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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二十一,夜,太傅府内室。

炭火将房间烘得暖如暮春,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森然寒意。朝会上那场石破天惊的指控与司马懿声泪俱下的表演,余波尚未平息,权力的核心已悄然转移至此,进行着真正决定无数人命运的谋划。

司马懿已换下朝服,着一身半旧的深衣棉袍,闭目靠坐在主位胡床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司马师垂手立在窗边,阴影遮住他半张脸,看不出表情。司徒高柔则正襟危坐于下首,面前案几上铺开了空白帛书与笔墨,仿佛随时准备记录律令。廷尉严路刚刚赶到,身上还带着诏狱里特有的血腥与霉混杂交织的气味,恭敬地站在堂中,等待最终的指令。

就在司马懿眼皮微抬,准备开口的刹那,房门被猛地推开。司马孚未等通传,径直闯了进来。他官袍未换,头上的进贤冠甚至有些歪斜,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铁青,胸膛因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

“二哥!”司马孚的声音因激动而沙哑,甚至省去了惯常的敬语,“洛水之誓,言犹在耳,百官为证,天地共鉴!今日朝堂之上,仅凭张当一张刑求之下、漏洞百出的供词,你……你真要行此绝灭之事,将曹爽等人诛灭三族吗?”

室内一片死寂。高柔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入定。严路则将头埋得更低。

司马懿缓缓睁开眼,目光里没有波澜,只有深不见底的疲惫与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叔达,你待如何?”

“罢其官,夺其爵,以侯归第,永禁不出!此乃洛水之誓,亦是当下最稳妥之策!”司马孚上前几步,几乎要走到司马懿面前,“杀俘不祥,戮降不仁!更何况是出尔反尔,诛杀已束手待毙之臣?二哥,此举与当年曹操杀董承、诛伏后,有何分别?我等自诩匡辅魏室,岂可行此操、莽之事,遗臭万年?!”

“曹操诛异己,为固其权。我今日所为,是为绝后患,安社稷。”司马懿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曹爽若不死,那些散落各处、心存侥幸的曹氏旧臣,便会如田间莠草,伺风复燃。届时烽烟再起,动荡的何止是洛阳?死的,又何止是现在这名单上的几人?一时的骂名,与万世的安稳,我选后者。”

“万世安稳?”司马孚惨笑一声,笑声里充满了悲凉,“便是以信义为祭品,以无辜者的鲜血铺就吗?如此得来的安稳,我司马氏能安坐否?天下人能信服否?!你这是要将我司马氏置于天下人的口诛笔伐之下,置于历史的烈焰上炙烤!”

司马懿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语气已带上了不容置疑的决断:“后世如何评说,由他。但眼前的祸根,必须铲除。”他不再看脸色惨白、浑身微颤的弟弟,目光转向严路,“廷尉,按律行事,穷治其党。首逆者,曹爽、曹羲、曹训、何晏、邓飏、丁谧、毕轨、李胜、桓范、张当,凡十族,皆夷三族。即刻收捕,不得有误,亦不得走漏一人。”

“诺!”严路躬身领命,快步退下。

司马孚看着兄长那冰冷如石刻的侧脸,所有劝谏的话语都卡在喉咙里,最终化为一声无力的长叹。他踉跄后退,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眼神中的光彩彻底黯淡下去,只剩下无尽的幻灭。他不再发一言,转身默默离开了房间,背影佝偂,如同瞬间老了十岁。

高柔直到此时,才提起笔,在帛书上沉稳落墨,将司马懿的口头命令,转化为正式的法律文书。他用一种客观到近乎冷漠的语调说:“太傅所虑周全。谋逆大罪,依《魏律》,本人腰斩,家属从坐,父族、母族、妻族皆不能免。唯有如此,方能震慑不臣,以儆效尤。”

司马懿微微颔首,对高柔的“懂事”表示满意。

就在太傅府内定下清洗基调的同时,位于城北的太尉府邸,却笼罩在另一种绝望的氛围中。

蒋济回府后,径直走入书房,挥退了所有仆役。他独自坐在黑暗中,嘉福殿上司马懿那“悲愤忠诚”的表演、那份薄薄却重若千钧的“供词”、以及他自己当初在洛水边为司马懿所作的担保,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反复盘旋。

“呵……呵呵……”一阵压抑不住的低笑从喉咙深处溢出,充满了自嘲与悲凉。他蒋济一生爱惜羽毛,以清正睿智着称,先帝托以腹心,同僚敬其风骨。可如今,他却成了这世上最可笑、最可悲的帮凶!是他,用自己的信誉,为司马懿的屠刀铺平了道路;是他,让洛水之誓变成了一个冰冷彻骨的笑话!

