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原野,死寂被狂暴的马蹄声踏碎!
蹄铁叩击冻土,急促得如同死神的催命鼓点。
“吁——!”
江岳猛地勒紧缰绳!力道之大,几乎要将战马掀翻!
战马惊嘶人立,喷吐着灼热的白气。
“停!”
一声低吼,卫士班战士如臂使指!
缰绳急挽,战马嘶鸣中瞬间散开,冰冷的枪口闪电般指向四面八方,构成一道铁血杀阵!
风声呜咽,枯草簌簌。
天地间,仿佛只有这肃杀的死寂。
但江岳的瞳孔骤然缩紧,寒光乍现!
就在这一刹——脑海中那幅覆盖数公里的实时战术地图上,猩红的光点如毒蛇吐信,骤然亮起!
二十多头鬼子!
就在前方三百米!
那片半人高的枯草甸和起伏的土丘后面!
光点蠕动,散乱而迟缓。
溃兵!
一支被打残、仓皇逃窜的鬼子小队!
二十余条丧家之犬!
冰冷的、裹挟着血腥味的狂喜,瞬间冲垮了压抑的堤坝,在江岳胸膛炸开!
来得正好!
这正是他要的——祭品!
“十一点钟方向,草甸后,鬼子溃兵,二十人。”
声音淬过寒冰,冷静得令人骨髓生寒。
他翻身落马,动作干脆利落,如同猎豹扑击前的蓄势。
卫士班长紧随其后,声音压得极低:
“大队长,绕?还是…?”
十二名卫士,都是经过战场考验的好兵!
人手一支咆哮的AK47!这是一柄淬火的尖刀!
“吃掉!”
江岳眼中寒芒爆射,那是猎人锁定垂死猎物的凶光,
“一个不留!”
目光如电,扫过地形。
系统地图上,他已经对战斗进行推演:
“一班副!带五个兄弟,沿右翼土坡!潜行!迂回攻击!以枪响为号,把他们往中间里赶!”
“是!”
人影如鬼魅,瞬间没入右侧土坡的阴影。
“其余人,跟我上!”
江岳一挥手,带着班长和五名战士,如同幽灵般贴地疾行。
一百五十米外,一处低洼地成为完美的猎杀场。
冰冷的岩石抵住后背。
江岳卸下身后那支加装了狙击镜的三八式步枪。
枪托抵肩,金属的冰凉触感,将沸腾的杀意瞬间凝练为极致的专注。
冰冷的镜片后,目光缓缓扫过那片枯黄的死亡之地。
草甸深处,二十多个土黄色身影蜷缩如鼠,惊恐、疲惫、污秽不堪。
一个焦躁的少尉正在低吼,几个士兵用钢盔舀着雪水。
士气已经崩溃,全无警惕之心。
就是他们!
就是这群披着人皮的畜生,酿造了口泉煤矿的滔天血债!
江岳的呼吸变得悠长,深不见底的压抑与愤怒,在胸腔里压缩成即将破膛而出的毁灭烈焰!
他不需要俘虏,不需要忏悔,他只需要——彻底的毁灭!
“自由猎杀。”
耳语般的命令,却带着钢铁的意志,
“优先军官、机枪手。开火!”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瞬间,江岳的食指沉稳压下——
“砰!”
枪声撕裂长空!
清脆!
暴戾!
宛如死神的第一声宣告!
瞄准镜里,那鬼子少尉的头颅,如同熟透的烂瓜轰然爆裂!
红白之物泼洒在枯草之上!
“哒哒哒哒哒——!!!”
六支AK47的怒吼同时炸响!
狂暴的金属风暴瞬间将那片枯草甸彻底吞噬!
草屑漫天,泥土翻飞!
惨嚎与惊呼尚未成型,便被更猛烈的死亡咆哮无情碾碎!
江岳的枪口,如同死神的指针。
每一次微不可察的呼吸停顿,便是一声冷酷的审判:
“砰!”
——机枪手胸口炸开,扑倒在枪身。
“砰!”
——挥刀的军曹眉心洞穿,仰天栽倒。
“砰!”
——探头张望的脖颈被贯穿。
每一颗子弹,都是对矿工冤魂的泣血控诉!
每一次击杀,都是对侵略暴行的无情清算!
AK47持续的火力,将幸存者死死按在死亡泥潭中绝望翻滚、爬行,然后被撕成碎片!
“哒哒哒哒——!”
溃兵侧后方,一班副的堵截火力骤然加入!
交叉的火网,彻底焊死了这片枯草甸的出口!
这里,已成绝地!
狂暴的枪声,来得突兀,停得也戛然。
仅仅两三分钟。
硝烟弥漫,枯草燃烧的噼啪声是唯一的挽歌。
视野内,再无一个站立的活物。
鲜血浸透大地,残肢点缀其间,浓烈的血腥与硝烟,是这片焦土唯一的祭品。
“检查!补枪!不留活口!”
江岳的声音依旧冰封,毫无波澜。
他第一个踏出掩体,靴子踩在浸透鲜血的泥泞里,发出黏腻的声响。
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尸堆。
抽搐的,装死的,迎接他的,只有一颗颗精准冷酷的子弹。
卫士班紧随其后,沉默执行。
对这些恶魔,仁慈是最大的背叛。
确认鬼子已经全部被歼。
江岳立于尸骸中央,深深吸了一口饱含血腥与硝烟的空气。
口泉煤矿那沉甸甸的压抑,似乎被这短暂的暴烈宣泄冲淡了一丝。
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冰冷、更加坚硬的决心。
这点血?远远不够!
他抬手,抹去溅在脸颊上那一点温热的血渍。
目光,如利刃般刺向城东——
那里,炮火的轰鸣声,似乎更近了,更密集了,如同沉闷的巨兽在低吼,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
“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