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隐的街道上,空气里还残留着血腥与焦糊味,但已经不再是那种令人窒息的压抑。
漩涡鸣人独自走着。两侧的房屋里,无数双眼睛正透过窗缝窥视。这些目光复杂难辨,有残留的恐惧,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更多的是一种敬畏。
“链锯恶魔”的名号,已经随着那些猩红影分身的行动,烙印在了水之国每个人的心底。
鸣人并不在意这些视线。他需要亲自确认“秩序”的重建进度。恐惧是高效的粘合剂,但要建立长久的统治,还需要明确的规则。
他停在了一间售卖水之国特产的小店前。橱窗里摆放着色彩斑斓的珊瑚和贝壳工艺品。
他走了进去。店主是个干瘦的老头,看到鸣人腰间的忍具和那张过分年轻却冰冷的脸,浑身一个哆嗦,差点跪下去。
鸣人没有理会他,径直走向一个货架。
他拿起一个精致的贝壳风铃,指尖轻轻拨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雏田会喜欢这个。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鸣人便皱起了眉。
为什么要在这种琐事上浪费精力?这种下意识的“体贴”,在政委的训练手册中属于“不必要的软弱”。他的时间和精力,应该用在更有价值的地方。
他放下风铃,转身要走。
余光却瞥见了一个用罕见粉色珊瑚雕刻的小猫。
他停住了脚步。那只小猫雕工细致,憨态可掬。他回想起在木叶忍者学校天台,那个女孩局促不安地递给他便当的样子。
嗯,做工挺好的。
鸣人拿起那只珊瑚猫,仔细端详,确认没有瑕疵,然后又挑了几个品相最好的风铃。
他走到柜台前,将选好的东西放下。店主脸色煞白,双手颤抖着,死活不肯收钱。
“大人……这、这是小店的荣幸……雾隐欠您太多了……”
鸣人看着他,淡淡道:
“我的秩序里,没有‘免费’和‘人情’。”
他从怀里掏出一沓纸币,“啪”地一声拍在柜台上,不多不少,刚好是市价的三倍。
“收下。这是交易。”
店主被那股无形的压力震慑,哆哆嗦嗦地把钱扒拉进抽屉,连找零都不敢提。
鸣人拎着包好的礼物走出店门。
不远处,藏身在暗巷里的宇智波佐助和日向宁次目睹了全过程。
佐助扯了扯嘴角,表情有些古怪:“我没看错吧?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刚才是在……认真挑选礼物?”
“他甚至对比了两分钟哪只珊瑚猫更可爱。”宁次打开白眼确认周围没有威胁,语气里带着一丝笑意,“如果这都不算温柔,那我不知道什么算了。鳄鱼的眼泪?”
佐助收敛了笑容,看了一眼鸣人的背影:“你最好祈祷鳄鱼没听见。”
“他不会在意。”宁次关掉白眼,“他现在很满意。对他来说,能用钱解决的事,都是最高效的事。”
佐助沉默了。他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理解鸣人的思维模式。他可以在战场上冷酷地解剖敌人的能力,也可以在废墟中拯救婴儿,现在又像个普通人一样买纪念品。
“走吧。”佐助说,“去看看那几个‘麻烦’怎么样了。”
***
鸣人所谓的“假期”,对于新加入的“资产”们来说,更像是一种煎熬。
在镇上最好的旅馆里,血之池兄妹——野分和佳奈,把自己关在房间的角落里。桌上堆满了白帮他们买来的零食和几本忍界通俗小说。
野分撕开一包薯片,却不敢吃。佳奈则紧紧抱着膝盖,眼睛死死盯着门口。
“哥哥,他们……真的会让我们休息吗?”佳奈的声音很小。
“鸣人大人说的话……算数。”野分干涩地说,但他自己也不太信。
门外传来敲门声。兄妹俩同时一颤。
“是我,千风。”
门开了一条缝,台遁少女千风挤了进来。她手里捧着一个茶杯,杯壁上结着一层薄霜。
“我、我只是想倒杯水……”千风哭丧着脸,“结果把旅馆的茶壶冻裂了。”
她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白在教她控制力量,但情绪一波动,那股可怕的寒气就会失控。
“假期”对他们而言,意味着失去了明确的指令和目标,这比在监狱里更令人恐慌。
在楼下的街道上,情况更糟。
辉夜一族的“狂战士”兄弟,圭和健,像两头误入瓷器店的野兽。
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让他们烦躁不安。每个人靠近他们,他们都会本能地弓起身子,进入战斗状态。
“人太多了。”健低吼道,他的指骨开始发出轻微的“格拉”声。
一个喝醉的渔夫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没注意看路,肩膀撞在了圭身上。
“长没长……呃!”
渔夫的咒骂戛然而止。圭的眼神瞬间变得空洞而嗜血,五根尖锐的骨刺从他的指关节处“噗”地弹出,对准了渔夫的喉咙。
“圭!住手!”
白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挡在了圭的面前。
“鸣人大人说过,在城镇里,不许随意杀人!”
圭的动作停滞了,但他眼中的杀意并未消退,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周围的平民尖叫着四散奔逃。
就在这时,佐助和宁次赶到了。
“真是让人头疼。”佐助看着那触目惊心的骨刺,皱起眉头。
“你们违反了纪律。”佐助走上前,声音冷硬,“在‘秩序’建立的区域,你们的行为等同于叛乱。”
圭根本不听,他一把推开白,骨刺转向了佐助。
佐助眼中写轮眼瞬间浮现。
“看来,教训还没挨够。”
佐助没有动用忍术,他侧身避开骨刺,一记手刀精准地砍在圭的手腕关节处。
“咔嚓!”骨头错位的声音响起,圭吃痛,骨刺缩了回去。
健见状,咆哮着冲了上来。宁次脚下一动,柔拳法·八卦空掌直接将他拍飞出去,撞碎了一个水果摊。
“够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鸣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街角,手里还拎着那个装着礼物的袋子。
所有冲突瞬间停止。
鸣人走到圭和健面前。
“我给了你们‘自由’,你们却用它来制造混乱。”鸣人没有愤怒,只有冷漠的陈述,“在我的队伍里,失去控制的武器,没有存在的价值。”
圭捂着手腕,死死盯着鸣人,眼中满是不服。
鸣人无视了他的敌意,指了指街道的中央。
“去那里。军姿。两个小时。反思你们的‘假期’为何失败。”
圭和健犹豫了一下。他们不怕死,但他们本能地畏惧这个男人。
他们走到街心,双脚并拢,挺直脊梁,摆出了一个标准的站姿——这是鸣人之前在训练中教给他们的。
周围的居民躲在远处指指点点,但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他们就像没开智的野兽。”佐助走到鸣人身边,低声说。
“他们是被旧时代扭曲的工具。”鸣人看着那两个身影,“工具生锈了,就需要重新打磨。纪律,是最好的磨刀石。”
他转头看向佐助和宁次:“你们也一样。不要被表面的平静迷惑。和平,是需要用最严苛的纪律来维护的。”
桃地再不斩和白站在不远处,目睹了这一切。
“他们不适应‘活着’。”再不斩感叹道。
“他们会的,再不斩先生。”白轻声说,“只要有鸣人大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