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已收到?】加密通讯器屏幕上闪现出一句简短的问句。
【收到了。这个东西太奇怪了,它究竟是什么?】吴大卫快速回复道,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甚至于要停下来深吸一口气才稳住自己的手指不再颤抖。
通讯器陷入沉寂,仿佛对方正在权衡着什么。这短暂的沉默让吴大卫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心脏在他的胸腔里急剧跳动着。
长时间的沉默后,通讯器终于再次震动。屏幕上只跳出来两个字:【钥匙。】
钥匙?什么钥匙?吴大卫的眉头紧紧皱起,非但没有解开疑惑,反而像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激起了更多纷乱的涟漪。他刚想继续追问,乔治又发来一条信息:【不要尝试打开。等待指示。】
随后,通讯状态彻底中断,屏幕暗了下去,映出吴大卫自己的倒影,一张写满了困惑与隐隐不安的脸。
吴大卫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那个皮箱,即使隔着一层皮箱的包裹,那个神秘的黑色金属正方体似乎仍在散发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气息。
钥匙……这个词在他脑中反复回荡,他猛地想起关于帝国皇室的一个古老秘密,关于某种能够打开一扇特殊的门的钥匙的传说,传闻早已模糊不清,无人知晓那究竟代表着什么?
难道,这个冰冷刺骨,连x光都无法穿透的金属正方体,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钥匙?
可是,为什么要通过自己交给皇帝?
海墨斯,或者说乔治,在这盘错综复杂的棋局里,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无数问题萦绕在心头,像藤蔓一样缠绕着,越收越紧,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多年的经验和纪律性让他强行压下了这些翻腾的思绪。他深知,很多时候知道得越多反而越危险。
此刻,他只能遵循指令,等待皇帝的到来,等待乔治下一步的指示。
他小心地锁好皮箱,将它藏在安全屋最隐蔽的暗格中,再次确认无误后,才稍微安心。
尽管各种高科技检测设备都显示这个盒子似乎无害,但他的直觉,那种在刀尖上行走多年磨砺出的本能,却告诉他这东西极其危险,甚至可能是某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存在。
那晚,吴大卫睡得极不安稳。他再次看到了那个金属正方体,它悬浮于一片虚无之中,然后缓缓地、自动打开。里面并非任何实体物品,而是一片深邃、旋转着的璀璨星空,星云流转,星辰生灭,浩瀚得令人心悸。在这片瑰丽星空的的最深处,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他。那是一双女人的眼睛,美丽得惊心动魄,但眼神却冰冷得如同机械,没有一丝情感,只有无尽的冷漠和洞穿一切的审视。
他猛地从噩梦中惊醒,从床上坐起,额头上布满了冰冷的汗珠,贴身的内衣也被冷汗浸透,紧紧地黏在皮肤上。他粗重地喘息着,梦境中那双冰冷的眼睛仿佛还在黑暗中凝视着他。
好一会,才缓缓平静下来,他转头看向窗外,石城灰蒙蒙的天空已经开始泛出惨淡的鱼肚白,充满未知的,新的一天来到了。
在石城这座混乱熔炉的另一个角落,位于一个小型矿石场深处,矗立着一栋灰色的两层楼房。楼房外表破败,与周围堆积如山的矿渣和废弃机械融为一体,毫不起眼。唯有屋顶上来回巡视的三四个手持脉冲步枪的守卫,暗示着这个地方并非看起来那么简单,他们警惕的目光扫视矿石场周围,注意着任何可能的风吹草动。
楼房的地下室,其中一间没有任何窗户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已经抵达石城的联邦“深潜”小组三名核心成员:李应、陈晓、胡海泉,正围坐在一张长桌旁,听取任务简报。
房间里的光线来自头顶一盏冷白色的吊灯,灯光照亮了桌面上显示的石城立体地图和圣玛利大教堂的结构蓝图,烟雾缭绕中,空气里弥漫着紧张气氛。
这座矿石场是联邦情报局设在灰烬地带边缘的众多秘密基地之一,基地的负责人是个高个子、有着一头浓密棕色卷发的当地男人,他皮肤粗糙,看上去常年在户外工作,但那双浅褐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和谨慎。人们都叫他雷,他的真名早已被遗忘在过往之中。此刻,他正站在投影前,向三位来自总部的顶级特工汇报情况。
“……综合所有情报来源,基本可以确认,目标将会在抵达石城后的第二天上午,前往城西的圣玛利大教堂。”雷的声音平稳,带着一点当地的口音,他操纵着投影,将教堂的各个出入口和内部结构重点标注出来。“这是我们目前掌握的行程中,安保相对薄弱、也是最便于我们行动的一个环节。”
李应推了推他的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专注:“安保等级评估呢?即使是‘相对薄弱’,帝国卫队也绝非易与之辈。”
“内部消息显示,届时教堂内部的安保将由帝国卫队负责,外部区域则由石城本地雇佣的保安团队协防,这些人不足为虑。”雷切换画面,显示出帝国卫队标准装备和战术队形的资料,“难点在于,我们无法确定目标身边是否跟随着‘影卫’。”
听到“影卫”这个词,陈晓和胡海泉的表情都变得更加严肃。那是直属于帝国皇帝的神秘护卫力量,传说中个个身怀绝技,行踪诡秘,是真正的大麻烦。
“我们的任务核心是什么?”陈晓开口问道,她的声音清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果断,“是接近,是观察,还是……?”她没有说出那个词,但在场的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雷摇了摇头:“总部的最新指令是:确保礼物的交接过程顺利进行。任何可能干扰或阻碍这一过程的因素,无论来自何方,都必须被立即、无声地清除。优先级最高的是保证交接完成。”
胡海泉脸上那道淡淡的疤痕在冷光下显得更加清晰,他沉声问:“礼物是什么?接收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