“司马懿……你好……你好狠毒!”他猛地一拳砸在案几上,指节瞬间红肿。愤怒、羞愧、被利用的屈辱,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心脏。他仿佛已经听到了天下士人的耻笑,看到了史官那支即将落下、注定让他遗臭万年的笔。

剧烈的情绪冲击让他一阵眩晕,他扶住案几,大口喘息,只觉得胸口憋闷,喉头腥甜。

正月二十二,廷尉府诏狱。

血腥气比往日更加浓重,哭嚎声、刑具碰撞声、狱卒的呵斥声交织成一片地狱交响。清洗的闸门已然打开,曾经煊赫无比的曹爽集团核心成员,如今皆成阶下之囚,在这暗无天日之地等待最终的命运。

其中一间的囚室里,何晏蜷缩在角落。他曾经冠绝洛阳的俊美面容此刻污秽不堪,华丽的袍服也变得褴褛。死亡的恐惧像冰水一样浸透了他的四肢百骸。

忽然,牢门被打开,一名廷尉吏卒在门口沉声道:“何晏,出来。”

何晏浑身一颤,以为大限已至,几乎瘫软。但那吏卒并未给他上绑,反而将他引至一间稍显干净的廨房。更令他震惊的是,里面坐着的不再是凶神恶煞的行刑手,而是神色平静的司马师。

“平叔先生,”司马师的语气甚至带着一丝客套,“太傅念你素有才名,或是一时糊涂,受曹爽裹挟。现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何晏死灰般的眼睛里,骤然迸发出一丝求生的光芒。

“邓飏、丁谧等人,与曹爽密谋详情,还需仔细厘清。此事,交由你来主审。”司马师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诱惑,“若能查得水落石出,或可……法外开恩。”

“我……我愿效劳!定不负太傅与大公子所托!”何晏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忙不迭地应承下来,甚至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谄媚。

接下来的几天,何晏成了诏狱里最“积极”的审讯官。他发挥着自己的“才智”,罗织罪名,引导拷问。他对邓飏的贪婪、丁谧的狂悖了如指掌,总能找到最致命的攻击点。他亲自查阅口供,对文辞吹毛求疵,力求将每一份罪状都坐成“铁案”。他甚至会在用刑时,皱着眉避开飞溅的血点,仿佛那玷污了他名士的风雅。

他列出了丁、邓等七姓的详细罪状,条分缕析,证据“确凿”。当他捧着那份凝结了他“心血”的名单,再次被带到司马懿面前时,他心中甚至升起一丝病态的骄傲与期盼。

司马懿扫了一眼名单,语气平淡无波:“未也。”

何晏一愣,小心地问道:“太傅之意是……漏了何人?”

司马懿抬起眼皮,那双看透世情的眼睛冰冷地注视着他:“凡有八族。”

何晏的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自己是否漏掉了某个边缘人物,他带着最后一丝侥幸,颤声问道:“岂……岂谓晏乎?”

司马懿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嘲讽的弧度,清晰地吐出两个字:“是也。”

一瞬间,何晏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所有的聪明、所有的风雅、所有的侥幸,都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他明白了,自己不过是司马懿手中用来撕咬同伴的一条狗,用完了,自然要与猎物一同下锅。他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被两名甲士像拖死狗一样架了出去,口中再也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只有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

与此同时,另一间囚室里,桓范已知必死。他被定的主要罪名是“诬人以反”与“党同大逆”——即在高平陵时,他力劝曹爽挟天子去许昌,并当众指斥司马懿谋反。如今,这成了他最大的罪证。

临刑前,狱卒端来一碗浑浊的酒水。桓范看也不看,他整理了一下破碎的衣冠,昂首走出牢门。囚车轧过洛阳冰冷的石板路,街道两旁是围观的人群,目光各异。桓范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脑海中闪过高平陵大营中的场景——他拉着曹爽的手,将大印掷于地,痛心疾首地怒吼:“曹子丹佳人,生汝兄弟,犊耳!何图今日坐汝等族灭矣!”

