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村西头的王婶就尖着嗓子喊起来:“不好了!井水泡浑了!庄稼也枯了!”
喊声像石子砸进平静的村巷,刚起床的村民们涌到田埂边,眼瞅着昨儿还绿油油的玉米苗,一夜之间叶尖全卷了边,泛着死气沉沉的黄;那口供着半个村子饮水的老井,井水浑得像掺了泥,水面还飘着层细碎的黑沫子,闻着有股说不出的腥气。
胡三爷拄着槐木杖赶过来,蹲在井边捻了点黑沫子,指尖一捏就化成灰,脸色瞬间沉下来:“是阴罗教的邪术,他们在搅动地脉!”
这话让村民们炸开了锅,有人攥着锄头念叨“这日子咋就不得安生”,有人往家跑想把存水藏好,乱哄哄的声响里,狗剩突然蹲下身,手掌贴在干裂的田埂上——掌心的印记微微发烫,顺着泥土往下探,能隐约摸到一股冰冷的气息,像无数细蛇在地里钻,正缠着田下的地脉啃咬。
“我能感觉到它。”狗剩猛地抬头,眼里闪着微光,“那股黑气在钻地脉,把灵脉的劲儿都搅散了。”
胡三爷眼睛一亮,赶紧扶着他的肩:“守树人说你能连着地脉,试试能不能把灵脉的劲儿引回来?”
狗剩点点头,闭上眼集中精神。之前守树人说“把灵脉之力分到田埂、井水”,可他攥着劲儿往掌心运,却只觉得那股温暖的力量在胸口打转,怎么也送不到地里去。田埂上的裂缝没少,井水的黑沫子反而多了些,他急得额头冒冷汗,指尖的绿光也晃了晃。
“别急!”小石头跑过来,把怀里揣的野猪肉干塞给狗剩,“狗剩哥,你昨天不是说灵脉心是‘根’吗?根要慢慢扎,别慌!”
李二也凑过来,拍了拍他的后背:“咱庄稼人浇地还得顺着垄沟走,你试着往井那边引引,说不定能成!”
狗剩深吸一口气,重新将掌心贴在地上,这次不硬往外推力气,反而顺着地脉的方向往老井挪。走一步,掌心的绿光就往地里渗一点,路过枯槁的玉米苗时,叶尖竟慢慢翘了点;等走到井边,他将手伸进浑水里——“哗啦”一声,井水突然翻起细浪,黑沫子像被吸走似的往掌心聚,没一会儿就被绿光烧得没了踪影,井水重新变得清亮。
“成了!”村民们拍着巴掌欢呼,田埂上的裂缝也开始慢慢合拢,玉米苗的叶子渐渐恢复了翠绿。
可没等大家松口气,去邻村送消息的张叔就喘着粗气跑回来,衣襟上还沾着泥:“不好了!邻村的地裂了!还冒黑气,有几个村民被黑气缠上,浑身发冷直抽搐!”
胡三爷的眉头又拧了起来:“阴罗教是想把周围村子的地脉全搅乱,让狗剩顾此失彼!”
狗剩攥紧拳头,掌心的印记比刚才更亮:“我去邻村看看!说不定能把他们的地脉也稳住!”
“我跟你去!”李二抄起柴刀,石勇也把长刀别在腰上,“多个人多份力,万一遇到阴罗教的人,咱也能挡一挡!”
收拾好水囊和艾草,三人往邻村赶。刚出村口,狗剩就感觉掌心的印记跳了一下,抬头往山那边望——远处的天际线泛着一层淡黑色,像蒙了层灰,那是地脉被搅乱的征兆,比村里刚才的情况严重多了。
“加快脚步!”狗剩拽着李二的衣角往前跑,掌心的绿光一路洒在路边的草地上,被黑气染黄的草叶竟慢慢转绿。他这才明白,守树人说的“根”是什么意思——灵脉心的力量不是单独的,是和所有土地、所有生命连在一起的,只要他愿意,就能把力量送到需要的地方。
另一边,山洞里的黑袍教主正盯着石台上的水晶球。球里映着各村地脉异动的景象,看着玉米苗枯萎、井水浑浊,他嘴角勾起冷笑:“一个毛孩子罢了,就算是灵脉心,能护住一个村,还能护住所有村?等他把灵脉力量耗光,就是我动手的时候。”
旁边的教徒躬身道:“教主,咱们要不要派些人去拦着那孩子?别让他把地脉稳住了。”
“不用。”教主抬手打断他,手指划过水晶球里狗剩的身影,“让他跑,让他救,等他以为自己能护住一切的时候,我再亲手掐断他的希望——这样,灵脉心才会彻底绝望,到时候取出来,才好用。”
水晶球里的画面晃了晃,映出狗剩三人往邻村跑的背影,掌心的绿光在晨雾里像条小蛇,正一点点驱散路边的黑气。没人知道,山洞里的目光正死死盯着他们,一场针对“灵脉心”的算计,正随着地脉的颤动,悄悄收紧。
狗剩跑在最前,风里已经能闻到邻村飘来的腥气,他攥紧掌心的印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阴罗教耍什么花样,他都要护住这些地脉,护住这些村子——因为他是灵脉心,是所有土地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