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沼泽边缘的山洞中躲藏调养了三天,墨老鬼的伤势总算稳定下来,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至少能行动自如了。小包子也终于从惊魂未定中恢复,只是夜里偶尔还会梦到被那影蝠追击的恐怖场景。煤球则是最没心没肺的,啃光了小包子库存的所有零嘴,又对那三滴被严密封印的火灵露垂涎欲滴,被小包子严厉警告后,只好抱着那块阴煞石磨牙。
“此地不宜久留。”墨老鬼结束调息,沙哑开口,“影蝠那老蝙蝠嗅觉灵敏,迟早会摸过来。我们必须尽快返回黑沼城,将火灵露出手,换取急需的资源和信息。”
小包子担忧道:“师父,您的伤还没好利索,现在回城会不会太危险?那个影蝠会不会在城里守着我们?”
墨老鬼冷笑一声:“黑沼城有黑沼城的规矩。城内严禁私斗,尤其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更不敢明目张胆违反城主府定下的铁律。影蝠是黑风谷的人,行事阴狠,但也要顾忌城主府和毒煞帮。我们只要不露富,不落单,混在人群里,他不敢轻易动手。况且……”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他恐怕想不到我们敢这么快回城。”
当天夜里,趁着浓重夜色和沼泽升起的瘴气掩护,师徒二人再次改头换面。墨老鬼用幻术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气息萎靡、带着个傻乎乎孙子的落魄老散修,小包子也收敛所有灵力波动,扮作懵懂少年,煤球则被塞进一个特制的、隔绝气息的灵兽袋里。两人悄无声息地潜回黑沼城,没有回瘴气旅舍,而是另寻了一处更加偏僻、鱼龙混杂的“尸骨客栈”住下,这里住客多是亡命徒,反而更容易隐藏。
安顿下来后,首要任务就是销赃。三滴火灵露价值不菲,但来历敏感,绝不能轻易在易物坊出手,否则立刻就会引来觊觎。墨老鬼的目标是黑沼城真正的地下交易核心——暗影阁。
暗影阁并非固定场所,而是一个秘密组织,定期举办地下拍卖会,只接待经过严格审核的会员或持有特殊引荐令的客人。拍卖品来路五花八门,见不得光的东西居多,但安全保障和保密性极高。墨老鬼显然不是第一次和暗影阁打交道,他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一面刻着鬼脸的黑色铁牌——引荐令。
通过几道隐秘的关卡和复杂的暗号对接后,师徒二人被一个沉默的黑衣侍从带入了一条通往地下的密道。密道尽头是一座灯火通明、装饰奢华却透着诡异气氛的地下大厅。这就是暗影阁的拍卖场。场内坐满了形形色色、大多遮掩了面容的修士,气息混杂,但无一例外都透着精悍和危险。
拍卖会已经开始,台上一位戴着银色面具、声音富有磁性的主持人正在介绍一件残破的古宝。台下竞价声此起彼伏,气氛热烈而压抑。
墨老鬼带着小包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低调地观察着。很快,轮到他们寄派的火灵露登场。
“下一件拍品,”主持人声音提高,“地心火莲伴生之精华——火灵露三滴!经本阁鉴定师确认,品质上乘,蕴含精纯火灵之力,于炼体、破境、炼制高阶火系丹药皆有奇效!起拍价,八百下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少于五十!”
大厅内顿时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地心火莲难得,其伴生的火灵露更是稀少,对修炼火属性功法和卡在瓶颈的修士诱惑极大。
“八百五!”
“九百!”
“一千!”
价格迅速攀升,竞争主要在一名浑身笼罩在火焰纹路斗篷中的修士、一个声音阴柔的老妪以及二楼某个包厢的贵客之间展开。最终,这三滴火灵露以一千七百块下品灵石的高价,被那名火焰斗篷修士拍得。
小包子听到这个数字,心脏砰怦直跳!一千七百块!这可是笔巨款!足够他们挥霍好一阵子了!
