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里人声鼎沸,说书先生正口若悬河。他们不仅听到了关于天权星凝光如何白手起家、建造群玉阁的传奇故事,还意外地听到了一段光怪陆离的异闻。
说书人绘声绘色地讲着一个关于“蛊虫”的诡异传说。故事里的人物为了力量与生存,尔虞我诈,将忠诚与背叛演绎得淋漓尽致,认为“心的态度不过是面具,唯有利益与生存永恒”。
荧和派蒙听得一愣——这故事里关于“忠诚与背叛”的论调,透着一股冷峻的现实感,竟与之前听过的“玩虫之人”传说十分相似。
这黑暗扭曲的价值观,让派蒙听得直咂舌:“这故事好可怕!里面的人怎么都这样!”
但是钟离只是笑笑没有说话,以他的阅历来说这很正常,曾经魔神战争时期的残酷也是不遑多让,也就是在他们分出胜负后,提瓦特才慢慢恢复秩序,但是这不代表腌臜事就不见了。
就在这时,一个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意味的声音在她们身旁响起:
“终于找到您了,绝云间归来之人。”
众人回头,只见甘雨不知何时已站在桌旁。她向钟离微微致意,然后对荧和派蒙说道:“旅行者,派蒙。天权星凝光大人有请,希望能与二位一叙。”
派蒙立刻警惕起来:“凝光?她找我们干嘛?还想抓我们吗?”一向胆小的派蒙此刻话语也是十分不客气了,毕竟七星可是把凌叶抓走了,再加上公子的刻意引导,让她们对于七星把普通人当替罪羊这件事深信不疑。
甘雨连忙摇头,语气诚恳:“请别误会。凝光大人此次相邀,绝非问罪,而是为了表达歉意。先前玉京台之事,七星行事仓促,致使二位的同伴无辜受惊,实属不该。凝光大人深感不安,希望能当面解释,化解误会。”
甘雨此刻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顿了顿,目光扫过刚才说书人的方向,轻声补充道:“方才那蛊虫的故事虽偏激,但其中有一点说得不错,表象的态度往往只是权宜。凝光大人深知,此刻最重要的是表达自己的意向,并向二位展示七星真正的诚意。请相信,我们绝无恶意。”
听到“凌叶”和“无辜受惊”,荧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她一直担心凌叶的安危,害怕七星会对他不利。
派蒙更是气得飞起来:“道歉?说得轻巧!凌叶他……他那个样子,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居然也把他抓起来!万一……万一他出了什么事……”
小派蒙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显然是忘记了凌叶的真实实力,毕竟凌叶的外表太有迷惑性了,直到现在七星和甘雨还以为凌叶只是荧的小跟班,没有一点实力。
甘雨面露愧疚:“此事确实是千岩军处置不当,我们正在全力搜寻凌叶先生的下落。正因如此,凝光大人才更希望能与二位当面沟通,避免误会加深。请二位放心,此次会面,绝无陷阱,只为解决问题。”
荧与派蒙对视一眼。虽然愤怒于七星的粗暴,但考虑到凌叶可能还在他们掌控中(荧尚不知凌叶已由柔絮带走),生怕拒绝会激化矛盾,对凌叶不利。
最终,荧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我们跟你去。希望凝光大人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甘雨见荧终于点头同意,似乎松了口气,匆匆说了句“那我先去向凝光大人复命,二位请稍后自便”后,便转身离去,蓝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璃月港的人流中。
荧和派蒙留在原地,面面相觑。
“自便?”派蒙挠了挠头,“可是……我们要怎么去那个飘在天上的群玉阁啊?飞上去吗?可是派蒙飞不了那么高,旅行者的风之翼好像也不行吧?”
她们这才意识到,甘雨忘了告诉她们如何登上群玉阁,甚至连基本的通行口令或接引方式都未曾提及。
荧试图向钟离求助,钟离沉吟片刻,也只是摇了摇头:“群玉阁乃凝光私产,禁制重重,寻常方法难以登临。或许……需要特殊的信物或接引仙法。钟某亦不知具体方法。”
他看了看天色,对荧说道:“既然此事暂告一段落,送仙典仪所需材料也已齐备大半,钟某需先去荻花州一带处理些私事。我们便约定在荻花州再见,届时再继续典仪后续事宜,如何?”
荧虽然心中焦急,但也别无他法,只得与钟离约定好后分别。
与此同时,高悬于天的群玉阁内,凝光正独自站在宽阔的露台上,俯瞰着脚下繁华而又暗流涌动的璃月港。
她手中拿着一本书籍,但目光却并未落在书页上。
书中的内容,恰好有关于“态度是心的面具”的论述(灵感源自她读过的一些异闻录,包括那本讲述蛊虫之间残酷背叛与生存法则的奇书)。这句话此刻在她心中反复回响。
帝君骤然“遇刺”,璃月瞬间被推至风口浪尖。她作为七星之首,必须迅速稳定局面,哪怕手段激烈也在所不惜。
通缉从现场逃离、形迹可疑的旅行者,在当时看来是必要的措施。而抓捕其行为异常、不配合调查的同伴凌叶,虽然事后看来过于草率,但在当时的混乱中,也属无奈之举。
如今,麻烦接踵而至。旅行者得到了仙人的支持,实力与影响力不容小觑。
而那个叫凌叶的少年,更是离奇地从看守严密的地方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留下了极大的隐患。
来自蒙德的外交压力(虽然琴团长尚未正式质询,但这是迟早的事)和内部的质疑声,也让她倍感压力。
“唉……”凝光轻轻叹气,指尖划过书页。她想起书中所言:“刻意隐瞒的态度,如同戴在心上的面具,看似遮掩了过错,实则埋下更深的间隙。”
她完全可以利用信息不对称,将凌叶失踪的事情隐瞒下来,或者编造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用“嫌疑人已逃脱”搪塞过去,可这样做,只会让旅行者对七星彻底失去信任。
但是,那本书中的话提醒了她。“态度是心的面具”——如果此刻她选择隐瞒、欺骗,那么即使暂时平息了事端,她与这位能力非凡、背后站着仙人的旅行者之间,也将永远隔着一层无法消除的猜疑与裂痕。
这对于未来需要共同面对更多风雨的璃月而言,绝非好事。
凝光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她要将真相和盘托出,坦诚自己的失误与当下的困境。
这不是软弱,而是一种更深远的算计和魄力——她要向旅行者展示的,是七星愿意承担责任、寻求合作的诚意,而非推诿塞责的“面具”。
唯有真诚,才有可能化解眼前的信任危机,并为未来的合作打下基础。
是啊!态度是心的面具,此刻就是展示自己态度的时机了!凝光心中想道。
“帝君不在,璃月需要更多可靠的力量,旅行者或许就是其中之一。”凝光喃喃自语,眼神渐渐变得坚定,“开诚布公,才是化解误会的唯一办法。”
“希望这次会面,能成为一个转折点吧。”凝光望着远方,喃喃自语。
她深知,接下来与旅行者的对话,将至关重要。而那个失踪的凌叶,依旧是盘踞在她心头最大的不确定因素。
一旦凌叶出事,不管说得再天花乱坠,荧的脾气再好,到时候她们也一定会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