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的静思院,只剩廊下两盏宫灯亮着,昏黄的光透过窗纱,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裴安靠在床头,背后垫着厚厚的锦缎软枕,右肋的伤口虽还隐隐作痛,却已能勉强坐起身。案几上放着刚温过的参汤,袅袅热气裹着药香,漫在狭小的房间里,驱散了夜的凉意。
“小禄子这风寒来得真不是时候,不然今晚也不用劳烦柒儿姑娘守夜了。” 裴安端起参汤,小口啜饮着,目光落在坐在对面绣凳上的柒儿身上,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
柒儿正拿着一方素帕绣着纹样,闻言抬头笑了笑,眉眼弯成两道新月,颊边梨涡浅浅,比廊下的宫灯还要暖几分:“裴校尉客气了,照料您是皇后娘娘的旨意,也是奴婢的本分。小禄子病了,奴婢多费心些也是应该的。” 她说着放下帕子,指尖轻轻拂过绣好的缠枝莲纹,动作温婉,连垂眸时的睫毛都透着几分柔和。
裴安看着她,心里忍不住赞叹 —— 柒儿生得极美,不是小清那种青涩的嫩,也不是夏荷那种柔媚的俏,而是带着宫廷女子特有的端庄。她身形丰腴,穿着一身浅碧色襦裙,领口绣着银线流云纹,恰到好处地裹着圆润的肩头,裙摆垂到脚面,走动时才露出一点绣着缠枝纹的锦鞋;腰间系着条月白色玉带,将纤细却不纤薄的腰肢衬得愈发柔软,胸口微微隆起,却被襦裙掩得恰到好处,没有半分轻佻,只让人觉得 “丰腴得宜”,难怪唐朝以丰满为美,这般身段,比后世影视剧里刻意扮胖的女子,多了几分自然的韵致。
“柒儿姑娘在皇后娘娘身边多久了?” 裴安放下参汤,忍不住问道。他对宫廷生活总有些好奇,尤其是柒儿这样端庄又灵动的女子,在皇后身边定然见多识广。
“回裴校尉,奴婢十四岁入宫,今年已经第五年了。” 柒儿说着,眼里闪过几分回忆,“刚开始在尚食局当差,后来皇后娘娘见奴婢手脚麻利,又略识些字,便调到身边伺候了。”
“那柒儿姑娘定是见过不少大场面吧?” 裴安笑着打趣,“比如陛下与大臣议事,或是宫里的宴会?”
柒儿被他逗笑,声音清脆如铃:“场面倒是见过些,只是奴婢身份低微,大多时候只是站在旁边伺候,哪敢多瞧?不过陛下与皇后娘娘待下人极好,宫里的宴会也会给我们这些宫女、太监分些点心,倒也不算无趣。”
裴安趁机讲起后世听来的趣事:“我倒听过一个关于宴会的笑话,说有个官员赴宴时,不小心把酒杯打翻在衣襟上,怕陛下怪罪,竟当场跪下说‘臣这是为陛下接福水呢’,陛下听了不仅没生气,还赏了他一壶酒。”
柒儿笑得前仰后合,手里的帕子都掉在了地上,她赶紧捡起来,脸颊泛红,嗔道:“裴校尉这笑话也太逗了,哪有这样的官员?”
“怎么没有?” 裴安故意板起脸,又添了些细节,“后来那官员还说‘福水沾衣,臣今年定能升官’,结果年底还真升了,你说巧不巧?”
柒儿笑得更欢了,连眼角都沁出了泪,她用帕子擦了擦,语气里带着佩服:“裴校尉知道的真多,这些趣事奴婢从未听过,比宫里老太监讲的故事有趣多了。”
裴安心里暗自得意 —— 这些现代的段子,放在唐朝自然新鲜。他一边继续讲着趣事,一边忍不住偷偷打量柒儿:她笑的时候,胸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襦裙的领口微微晃动,露出一点雪白的肌肤;垂在身侧的手纤细白皙,指尖带着淡淡的粉色,像是刚剥壳的春笋;连鬓边垂落的碎发,被夜风吹得轻轻飘动,都透着说不出的娇俏。
他忽然想起后世对唐朝女子的描述,总说 “着装开放”,可看柒儿的穿着,虽不似后世明清女子那般裹得严实,却也端庄得体,领口到胸口的距离恰到好处,裙摆也长及脚面,唯有袖口是宽袖,走动时能看到纤细的手腕,倒比他想象中保守些,却更显优雅。
“裴校尉,您怎么不说话了?” 柒儿察觉到他的目光,脸颊更红了,却没避开,反而抬头看向他,眼里带着几分好奇。
裴安赶紧收回目光,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没、没什么,就是想着再给你讲个笑话。” 可话刚说完,他忽然觉得下腹发紧 —— 刚才喝了不少参汤,这会儿竟有些尿急。
他心里顿时慌了 —— 小禄子不在,他又不能下床,这可怎么办?总不能让柒儿一个姑娘家帮他拿夜壶吧?他下意识地夹紧腿,脸上的笑容也变得不自然,额角渐渐渗出了汗。
柒儿何等细心,很快就察觉到他的异样,她看了看裴安紧绷的身子,又看了看案几上空了的参汤碗,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她的脸颊瞬间红透,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手指紧紧攥着帕子,却还是站起身,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却异常坚定:“裴校尉,您是不是…… 是不是要方便?”
