你们没注意吗？他还是赫奇帕奇的魁地奇队长！”
她压低声音补充：“最近我们魁地奇训练都是针对赫奇帕奇的……队长知道我和他关系好，让我打听赫奇帕奇的策略。”
玛莎和瑞琪对魁地奇的热情，更多是为了给朋友加油。听了这话，玛莎忍不住叹气：“还以为是爱情，原来是个间谍故事啊……”
吃过饭，瑞琪顺路去了蜂蜜公爵。
她抱着一大盒巧克力走出店门时，正好撞见马尔福，带着他的两个跟班。
马尔福脚步一顿，目光在瑞琪怀里的巧克力上停了停，随即抬眼和她对视。
马尔福似乎也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和瑞琪是认识的，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转身走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
今年的万圣节晚宴，瑞琪没溜走，她用东巫占卜术和维克多教授教的算数占卜各算了一卦，结果都是“有惊无险”。
可她连“惊”都不想经历，老老实实坐在礼堂，跟大家一起吃烤排骨、炸鱼和南瓜派。
晚宴结束后，瑞琪和玛莎刚躺在床上，就被级长叫起来：“所有人马上到礼堂集合。”
“今年万圣节还有深夜派对？”玛莎小声嘀咕。两人只得无奈地穿好袍子，跟着大家一同赶去。
拉文克劳们到礼堂时，教师们已经齐聚在场，其他三个学院的学生也都到了。
邓布利多挥手变出几百个睡袋，宣布今晚所有学生必须在礼堂过夜。
他一走，玛莎立刻溜去找韦斯莱双胞胎打探消息。没多久，她兴冲冲地回来，压低声音：“那个通缉犯布莱克，刚才想闯进格兰芬多休息室！”
幸好布莱克没成功，但他很可能还在城堡里。邓布利多和其他几位教授正在搜捕他。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直到男女学生会主席出面维持秩序，才逐渐安静下来。
瑞琪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的安宁符还在宿舍的枕头下面，出门太急没带。如果摄魂怪进城堡搜查，她该怎么办？
关于布莱克，她还有很多问题：
他好不容易从阿兹卡班逃出来，到霍格沃茨来做什么？
还有摄魂怪，安排它们把守学校出入口，是魔法部已经知道，他肯定要到霍格沃茨来吗？
正想着，瑞琪察觉有人停在自己身边。
苦魔药和湿木头的味道……
她睁开眼，果然是他——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以为她睡着了，正要转身离开，却被一只手轻轻拽住袍角。
他低头一看，是唐瑞琪。
“教授，它们会进学校吗？”瑞琪低声问。斯内普知道她不是担心布莱克，而是担心摄魂怪。
“不会的。”斯内普从外袍口袋里掏出一瓶镇魂剂和几块巧克力递给她，然后快速离开。
这一晚，对唐瑞琪和布莱克来说，都应了卦象——有惊无险。
摄魂怪没有踏入城堡，布莱克也像人间蒸发般消失无踪。
——
第二天上午没课，瑞琪去魔药办公室向斯内普致谢。这是沈澄离开后，她第一次去魔药办公室。
和她这学期第一次敲开魔药办公室的门一样，斯内普的桌上摆着银针、龙血草……还有，乌头。
斯内普正在处理那些魔药材料，显然他又在给卢平熬狼毒药剂了。
“斯内普教授，昨天……谢谢您。”瑞琪低声道。
她是真的感谢斯内普。她从不觉得，沈澄的托付就等于斯内普理应照顾她。
斯内普嗯了一声，还在切乌头，手指关节又开始轻微疼起来。他并没抬头看她，也没有撵她走的意思。
“我能帮忙吗？”瑞琪向前走了两步，离桌子更近了。
斯内普想起上学期熬曼德拉草复原剂时，瑞琪切出漂亮的薄片。他把手上的刀放在案台上，默默往旁边让了让。
10月底的地牢已经冷了一段时间，每年冬天他的手指关节都会有些不适。去年圣诞节唐瑞琪送的护手霜倒是有些效果，但是早都用完了。
他既不会浪费功夫自己去配，也不会再管谁要一罐护手霜。
——
下午下课的时候，瑞琪回到魔药办公室，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苦涩而浓烈的味道。
坩锅里的魔药泛着淡蓝色的烟，像是压抑的火焰在沸腾。
斯内普舀出两大勺魔药装进一个空杯子里， “既然你都能上卢平的课了，不害怕狼人了吧。”
瑞琪点点头，“嗯。”
斯内普把杯子递给她，杯子里的药液还在冒着淡蓝色的烟，苦味冲得她差点咳起来，“去给卢平教授，黑魔法防御术教室。”
瑞琪下意识脱口而出：“我去？”
——
这是瑞琪第一次进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
窗帘拉开，室内光线明亮，墙上挂着各种奇异生物的画像和黑暗魔法的防御手稿，空气里带着淡淡的羊皮纸味。
“唐小姐？”卢平看见是唐瑞琪来送药，明显十分意外，“斯内普教授让你送来的？”
她尽量不去注视卢平身上扭曲的魂息，把药放到他桌上。
瑞琪猜到了卢平的顾虑，飞快编了个善意的谎言：“斯内普教授说，这是给您……增强体力的魔药。”
说完，她在心里为自己的机智鼓掌。
瑞琪隐约知道，斯内普为什么要派她来。
被学生知道自己的狼人身份——这必然是卢平最担心的事了。
显然，斯内普不太喜欢卢平，而且乐于让他心存疑虑。
卢平没再问什么，端起杯子一口喝下去，苦得五官皱在一起。“太苦了。”
瑞琪忽然想起，昨晚斯内普塞给她的巧克力还在兜里。她顺手掏出来，放在卢平面前：“给您一块巧克力。算是……还的。”
卢平脸上闪过疑惑。下一刻，他轻笑出声：“哦……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我想起来了。”他随手剥开糖纸，把巧克力放进嘴里。
瑞琪收走他用过的杯子，回魔药办公室复命——这是斯内普的吩咐。
——
“嗯……他什么都没问，就喝了。”这是瑞琪今天说的第二个谎。
斯内普盯着她，冷冷追问：“什么都没问，就喝了？之后呢？”
“哦，他说药太苦了，我就给了他一块巧克力。”瑞琪一边回答，一边觉得肚子饿得咕咕叫，再过一会儿礼堂就没晚饭了。
“你给他吃巧克力了？”斯内普脸色骤变。
“吃……吃了……”瑞琪心里一紧。她想起在华国时，麻瓜同学都说狗不能吃巧克力。难道狼人也忌口？
“糟了！”
斯内普猛地起身，疾步朝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