那声绝望的呐喊,言犹在耳,如今竟成了他们共同的墓志铭。他闭上眼,心中一片悲凉:“蠢材不足与谋,然司马老贼之奸,尤甚董卓!”

刑场上,昔日同僚的人头已滚落一地,鲜血浸透了黄土。桓范引颈就戮,神色倨傲,至死未曾低头。

清洗在迅速扩大。廷尉府正式行文各衙署,引用《春秋》之义“君亲无将,将而必诛”,为这场屠杀披上法理的外衣。凡与曹爽一党有过“交关书疏”者,皆被下狱。一句问候、一次普通的公务往来,都可能被曲解为“通逆”的证据。洛阳各监狱人满为患,哭嚎之声日夜不绝。城西的刑场,泥土被反复浸染成了暗红色,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浓烈到连寒风都无法吹散,引得乌鸦群集,盘旋不去。

在这场屠杀中,一个原本不起眼的小人物——殿中校尉尹大目,内心正经受着巨大的煎熬。他曾受司马懿暗示,以为只要曹爽放弃抵抗,性命可保。如今,他看着旧主曹爽及其亲信尽数伏诛,三族被灭,巨大的愧疚感和被欺骗的愤怒啃噬着他。他躲在营房角落,目送曹爽的囚车远去,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刺入掌心,渗出血丝,心中一个念头如同毒芽般滋生:“吾负大将军!此仇……必报!”

正月二十八,大清洗接近尾声。太傅府门前车马渐稀,但权力的核心依旧在高效运转。

年轻的尚书陈泰,陈群之子,求见司马懿。他礼仪周全,神色却异常凝重。

“太傅,京中大事已定,泰才疏学浅,于中枢无所裨益。近闻雍凉边境,蜀虏姜维屡为边患,蠢蠢欲动。泰请缨出镇,为我大魏守此西藩,望太傅恩准。”陈泰的声音平稳,但话语中的疏离与去意已表露无遗。他无法接受洛水誓言的公然被毁,不愿再留在这刚刚经历血腥清洗的中枢。

司马懿深深看了陈泰一眼,目光如古井无波,却仿佛已将对方那点疏离与刚直的心思看了个通透。他并不点破,只是略微放缓了语速,声音里带着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沉稳:

“玄伯忠勇可嘉,心系边陲,此乃国家之福。雍凉重地,确需栋梁镇守。既然你有意于此……”他略一沉吟,仿佛只是在进行一次寻常的人事考量,随即对身旁的司马师吩咐道:“子元,稍后代我拟表,奏请陛下,以陈泰为雍州刺史,加奋威将军,持节,督雍凉诸军事。”

“诺。”司马师躬身应下,记录在案。

司马懿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陈泰,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玄伯,且回府静候陛下圣旨,早做准备吧。”

“谢太傅。”陈泰躬身一礼,退后几步,转身离去,步伐坚定。他知道,此去西疆,唯有以军功立身,才能维系颍川陈氏的独立与尊严,与洛阳的司马氏保持一种合作而不靠拢的距离。

也就在这一天,卧病数日的蒋济,病情骤然加重。

他屏退家人,独自躺在病榻上,窗外是洛阳城死寂的黄昏。那无声的寂静里,却仿佛充斥着五千冤魂在地下的哭泣与控诉。史官那支冰冷的笔,似乎已在他眼前挥毫,将他蒋济的名字,牢牢钉在“背誓”、“帮凶”的耻辱柱上。他一生所珍视的清誉,数十载兢兢业业建立的功业,尽数付诸东流,全都毁于洛水边那句轻信他人的“担保”。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他侧头,一口暗红的血呕在榻边的唾壶中。他瞪大眼睛,死死望着织锦帐顶上繁复的花纹,视野却逐渐模糊、黑暗。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只剩下无尽的悔恨与绝望将他拖入深渊。他喉咙里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浑浊的呜咽,最终脑袋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房外的家眷听闻动静,慌忙闯入,见状顿时哭喊声、呼救声响成一片。偌大的蒋府,彻底陷入了混乱与悲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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