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首的空间异兽，竟然缓缓地朝着他们靠近了几步。它并没有展现出任何敌意，反而用那布满触须的头部，对着他们轻轻晃动了一下。更奇怪的是，明瑞从它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喜悦？
没错，是喜悦。那种情绪很模糊，却真实地传递了过来，像是久旱逢甘霖，又像是迷路者看到了路标。
紧接着，通道深处传来了更多的“窸窸窣窣”声。越来越多的空间异兽从阴影中爬了出来，数量竟有数十只之多。它们形态各异，有的体型稍大，有的触须更长，有的鳞片呈现出暗蓝色，但无一例外，在看到明瑞和赤翎时，都表现出了同样的“喜悦”情绪。
它们围了上来，却没有形成包围圈，只是远远地看着，口中发出低低的“嘶嘶”声，像是在交流，又像是在表达某种欢迎。
明瑞和赤翎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愕和不解。
“它们……这是在干什么？”赤翎压低声音，语气中充满了困惑，“空间异兽不是应该很凶吗？怎么看起来……对我们没有恶意？”
明瑞也想不通。他尝试着释放出一丝善意的灵力波动，试探性地向前走了一步。那些空间异兽立刻骚动了一下，纷纷向后退了退，似乎有些畏惧，但眼中的“喜悦”却更浓了。为首的那只妖王级异兽，再次对着明瑞“嘶嘶”叫了几声，然后转过身，朝着通道深处指了指，又回头看了看明瑞，像是在示意他们跟上去。
“它想让我们跟它走？”赤翎愕然道。
明瑞眉头紧锁，心中疑窦丛生。这里显然不是归墟裂缝，看这些空间异兽的反应，它们似乎被困在这里很久了。而且，这里的灵气极度稀薄，对依赖空间能量和灵气生存的空间异兽来说，无疑是绝境。
“赤翎，你能感觉到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明瑞问道，“有没有可能……是坤元裂缝？”
玄渊老祖曾提过，天地间除了归墟裂缝，还有几处着名的空间裂隙，坤元裂缝便是其中之一。据说坤元裂缝连接着一处废弃的古战场，内部空间破碎，灵气匮乏，极少有生灵愿意涉足。
赤翎闭上眼睛，全力催动眉心的印记，感知着周围的空间波动。过了片刻，她睁开眼，脸色有些苍白：“没错……这里的空间波动特征，和古籍中记载的坤元裂缝很像。我们……传错地方了。”
这个结论让两人都沉默了。辛苦准备了这么久，信心满满地启动传送阵，结果却阴差阳错到了坤元裂缝，这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
“为什么会传错？”赤翎咬着唇，有些自责，“是我感知错了方向？还是追墟符失效了？”
“未必是你的错。”明瑞摇了摇头，“玄渊老祖说过，归墟裂缝隐于时空褶皱，极不稳定。或许是传送过程中，受到了其他空间力场的干扰，才被引到了这里。坤元裂缝和归墟裂缝或许在空间层面有所关联，才会出现这种偏差。”
他安慰着赤翎，目光却再次投向那些空间异兽。它们依然在不远处徘徊，眼神（如果那能称之为眼神的话）始终落在他们身上，充满了期待。
“它们为什么会对我们这么‘友好’？”明瑞不解地喃喃道，“我们对它们来说，应该是陌生的外来者才对。”
赤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忽然心中一动：“明瑞，你有没有想过……它们可能不是对我们友好，而是……看到了希望？”
“希望？”
“嗯。”赤翎点头，指着周围的环境，“你看这里，灵气几乎枯竭，空间波动也极其微弱。空间异兽以空间能量和灵气为食，这里对它们来说，就是死地。它们肯定被困在这里很久了，一直在想办法出去，却找不到出口。”
她顿了顿，看向明瑞：“而我们，是从外面进来的。我们能进来，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也知道怎么出去？”
明瑞恍然大悟。
难怪这些空间异兽会如此“高兴”。在它们看来，自己和赤翎的出现，就像是绝境中的一缕曙光。它们不是对人类友好，而是将他们当成了可能带领自己离开这片绝地的“救星”。
就在这时，为首的那只空间异兽再次发出“嘶嘶”声，它走到通道一侧的岩壁前，用触须轻轻触碰着岩壁上的一道裂缝。那道裂缝极其细微，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随着它触须的触碰，裂缝中竟隐隐透出一丝极其微弱的空间波动。
“它好像在告诉我们什么。”赤翎轻声道。
明瑞走上前，仔细观察那道裂缝。他能感觉到，裂缝后面确实存在着空间能量，但极其混乱，而且波动方向很不稳定，不像是正常的空间通道。
“这可能是一处空间薄弱点，但很不稳定，强行通过的话，很可能被卷入空间乱流。”明瑞分析道。
为首的空间异兽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头部的褶皱又皱了起来，发出一阵低沉的“嘶嘶”声，像是在叹息，又像是在表达无奈。它身后的其他异兽也纷纷发出类似的声音，整个通道里充满了这种压抑的嘶鸣。
明瑞看着它们的样子，心中忽然生出一丝复杂的情绪。这些异兽虽然形态怪异，却也是被困在此地的可怜生灵。
“我们现在怎么办？”赤翎问道，“这里不是归墟，玄源珠肯定不在这里。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重新寻找归墟裂缝。”
明瑞点头：“没错。当务之急是找到离开坤元裂缝的方法。不过，这些空间异兽……”
他看向那群空间异兽，它们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再次围了上来，这一次距离更近了些，但依旧保持着警惕，没有攻击性。为首的异兽用触须指了指明瑞，又指了指通道深处，然后做出了一个类似“跟随”的动作。
“它好像想带我们去什么地方。”赤翎说道，“或许，它们知道这里有更稳定的空间出口？”
这个可能性让两人都有些意动。他们对坤元裂缝一无所知，盲目寻找出口无疑是危险的。而这些空间异兽长期生活在这里，对环境的熟悉程度远超他们。如果能借助它们的力量找到出口，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但风险也同样存在。谁也不能保证这些异兽没有别的心思。
明瑞沉吟片刻，做出了决定：“好，我们跟它们去看看。但要保持警惕，一旦发现不对劲，立刻撤离。”
赤翎点头同意。
为首的空间异兽似乎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发出一声欢快的嘶鸣。它转过身，朝着通道深处爬去，其他异兽则自动分成两队，跟在它身后，同时给明瑞和赤翎让出了一条道路。
明瑞和赤翎对视一眼，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和法器，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通道深处比外面更加昏暗，只有岩壁上偶尔闪过的空间涟漪带来一丝微弱的光芒。空气中的枯败气息更浓了，甚至能闻到一丝淡淡的腥气，那是空间异兽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通道逐渐变得宽阔起来，前方出现了一片巨大的地下溶洞。
溶洞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深坑，深坑周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空间裂缝，如同蛛网般蔓延。那些裂缝中时不时喷吐出灰色的气流，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混乱的空间之力。
而在深坑周围，竟然聚集着更多的空间异兽！数量足有上百只，其中甚至有几只气息比为首那只更加强大的存在，隐隐有达到妖皇级别的波动。
当明瑞和赤翎跟着为首的异兽走进溶洞时，所有的空间异兽都停下了动作，齐刷刷地看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