裴安的脸 “唰” 地一下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没事,等小禄子回来再说……”
“这怎么行?” 柒儿打断他,快步走到墙角,拿起放在那里的夜壶,转身时脸颊依旧通红,却眼神清明,“小禄子病着,哪能让您等?您伤口还没好,不能下床,奴婢…… 奴婢帮您。”
裴安彻底愣住了,他没想到柒儿会这么直接,看着她手里的夜壶,又看了看她泛红却坚定的眼神,心里又尴尬又感激,还带着几分莫名的悸动:“这、这太麻烦你了,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照料病人本就该如此。” 柒儿走到床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她轻轻掀开裴安盖在腿上的薄被,目光尽量避开,手指微微颤抖着,摸索着褪下他的裤子。
裴安的身体瞬间僵住,能清晰地感觉到柒儿微凉的指尖碰到他的皮肤,像过电似的,让他浑身发麻。他不敢看柒儿,只能闭上眼睛,耳边是自己急促的心跳声,还有柒儿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那、那最后一步,您自己动手吧。” 柒儿的声音细若蚊蚋,说完赶紧转过身,背对着裴安,肩膀微微颤抖,显然也极为羞涩。
裴安咬着牙,赶紧解决了内急。等他完事,柒儿才转过身,快速拿起夜壶,低着头快步走到门外,将里面的东西倒掉,又用清水冲洗干净,才重新走进来,帮裴安拉好裤子,盖好被子。
房间里瞬间陷入沉默,只有烛火 “噼啪” 燃烧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尴尬又微妙的气息。裴安看着柒儿依旧泛红的脸颊,心里满是疑惑 —— 按理说,古代女子大多羞涩,柒儿怎么会如此镇定地帮他做这些事?
“柒儿姑娘,” 裴安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不住问道,“你…… 你怎么会这么…… 这么熟练?一般女子遇到这种事,怕是早就慌了。”
柒儿坐在绣凳上,手里攥着帕子,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却异常平静:“裴校尉有所不知,奴婢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陛下时常夜宿皇后宫中。宫里的规矩,主子身边的宫女要懂些照料之术,比如给主子递夜壶、擦身之类,这些都是奴婢入宫时就学过的,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裴安愣住了,他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原因。释然的同时,心里却莫名泛起一阵酸意 —— 眼前这个端庄美丽的女子,竟也曾这样照料过皇帝,甚至可能做过更私密的事。他知道自己不该有这种想法,柒儿只是在尽宫女的本分,可一想到她曾伺候过别的男人,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闷的。
柒儿似乎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抬头看向他,眼里带着几分歉意:“裴校尉,奴婢不是故意要提这些,只是不想瞒着您。这些都是奴婢的命,能在皇后娘娘身边当差,已经是奴婢的福气了。”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裴安赶紧解释,语气里带着几分慌乱,“我只是…… 只是觉得委屈你了。你这么好的姑娘,本该……” 他话没说完,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 在这个时代,宫女的命运本就不由自己,他再多的感慨,也改变不了什么。
柒儿笑了笑,眼里带着几分释然:“裴校尉不必替奴婢委屈,奴婢早就想通了。能平平安安在宫里当差,每月拿些月钱补贴家里,就已经很好了。” 她说着,拿起案几上的帕子,继续绣着纹样,可手指却有些僵硬,显然也没从刚才的尴尬中完全缓过来。
房间里的氛围依旧微妙,烛火的光映在两人脸上,都带着几分不自然。裴安靠在床头,看着柒儿认真绣帕子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 —— 他对柒儿有好感,喜欢她的端庄,喜欢她的灵动,甚至喜欢她刚才羞涩却坚定的模样,可一想到她的身份,想到她在宫里的经历,就觉得两人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鸿沟。
柒儿似乎也有些心神不宁,绣了好几针都扎错了地方,她干脆放下帕子,起身道:“裴校尉,夜已经深了,您该歇息了,奴婢去给您换盆温水,擦擦手脸。”
“好,麻烦你了。” 裴安点点头,看着她快步走出房间,心里忽然有些后悔 —— 刚才不该问那些话,破坏了两人之间的氛围。他不知道,经过今晚的事,他和柒儿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样,是依旧像之前那样轻松闲聊,还是会变得生疏客气。
很快,柒儿端着温水走进来,帮裴安擦了擦手脸,又整理了一下被子,动作依旧轻柔,却比之前多了几分距离感。“裴校尉,您好好歇息,奴婢就在外间守着,有事您喊奴婢一声。” 她说完,便转身走出内间,轻轻带上了门。
裴安躺在床上,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满是复杂。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纱,洒在地上,像一层薄薄的霜。他想起柒儿泛红的脸颊,想起她微凉的指尖,想起她解释时的无奈,心里忽然涌起一个念头 —— 或许,他可以试着争取一下,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柒儿,他想让这个端庄美丽的女子,能摆脱宫廷的束缚,过上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
夜渐渐深了,外间传来柒儿轻轻的脚步声,显然她也没歇息。裴安闭上眼睛,脑海里反复回放着今晚的场景,心里的尴尬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情愫 —— 他知道,从今晚开始,他对柒儿的感觉,已经不仅仅是欣赏,而是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欢。
而外间的柒儿,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那方没绣完的帕子,却久久没有下笔。她想起裴安讲笑话时的风趣,想起他尴尬时的窘迫,想起他眼里的心疼,心里也泛起一阵涟漪。她知道,自己只是个宫女,不该对裴安有不该有的心思,可那种心动的感觉,却像夜空中的星星,明明灭灭,怎么也挥之不去。
秋夜的静思院,依旧安静,只有烛火燃烧的声音,在夜色里轻轻回荡。两个各怀心事的人,隔着一道门,都在为今晚的相遇与互动,辗转难眠。他们不知道,这段微妙的情愫,将会在未来的日子里,如何生根发芽,又将如何影响彼此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