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焚歌踩着血往前走，一步一印。
火剑拄地，剑尖烫得发红，手心滑腻腻的全是血和汗。她没低头看伤口，知道那两处剑伤还在渗，金光在经脉里乱窜，像烧红的铁丝抽来抽去。刚才那一战耗得狠，血契是封住了，可她感觉自己像被掏空的破布袋，风一吹就得散架。
可她不能停。
腰间的血剑还在发烫，那行歪歪扭扭的“记得带糖”像根刺扎在心上。她咬牙，火剑在地上划出一道焦痕，借力往前蹬了一步。
就在这时，掌心剑印猛地一烫。
不是疼，是炸。
一股金光从她丹田直冲上来，顺着经脉爆开，像有人在她骨头缝里点了串鞭炮。她闷哼一声，膝盖一软，火剑差点脱手。
“搞什么……”她喘了口气，想压住那股乱流，却发现金光根本不听使唤，反而顺着剑印往外喷，像高压水枪似的轰在地上的符纹上。
符纹原本赤金交织，稳稳锁着三把古剑，可被这股金光一冲，瞬间逆燃，火线倒卷，像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
三把古剑齐齐一震，剑身嗡鸣，剑尖微微抬起。
叶焚歌瞳孔一缩，火剑横扫，想把金光压回去，可那光根本不理她，反而顺着她手臂往上爬，直奔脑门。
她猛地抬头，盯着那三把剑：“你他妈又要来？”
话音刚落，金光炸了。
不是爆炸，是撕裂。
一道刺目金光从符纹中心冲天而起，像刀子一样把空气劈成两半。金光中，一道身影缓缓凝实——龙袍加身，面容与她七分相似，眼神却冷得像冻了千年的铁。
那人没说话，只是站在金光里，袖子一抖，三把古剑同时震颤，剑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像是某种古老契约正在重写。
叶焚歌喉咙一紧。
这感觉不对。上一次“自己”出现，还带着点懒散和嘲讽，像在看一个不听话的学生。可眼前这个，纯粹得像块冰，没有情绪，没有废话，只有两个字——服从。
“你不是我。”她低吼，火剑横在胸前，“你是谁？”
那人终于开口，声音平得像念圣旨：“容器，你已偏离轨道。三命融合，非你所能掌控。交出剑印，归位。”
“归位？”叶焚歌冷笑，嘴角咧开，带出血沫，“归你妈的位！我连秋裤都忘了穿，你还指望我听你指挥？”
她话音未落，火剑猛地上挑，直刺那人胸口。
火光炸开，可那人连动都没动。火剑刺中龙袍，像戳进一团虚影，直接穿了过去，连个褶子都没留下。
下一秒，金光暴涨。
那人抬手，三把古剑同时调转，剑尖对准叶焚歌，剑身符文疯狂流转，一股无形压力压得她膝盖发颤。
“你本该是完美的容器。”那人声音冷得像铁，“无痛，无欲，无我。可你……杂念太多。”
“完美？”叶焚歌咬牙，火剑拄地，硬撑着不跪，“你管这叫完美？我梦见自己做饭糊锅，你还留纸条骂我蠢，现在又来说我杂念多？你是不是有病？”
她猛地抬头，一金一银双瞳燃起火焰：“我告诉你，我叶焚歌就算饭烧糊了、路走歪了、剑拿反了，也是我自己选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给我定命？”
她吼完，火剑猛地上撩，整条手臂的金光全被抽出来，灌进剑身。火剑轰地一声炸出十丈火浪，直扑那人。
可那人依旧不动。
火浪撞上金光，像撞上一堵墙，直接被弹开，反噬回来，烧得叶焚歌手臂焦黑一片。
她闷哼一声，踉跄后退，火剑差点脱手。
就在这时，那人抬手，三把古剑同时离地，悬在半空，剑尖对准她丹田。
“容器失格，需重置。”
话音落，金光化剑气。
万千金丝从三把古剑中射出，像蛛网一样缠住叶焚歌四肢，她想动，却发现经脉被锁，金光倒灌，整个人像被钉在原地。
她瞪大眼，想吼，却发不出声。
剑气凝聚成一柄虚幻金剑，直指她丹田。
“不——！”
她终于喊出声，可已经晚了。
金剑刺入。
不是皮肉伤，是直接扎进她力量的根子里。她感觉三股命格在体内乱撞，像被强行拆解的积木，咔嚓咔嚓，一根根断裂。
她整个人从半空砸下来，火剑脱手，砸在地上，溅起一串火星。
就在她即将落地的瞬间，一道寒气冲来。
萧寒不知何时醒了，整个人像疯了一样撞进剑阵，寒气从他左眼爆开，冰链从脚下疯长，直扑叶焚歌。
他想救她。
可他太弱了。
金剑余波一扫，冰链寸寸碎裂，像玻璃做的玩具。萧寒整个人被震飞，撞在石壁上，口吐鲜血，滑落在地，再没动。
叶焚歌摔在地上，手还在往前伸，想抓火剑。
指尖离剑柄只剩半寸。
火剑还在发烫，剑身映着她的脸，一金一银，瞳孔里还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