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的空气还凝着几分凝重，门板就被轻轻推开，不同于杨飞方才的莽撞，杜桥林探进来的半个身子带着明显的局促，军帽边缘的檐线压得很低，露出的耳尖还泛着红。
“顾……顾队，能打扰一下吗？”
杜桥林的声音有些发紧，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拽着裤子。
顾时砚停下动作，将电脑屏幕稍稍扣下，目光落在他紧绷的肩膀上：“有事？”
“没事……”
“不，有事……”
“不是，不是我有事，是苏景辞可能出事了。”
杜桥林深吸一口气，快步走进来，顺手带上门，“刚才在食堂，他被经纪人赵杰急急忙忙拉走了，走之前特意跟我说……说我妈做的辣椒酱好吃，还让我下次多带点。”
“可我之前把家里带的辣椒酱全给你没收了，他明明知道的……我觉得，他是想让我来找你。”
最后一句话出口，杜桥林的声音低了下去，眼底满是担忧。
顾时砚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方才梳理线索时的冷静被骤然打破。
他猛地站起身，椅腿在地面划出一道刺耳的声响，伸手抓起搭在椅背上的便衣外套，又从抽屉里摸出汽车钥匙，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你知道他们去了哪吗？”
杜桥林用力摇头，眼里的焦急更甚：“赵杰拉着他走得特别急，只说‘马上走’，苏景辞连手机都是回头去餐桌拿的，我没来得及问。”
顾时砚没再说话，转身看向还愣在原地的杨飞，递去一个眼神。
杨飞立刻会意，掏出手机快步走到窗边，压低声音拨通了父亲的电话：“爸，帮我查个人，叫苏景辞，刚才被他经纪人赵杰带走了，查他们现在的位置，越快越好！”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杨飞连连点头，挂断电话后看向顾时砚：“我爹说让技术队查监控，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你先别急。”
顾时砚没应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车钥匙上的挂坠——那是枚小小的五角星徽章，是他刚入伍时获得的第一个荣誉。
没一会儿，杨飞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只听了几句，脸色就变了：“什么？悦榕庄？好，我知道了，谢了爸！”
挂断电话，杨飞快步走到顾时砚面前，语气急促：“查到了！苏景辞和赵杰被带去了城西的悦榕庄，我爹说那地方就是王海的‘私人地盘’，表面上是高端会所，暗地里全是权色交易，他早就想派人端了那地方，可惜王海太狡猾，每次都能提前收到消息，找不到确凿证据。”
顾时砚的眼神瞬间冷得像冰，他抓起外套往身上套，动作利落得不带一丝停顿：“我去一趟。”
“等等！”杨飞连忙拉住他，“我爹说让你别冲动，悦榕庄里外都有王海的人，全是混黑道出身的，手里可能有家伙，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他已经让人往那边赶了，你先等等支援！”
“等不及了。”
顾时砚拨开他的手，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苏景辞现在在里面多待一秒，就多一分危险。我先去稳住局面，等你们的人到了再行动。”
他说着，快步走向门口，杜桥林连忙跟上：“顾队，我跟你一起去！我虽然没你能打，但至少能帮你看着点周围的情况！”
顾时砚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眼神坚定，不像是一时冲动，便点了点头。
两人刚下楼，顾时砚的车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轮胎在地面摩擦出尖锐的声响。
杜桥林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顾时砚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泛白，他张了张嘴，想说几句，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车厢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只有车载导航的声音机械地播报着路线。
顾时砚的目光紧盯着前方的路况，脑海里却在快速思考对策。
就在这时，顾时砚的手机响了，是杨飞打来的。
他按下免提，杨飞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几分急促：“顾队，我爹查到了，王海今天在悦榕庄订了最大的包厢，还带了不少人过去，好像是特意要让苏景辞道个歉。另外，我爹还查到，王海手里有个账本，记着这些年他权色交易的证据，说不定就藏在悦榕庄的包厢里！”
顾时砚的眼神亮了一下——若是能拿到账本，不仅能救苏景辞，还能一举端掉王海的窝点。他沉声问道：“包厢号查到了吗？”
“查到了，牡丹厅，在二楼最里面，门口有两个人守着。”
杨飞顿了顿，补充道，“我已经让我爹派的人加快速度了，大概二十分钟后到，你千万别先动手！”
“知道了。”
顾时砚挂断电话，车速又快了几分。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悦榕庄对面的马路边。顾时砚看着不远处古色古香的小楼，门口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警惕地打量着过往的行人，显然是王海的保镖。
“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顾时砚解开安全带，转头对杜桥林说，“要是看到警察来了，就给我打电话。”
“不行，顾队，我跟你一起进去！”杜桥林急了。
“你身手不好，进去可能是给我添乱，老实待着等杨飞来，给他们带路。”
杜桥林点了点头。