墨老鬼却面色平静,仿佛早有预料。拍卖会结束后,他们被引入一间静室,一名管事模样的老者验过引荐令,将装有一千六百三十块灵石(暗影阁抽取百分之四佣金)的储物袋交给墨老鬼,交易干净利落,不问来历。
揣着沉甸甸的灵石,离开暗影阁,重新回到地面,小包子才感觉呼吸顺畅了些。地下拍卖场那种压抑和危险的气息,让她极为不适。
“师父,我们有钱了!接下来干嘛?”小包子兴奋地问。
“买。”墨老鬼言简意赅,“买保命的,买跑路的,买能隐藏身份的好东西。”
有了灵石,墨老鬼终于不再“抠门”。他带着小包子,再次光顾易物坊和几家信誉尚可的店铺,大肆采购了一番:
* 匿踪保命类: 两张高阶“敛息符”(效果可持续数个时辰)、三张“幻影遁符”(可制造幻影分身迷惑追兵,本体远遁)、一瓶效果更好的“易容丹”、一件可随意变换颜色款式的“百幻斗篷”。
* 攻防辅助类: 几套威力不错的阵旗(困敌、隐匿)、一沓各种属性的攻击符箓(雷击、火球、冰锥)、疗伤解毒丹药若干。
* 特殊物品: 一张标注更详细的“黑沼域及周边险地”地图、一份近期的“风云录”(记载各方势力动向和传闻的玉简)。
最后,墨老鬼还特意花了三百灵石,买了一小罐对妖兽成长有益的“血髓膏”奖励煤球,把小家伙乐得“咕啾咕啾”直叫,抱着罐子不撒手。
一番采购下来,刚到手的一千多灵石缩水大半,但师徒二人的装备鸟枪换炮,安全感大增。
回到尸骨客栈,墨老鬼开始分配物资和布置任务。
“丫头,这百幻斗篷和易容丹你收好,以后随时改变样貌气息。这几张攻击符箓拿着防身,但轻易不要动用。”
“煤球,这血髓膏省着点吃,吃完好好消化,争取早日觉醒新本事。”
“接下来几天,我们深居简出,我需闭关几日,彻底清除体内暗伤,并祭炼新得的阵旗。你负责打探消息,重点留意三件事:一、腐骨沼泽后续风波,各方势力损失和动向;二、黑风谷,尤其是影蝠的动静;三、近期黑沼城有无特殊事件或新秘境开启的传闻。”
小包子认真记下,感觉肩上的担子重了不少,但也充满了干劲。她知道,师父这是在培养她独立行动的能力。
接下来的日子,墨老鬼在客栈房间布下重重禁制,闭关不出。小包子则每天变换不同容貌,小心翼翼地在茶馆、酒肆等消息灵通之处流连,凭借机灵和一点点小恩小惠(用零碎灵石买点酒食与人套近乎),倒也打听到了不少信息:
腐骨沼泽争夺异常惨烈,毒煞帮、黑风谷、城主府均损失不小,地心火莲最终被神秘人夺走,下落不明,各方正在暗中追查。
黑风谷影蝠确实在暗中搜寻一老一少一球的组合,但似乎并无确切线索,像无头苍蝇。
另有传闻,黑沼城西北三千里外的“陨星山脉”近期有异宝出世征兆,吸引了不少修士前往。
小包子将打探到的消息一一汇报给出关的墨老鬼。墨老鬼听完,沉吟片刻,眼中精光闪烁:“陨星山脉?异宝?呵呵,恐怕是有人故意放出的风声,想搅浑水,或者……调虎离山。”
他看向小包子,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弧度:“准备一下,我们的下一站,就是这陨星山脉。不管是不是陷阱,有热闹不看,有便宜不占,可不是我们的风格。”
小包子看着师父那“又要搞事情”的表情,心里既期待又有点发怵。这黑沼城还没捂热乎,又要踏上新的冒险了?不过,跟着师父,似乎永远不缺“惊喜”(或者说惊吓)。煤球则对“陨星山脉”这个名字产生了兴趣,小鼻子耸动,仿佛闻到了新食材的味道。【咕啾?(有新的好吃的石头吗?)】
新的风波,已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